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刮目相看
被上官宇一問,沈忻月心間一震。
管事的……
他是指那個高位?他有這樣的心思嗎?
曆安帝本有七個兒子,大皇子已故,現還剩六個。儲君之位確實落到任何一個皇子頭上都有可能。
可是這爭奪之事本就是血雨腥風,上官宇若是參與進去,最後的結局誰能說清。
可若他真有心去爭的話呢?自己會阻止嗎?
不,大概自己也不會勸他放棄他想做的事。
想到這裏,沈忻月認真回答道:“若真是這樣的話,我可不管你是管事的,還是做事的,你別虧本就行啊,我有利收更好。你隻管做你想要做的事。”
上官宇緊繃著的下顎鬆了幾分,眼裏幾分驚訝,他完全沒有料到沈忻月給的會是如此答案。
她也沒問原因,沒問把握,眼裏不是喜悅,不是震驚,就簡簡單單的——“做你想要做的事。”
二人成親才相識,算起來相識統共也才四個月,沈忻月就如此對他計行言聽,任由他是進是退。而這進退是直接關係到她那條異常珍惜的小命的。
她就不怕被他連累?她就如此放心地與他同坐上一條船?
她嫁給他,當真就是全心全意地都交給他。
他再次想到李安澤,那日他說:“別人眼中沈姑娘這一位不受娘家待見的無母之女嫁與堂堂翊王是高攀,但你我心知肚明,她,本就不是依靠誰才活地好。她就是嫁給平頭百姓,也一樣能過地精彩。”
若是沈忻月當初嫁的人是李安澤,想必若李安澤有何目標,她對他也會像今日對自己這樣鼓勵。
難怪他至今不肯放下她。
上官宇摟緊沈忻月,唇貼著她的耳窩,嘴裏喃喃著:“小月兒……”
她真是讓他刮目相看,真是讓他舍不得。
被上官宇通身濃烈的強大氣息圍繞,耳朵又被他那嘴裏吐出的熱氣一溫,沈忻月心尖軟地一塌糊塗。
這男人可真是有說不出來的迷惑人的能力,他隻是抱著她,她都難免心猿意馬地憧憬著等一切事情結束後二人平平穩穩過日子。
可腦中回想起方才他說的那個事,她又開始兒女情長。
上官宇若是當一個王爺不再納妾倒無可厚非,若是成了一位皇帝,到時迎誰不迎誰,可由不了他一人之言。
江山社稷,有時候就跟從商一樣,若要生意做到寬廣,幾家商號聯姻,取長補短、互相配合,都是在所難免的。更何況朝中之事常常都是權衡較量,皇帝娶幾個臣子之女,比任何賞賜都管用。
再說了,這世間有多少男子能在最高的權勢和最大的誘惑之下能始終做到不改初心的?何況自己與上官宇也沒有到那種非彼此不可的初心。
想及此,她不自覺輕歎了一聲:他若真是成王了,自己在他身邊,哪能有什麽安穩日子。
上官宇垂目便見到她緊蹙著眉頭,他不解地問道:“怎麽了?”
沈忻月也沒故意隱瞞,她道:“到時候你會有三宮六院眾多嬪妃服侍你,那樣的話,我是不願意做你的皇後的。我可不要做那種勞心勞力巴結男人爭寵的事。你到時候可以讓我出宮吧?或者就不要立我,我們可以提前和離的。雖然這事現在說有些早,可早些比晚些好呀。”
大鄢本就民風開放,和離後再嫁十分常見。沈忻月想,自己是他的正妃,萬一他贏了,她應該就是皇後,可身份尊貴又如何,還得去跟一群女人鬥智鬥勇、瓜分同一個男人,還不如自己嫁個不納幾房的男人,或者自由自在地數著錢獨自生活。
她對男人三妻四妾打心眼裏抗拒。那沈尚書一家老小在她心裏早就留下抹不去的陰影。
聞言,上官宇臉色驟然難堪。所以她的意思是,他若是當了皇帝勢必就會三宮六院?他給她講過她是唯一的話她壓根沒有相信?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提過“和離”兩字,這小姑娘為何總是想從自己身邊離開?自己現在身體也快痊愈了,她不應該是要將自己抓地更牢靠嗎?怎麽他反而有種她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感覺……
上官宇隻覺得心髒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心裏痛著,又悶悶的。
他一向不屑於嘴上說地天花亂墜,與其說,不如實際就做給她看!
他本是不想在這裏欺負她的,現在被她這一講,他不得不給她些教訓。
他這麽想著,便也就這麽做了。
“讓你不信我。”
話音剛落,他就捉起了她的唇,覆蓋了上去。
手自然也沒有放過她,比先前任何時候都凶猛。
經過上官宇一番掠奪,沈忻月呼吸急促到差點被憋死,被上官宇偏愛的地方也被他折騰地又脹又痛。
等他終於放開她,她緩了許久許久才回神,又罵了她一番登徒子才作罷。
此外,生生錯過了那醉人的紅日落下去的那一刻,也使得她又起了脾氣,密密地抱怨:“你怎麽總是這樣呀!就是你,害得我後麵什麽都沒有看見。好不容易來一趟,明日你不在我也不敢來。哎,可惜啊。你現在心情好些了嗎?該不會講了半天你沒有聽進去吧?”
聽著沈忻月這嘮嘮叨叨的話,上官宇隻覺得這一刻十分美好,他摟住她,在她的頭頂無聲地笑,回她:“都聽進去了。”
——
回了客棧,酉時不到,上官宇陪著沈忻月用晚膳。
兩人都心知肚明,他這一去前途未卜。
沈忻月沒有這樣送別的經曆,恰恰是經曆蒼白,她心裏難免緊張。她忐忑不安地想著,原來那些將妻送別夫君上戰場時是這個感受,一時間那種似乎要失去眼前人的感受渾身蔓延,她不免有些後悔,若是自己不跟著來,是不是就不會這麽近距離體會到離別的難受。
她咬著筷子蹙眉看了上官宇半晌,上官宇若無其事地吃著飯,就跟平常那般,吃個飯要去上朝一樣。
她腹誹抱怨他,他這樣也太淡定了些,倒顯得自己多不穩重似的。
沈忻月專注的眼神落在上官宇身上,他豈會不知?
他夾起一塊被他剔掉魚刺的帶魚放在沈忻月碗中,一副態度曖昧的樣子問她:“怎麽?我還沒走呢,你就舍不得了?是想要我做點什麽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