第68章 側妃之計
若嬋從薑麗妍身後離開,走到衣櫃處,打開櫃門從最裏麵取出東西,返回後,連忙將手裏的東西遞給薑麗妍。
“主子,機不可失。王爺難得來咱們院子裏一趟,您上次連衣衫都褪了一半,王爺都無動於衷,這次必須要抓住機會了。否則……王妃日日在王爺身側,懷孕恐怕也不遠了。”
薑麗妍撇了一眼若嬋手裏的錦盒,想起昨日路過主院時,王爺抱著王妃從浴池那出來的樣子,終究點了點頭。
昨日她在柳惜寧處陪她聊天做刺繡,一時忘了時辰,坐地太久,從西園返回自己院子時特意繞了王府一圈,以便活泛腰肩。
不知不覺就走到主院背後的湯池。
那湯池她是知道的,府裏早有人通知了規矩,除了翊王無人能進。
可是她走近湯池大門時,就見上官宇抱了一個人出來,那人整個人裹在上官宇的大氅裏,看不到首尾。雖然看不到臉,但那身形看得出是個女子。當時她還在疑惑,若是王爺抱的是沈忻月,大可不必遮遮掩掩。
她想著,說不準王爺是要寵幸哪個新人,腳步便悄悄跟著他走了一程。結果,上官宇抱著人根本沒有回他的主院,而是去了樂苑的方向。
那時候,她的心裏突然痛了一痛。
還是沈忻月!
而如此遮到密不透風,想必……是什麽都沒有穿吧……
她早就得知,上官宇三日都沒有去樂苑了,沒想到,那年紀小小的一個人居然還是個狐媚的,連上官宇獨享的湯池都能去闖進去極盡勾引。
既然連王妃都能舍下身段做爭寵的事,她薑麗妍也是他的側妃,為了取悅自己的男人,有何不敢的?
薑麗妍吩咐若嬋:“速去準備!”
——
初春時節,乍寒還暖。
這日晚,沈忻月知曉上官宇去薑麗妍的偏殿用晚膳,便未等人一起用膳。
上官宇的習慣她清楚,做任何事都十分準點。
自從他能行走,便每日雷打不動地早起練武;回樂苑也不打擾她,靜悄悄穿上蟒袍去上朝;下朝後就在書房,偶爾還叫她去伺候筆墨。晚膳一般回樂苑和她用膳,之後便是二人一起散步消食,最後沐浴安置。
可是這日奇怪的是,她約莫在窗邊等到半夜,上官宇才邁進樂苑,瞧起來有些心神不寧,本是冷白的麵上泛有幾分微紅。
起初,沈忻月以為他是喝了酒才紅臉,但待上官宇一靠近她,抬手讓她解束帶寬衣,她立刻察覺出不對。
鼻子一癢,噴嚏噴湧而出。一連打了三個,沈忻月心理便不再懷疑。
她撇過臉,連忙往開著的雕花窗戶邊靠過去。
上官宇頂著不自然的紅臉,關懷地往前一步,問道:“你染風寒了?”
沈忻月沒答話,而是抬著寢衣的衣袖遮住口鼻,隻問他:“你今日怎麽這麽晚?”
有些責難的語氣。
先前上官宇若是有事絆住抽不開身,都會派人來向她知會一聲。今日二人本已講好晚膳後一起去趟後院,看看新建的那個跑馬場的最新進展,結果她左等右等,人到半夜人還沒回。
害自己無故傻等。
上官宇抬手抵唇咳了一聲,神色十分自然,眼神卻有一瞬間不易被人察覺的慌亂。
他道:“晚膳後去書房坐了會。”
沈忻月脫口問出:“什麽時辰去的?”
上官宇這才發現沈忻月臉上微怒,皺了皺眉,問:“你怎麽了?”
“我今晚去書房拿畫冊,在那呆了一個多時辰。而且我去的晚,你並沒有去。為何騙我?”
沈忻月清澈的眸子直直看著上官宇,眼裏的失望顯而易見。
他身上分明沾染薑麗妍屋裏的香,而那香裏定是有蘇合。這味道斷不可能短短一頓飯可染,他定在薑麗妍的屋裏呆了不少時間。
——
自從那日薑麗妍在主院惹地她連連噴嚏,她才不安地心生了警惕。薑麗妍送來兩隻香枕,吉祥遞了一隻給鍾神醫。
隻是結果使她十分心寒。
那香枕裏主要是茉莉、迷迭香、纈草、決明子,眼瞧著並無不妥,確是可安神助眠,甚至輔助的幾味香料還對上官宇的咳症大有裨益。
但,暗流處,深湧。
許是薑麗妍認為她沈忻月會懷孕,那小小的決明子內還塞了壓根聞不出味道的麝香丸,小到如針頭細。
若不是鍾神醫常年在山上,與花草作伴,這一點幾不可聞的味道定然引不起他的察覺。
那他便不會將決明子一個個撬開來探求,更不會看到那用了特殊粘絲,將一粒粒細小的、被特意染色的麝香丸,緊緊粘在數量龐大的決明子中空的手段。
著實肮髒至極。
沈忻月在得知真相那一刻臉色煞白,她最厭煩的妻妾爭寵、勾心鬥角,竟然在她剛進翊王府不久就熱熱鬧鬧在上演。
此後,沈忻月能躲薑麗妍多遠便躲多遠。
甚至,有一次上官宇惹了她來賠罪時,她借機用上官宇之口拒了薑麗妍來樂苑相見。
——
內有蘇合的香除了常見的一團和氣和華幃鳳翥,還有一味——天水香。
鍾神醫曾特意提醒過對蘇合敏感的沈忻月,前兩者一平心靜氣,一甘甜溫和,均百利無一害。
而後者——“天一生水”,香品入腎,腎水旺,可滋命門,為男子益精補氣之良品。
沈忻月抬眸再次打量上官宇,他泛紅的耳尖、有些意味不明的眼神、不自在的神情,無一不是在說,他就是吸了天水香!
他為何撒謊?
用了那香,在薑側妃處呆了半夜,莫非是……
想及此,沈忻月心裏又痛又恨。他連病都沒好,就急不可耐與人成事?到底是他受不了誘惑,還是他本就順水推舟?
上官宇隻覺此刻自己渾身均不自在,他被沈忻月審犯人一般盯著,又被她的話問到無言以對。他隨手找了個借口,怎就偏偏撞上沈忻月去書房的當口……
書房是機密重地,但沈忻月可以隨意進出——這是他特別授意。
爭寵的手段上官宇在宮內見過不少,偏偏他娶了一位油鹽不進的傻丫頭。
別的女人巴不得寸步不離自家男人、主動往人身上貼,她沈忻月倒好,到書房陪他磨墨還是他三令五申逼迫來的……
“咳咳咳”
上官宇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方才他確實和薑麗妍有些糾纏,本想將這件事情悄悄蓋過去。
可難以置信的是,分明那是偏院裏十分隱秘之事,為何沈忻月一副洞察一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