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來打我啊

  回到吳記商鋪的院子，廚娘蔡嬸已經準備好午飯，廚房門口擺著兩大一小三張桌子。


  小的是東家、賬房、護衛頭領這些身份稍微高一點的，兩張大桌是趟子手和商店夥計們的。


  大桌上已經擺了四五大碗菜肴，都是蘿卜冬瓜一類的蔬菜，裏麵夾雜點點肉絲，跟小桌上的豬手耳尖形成鮮明對比，好在勝在分量充足，每桌旁邊還有一大屜饅頭。


  看著眾人已經開始吃飯，李洛抓了一副碗筷，瞅準空隙就往桌上擠了進去，旁邊被擠動的正是早上見過的疤眼，因為眼神凶惡旁邊的商店夥計離他遠了一些，正好空出點位置。


  “你他馬……”


  疤眼張嘴就要問候一下，但李洛理都沒理，左手抓過一隻饅頭，右手下箸如飛，早上吃的東西在他認真尋訪下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根本沒注意旁邊有人說什麽。


  旁邊的人看著李洛吃的香甜，也下意識加快了速度，帶動了整桌的進餐速度，麵前菜肴眼看著就下去了一層。


  疤眼看情況不對，忙加入搶食大軍，也顧不上再開口。
……

  掃完一桌的李洛誌得意滿，這頓午餐他憑借眼疾手快和特殊的咀嚼技巧，不僅菜沒少吃還搶到了四個饅頭，勉強混了個半飽。


  雖然多數是素菜沒多少錢，但這是不用花錢的午飯，吃到就是賺到。


  他所在桌的其他人卻是有些疑惑，今天蔡嬸的飯菜分量跟往常也沒什麽分別，可就是感覺沒吃飽，有些意猶未盡。


  尤其是坐在身邊的疤眼，直麵李洛風卷殘雲般的動作，感覺最為明顯，硬是隻吃了三分飽，甚至都撐不到下午開飯。


  看著眼前得意的李洛，旁邊的疤眼手一伸就要發火，但又想起了之前的情況，顧忌於李洛的背景，臉上一陣青紅還是強忍了下去。


  他雖然凶惡莽撞但是不傻，沒摸清狀況就跳出去，萬一踢到鐵板，就算收拾了這小子，自己也討不了好。


  他隻能狠狠地瞪一眼。


  “小李你飯後先別出去，跟梁三爺去一下，你的事情辦妥了。”


  果進文吃完飯正喝著茶，招呼李洛過去，再次把他介紹給梁三爺。“進商隊可不是請客吃飯，成了商隊護衛，凡事多聽裏麵老人的意見，要收一收性子。”


  李洛自然是滿口答了。


  “你跟我來。”


  旁邊的梁三爺聽他們說完，站起來領著李洛，招呼著其他趟子手往他們平常鍛煉的角落走。


  李洛跟在身後，發現他身量極高，手臂上的肌肉塊壘分明，深秋也隻穿了一件短打汗衫，被肌肉撐得鼓起。


  看起來就極有力量感。


  就是膽子小了點。


  趟子手一共有十四個人，或靠或站的圍成一麵，李洛站在梁三爺身邊，和他們對麵而立。


  “這個就是新來的，頂小六子的位置，是果賬房路上結識的朋友，你們都認識一下。”梁三爺把李洛往前推一步，讓他獨自站到這群人的對麵。


  表情不冷也不熱，仿佛隻是隨口點出李洛沒有什麽後盾的事實。


  周圍的趟子手看看自己的腱子肉，又看看李洛這副瘦弱的身材，發出嘲諷的笑聲。


  “各位好，以後就是一起工作的了，小弟初來乍到，還請多多關照。”


  李洛站定笑著開口，有種大學畢業剛入職的感覺，像是沒聽到他們的笑聲。


  “就你那小胳膊腿兒，也隻能等哥幾個關照了。”


  蹲著看戲的疤眼在人群中開口道，聽到李洛和果進文的關係，並沒有什麽太深的關係，感覺被愚弄的他，積攢的火氣一下就冒了出來。


  “額，這位獨眼大哥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


  李洛撓撓後腦勺，一副清純少年被困擾的樣子，卻一口就戳了疤眼的痛處，“有得罪的地方，你來打我呀！”


  這兩天，尤其是【入靜煉己身】達到10%後，他已經充分認識到自己的身體可以做到何種程度。


  別看他現在麵黃肌瘦，爆發力其實極強，他私下裏試過院子裏趟子手們熬練力氣的石磨，半人高的石塊他腰腿一甩就拉起來了。


  就是持久力差點，舉不了太久。


  再加上過人的反應速度，這幾天早上見過這群人練習的場麵後，他已經是胸有成竹。


  別看這個疤眼壯漢看起來很壯實，李洛表示自己完全不虛。


  而且自己看起來瘦弱，在這種壯漢滿地的地方，不如趁機擺明車馬，顯露手腕，免得以後什麽阿貓阿狗都上來找茬，煩不勝煩。


  他可沒有什麽時間跟這群大老爺們在院子裏玩宮鬥。


  話剛出口，嗡嗡的私語聲陡然一靜，接著爆發出一陣更加喧鬧的嘲笑聲。


  “哈哈，老疤，你被看扁了啊。”


  “就是就是，老疤你不行啊，連個豆芽都不把你放在眼裏。”


  “給他點顏色瞧瞧！”


  疤眼“嘩”的從地上站起來，額頭上青筋暴起，他本來就滿腔怒火，眾人的嘲諷聲更是火上澆油。


  他扯開衣服領口，露出胸前的黑毛，脖子扭動發出哢哢的聲音，一邊朝著李洛走過去，一邊大聲呼喝著：


  “小崽子這可是你自討苦吃，老子今天不把你打的滿臉桃花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麽會這樣紅！”


  圍觀的眾人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在旁邊轟然起哄，一個光頭壯漢湊到梁三爺麵前低聲道，“三爺要不要攔一攔，別出了人命就不好辦了……”


  “不用，我在這裏，不會出人命的，”


  梁三爺搖頭，頓了頓又說，“而且果賬房說這人有兩把刷子，反正不過是路上偶遇的流民，我也想看看成色。”


  老疤別看長得粗獷，心裏還是有幾分小九九的，就算李洛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他也沒有大意到直愣愣的衝過去，而是擺好拳架子。


  隻見他右手擺出弓步衝拳的姿勢，同時左手收腹隨時準備應變，嘴裏一聲大喝先聲奪人。


  “看拳！”


  “這老疤還是這麽膽小，對著個豆芽還犯得著擺架子？”旁邊的光頭壯漢點評道。


  “這叫獅子搏兔用全力，你懂個錘子。”旁邊的人馬上反駁。


  周圍的氣氛更加歡樂了，沒人覺得疤眼會輸，甚至有人趁機開起了盤口，周圍人越來越多，甚至連外麵的貨棧夥計也過來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