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睡不安穩
上官宇再次回到翠微宮偏殿時沈忻月已經睡過去。
他本見她閉著眼心中再次爬起慌亂,被臻昭儀先一步道明“翊王妃喝了藥,將將睡下”,那顆虛浮起來的心才漸漸又回落至實地。
他守在沈忻月身邊哪也沒去。
臻昭儀勸說他去用些膳食也被他婉拒,想起沈忻月今日一大早起不了床,被他連拖硬拽地拉了起來,匆匆被婢女們伺候好洗漱便跟他出府進宮,連早膳都沒吃,心裏又痛了一分。
這素來跟小倉鼠一般喜歡吃東西的傻子,今日已經餓了兩頓了,現在定是腹中空空如也。
想及此,他問:“臻昭儀可否命人備些膳食,待本王王妃醒來後用?”
臻昭儀道:“殿下放心,妾身早已經按太醫囑咐安排人在小廚房備上了,現下正溫著,翊王妃醒來便可用上。”
上官宇謝了一番臻昭儀,等沈忻月醒來,他就不顧禮數讓她在榻上坐著,親自給她喂了一些膳食,這才替她穿上幹淨衣裳抱她回府。
他沒有照顧產後女子的經驗,雖然太後派了章嬤嬤親至翊王府,曆安帝又派了幾位太醫坐鎮王府,他仍舊不放心,又派人去接了秦意一家過來。
沈忻月小腹疼的厲害,身子疲乏不堪,精神頭早就消失殆盡,上官宇在翠微宮一抱起她,她便將眼一閉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來時,發現人已經回了王府主院,屋內也已經點起了燈。
從被子裏侵入滿鼻子她喜歡的木芙蓉香味,夾著上官宇的龍涎香。她心裏一下子便覺前所未有的安心。
沈忻月轉頭瞧了瞧,巧蓉在榻邊抬著帕子靜靜坐著,紅著眼,臉上還掛著淚。
她的嗓子跟被煙熏過一般,幹的直冒煙,輕喚了聲:“倒杯水。”
巧蓉聽到沈忻月言語立刻“噯”地應了一聲,去取了溫水來。
見她躬身喝的急,巧蓉柔聲提醒道:“主子,慢點喝。”
沈忻月不管不顧,隻覺得自己是條脫水的魚,她一口氣不喘飲了一大杯,又要:“我好渴,再倒些來。”
待第二杯水喝盡,渴總算是解了,身子回了一些力氣,痛感也消失許多,沈忻月撐著坐起身。
先拍了拍巧蓉的手,安撫這個總是記掛著自己的婢女,然後問道:“王爺怎把我帶回了主院?”
巧蓉拿了隻軟枕墊在她身後,替她掖好薄衾,難掩欣慰地道:“主子你別擔心了,奴婢已經大著膽子提醒過王爺,你小產最好是去偏院休息,王爺說了‘不用,翊王府現下最要緊的是照顧好王妃,旁的不用忌諱’。”
沈忻月點頭,她明白上官宇的個性,如今她傷了身子,去哪裏歇息恐怕他也都會跟著她,他人都在身旁,再忌諱什麽產後不吉都無用。
巧蓉又道:“王爺去了書房與秦二爺議事,說主子醒來後去通知他立刻回來,要去請嗎?”
沈忻月沒精打采的,想起身上的髒汙,伸手搭著巧蓉:“先別叫他。我想洗洗。”
巧蓉應聲,走到外間便喚了候著的奴婢們進屋伺候。
沈忻月剛剛清洗好,就有奴婢進來傳話說是薑側妃在外,想進來看望她。
沈忻月本是沒心思與力氣見什麽側妃不側妃,可一想到在皇後宮中時聞到的那若有若無的香味,就換了心思,命人將人叫進來內室。
薑麗妍一身淡粉紗裙蓮步走進。
她上一次進來這裏還是去年臘月,那日她送了一對香枕給他們,卻在正月就聽得說王妃搬去了北園,不想,那香枕雖然未用上,如今沈忻月卻沒了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開眼,給了這個最是愛霸占男人的女人一些教訓。
她進門就見到靠在榻上的沈忻月那蒼白的小臉,內心的喜悅更是增加了幾成。
“姐姐……”
沈忻月還沒來得及開口招呼薑麗妍坐,薑麗妍靠近榻邊便抬手往眼下擦淚,哽咽出了聲。
“你這是……怎會出門一月,這回來就……”
薑麗妍哭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使得沈忻月都猜不透她到底是真的替自己傷心,還是僅僅是裝出來的。
畢竟她這哭的,確實痛徹心扉。
沈忻月也不開口說話,靜靜等薑麗妍平複,搞的那沒了孩子的人,仿佛是她薑麗妍似的。
待薑麗妍止住哭,二人才開始敘話一番。
其實二人統共沒見過幾次麵,生疏地緊,加上沈忻月不是愛與人親近的性子,二人談話也全是敷敷衍衍。
好在有上官宇這根中間的線能牽著二人的話頭。
薑麗妍問了二人去徽州江州的遊玩趣事,又問上官宇近日身子情況,沈忻月挑著些能講的講了,一問一答間,時間也過去了許多。
半晌後,沈忻月歎氣:“妹妹,我今日總是睡不安穩,這孩子沒了許是也與此有關罷。本是要點些安神香的,我那製香的婢女前陣子出疹子,我給放回家了。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薑麗妍聞言眼眸一亮,被一目不錯看著她的沈忻月捕捉到。
沈忻月立刻垂眸,又傷懷地歎了一口氣,然後便什麽話也沒有再講。
二人繼續聊了不一會,上官宇便一身黛藍錦袍常服回來,薑麗妍見上官宇的眼神一絲沒有落在自己身上,便識趣地退下。
“你怎麽不休息,讓她進來了?也不讓人去書房叫我。本想在這等你起的,又有些事。”
上官宇說著話,坐上榻,靠著榻板,將本是靠坐著的沈忻月摟入懷中。
還沒等沈忻月回答他的話,人就開始不安分起來。
他在她頭上臉上吻了又吻,憐惜到不行。
漸漸地,這份憐惜就變了味,多了許多旖旎。
兩人縮進被窩中,忘情地吻了起來。
不一會,沈忻月被他長出的胡茬刺到,微微躲了躲。
上官宇以為她又不想讓他親了,含糊著不滿道:“又想跑?你看你這副模樣,還能跑去哪?”
沈忻月哭笑不得,她哪有什麽力氣跑,被他這一打岔,她整個心思都飛到洞房那日他捉她回去的記憶中。
她羞紅臉,沒好氣地道:“分明長出了一把胡茬,還往人頸窩咬,刺地人生疼……你現在不能碰我。”
上官宇抬頭:“你當我禽獸不成?”
沈忻月撇嘴,她心裏沒當他禽獸,隻是當他是一隻狗,愛舔人愛咬人的狗。
她推著身上的他,讓他遠離自己。
上官宇翻身下來,側躺在她身旁,溫柔道:“親了一下,心情是不是好了些?”
沈忻月這才知道這狗兒方才的討好行為是這個目的,她也側身向他,微笑了一下,朝他點頭。
這才有時間和心思回他方才問的有關薑麗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