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走啊,參加祈福大會去
馬車裏坐著樓小環,再寬敞的車廂也會覺得十分狹窄。
左逸寒本就很少坐馬車,現在馬車裏又坐的是樓小環,隻覺得空氣都凝固,窒息的感覺從樓小環上了馬車那一刻就開始存在。
左逸寒撩開了一些車窗簾,他不想把簾子撩的太高,隻要能看到外麵的情形就夠了。
但這隻是以他自己為評判標準,那點縫隙,樓小環可看不清。
左逸寒剛扭過頭去打量馬車外,樓小環的身子就跟著附過來,好奇的問,“看什麽?”
說著,還想把窗簾撩的高些。
左逸寒順手將簾子放下,抵著樓小環沒讓她得逞。
也不是沒得逞,最起碼現在樓小環整個身子幾乎又全壓在他身上。
怎麽又被她占便宜!
左逸寒的眉頭不由的微動。
“咦?你怎麽了?”樓小環看著左逸寒有點不高興,抬手朝他的眉毛摸去,“這眉頭皺起來也挺好看。”
“到你那邊看去。”左逸寒把樓小環的手拿開,沉聲道。
馬車裏明明兩側都有窗子,這樓小環偏偏跟著自己一起看,豈不是在故意找事?
“我那邊看到的隻有房子,沒什麽好看的。”樓小環說著,還想靠近左逸寒這邊的車窗觀看。
他這邊靠著街道,可以看到來往的人還有那邊的商鋪,視線要寬闊許多。
樓小環的身子不可避免的在左逸寒身上來回蹭。
左逸寒不讓她看,她還偏偏要看。
樓小環心裏本就記著左逸寒騙她還要趕走她的事,越被他拒絕越沒好氣,非得在馬車裏跟左逸寒爭個高低。頗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樓小環料定,這是給他爹去祈福,他再不高興不滿意也得忍著。
就像她憋屈的忍著一樣。
“坐好!”左逸寒一把按住樓小環的肩頭,把她推回到她的位置上。
區區一個馬車裏,能分的多清?樓小環是被左逸寒硬按著坐下了,但是身子還是緊緊的貼著左逸寒。
樓小環看著左逸寒的眼睛閃了下寒光,不覺的縮了縮脖子,往一邊讓了讓,“不讓看就不看了,小氣!你以為我想緊挨著你啊?那麽瘦,咯人。”
左逸寒的眉毛一挑,升起的那點怒意也被樓小環的一句話澆滅了。
能如此評價他的大概也隻有樓小環一人了。
“對,胖人好,胖人不怕被打,結實。”左逸寒斜靠在馬車車廂側麵,眉眼含笑的瞧著樓小環。
其實拋棄跟她靠近的那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這麽看著樓小環也挺有趣。
胖嘟嘟的身子,鼓鼓的腮幫,永遠也睜不大的眼睛,凹到臉蛋裏的鼻子……
“你再說!”
換成樓小環惱了,提到打字,就想到了她接二連三的不幸遭遇,尤其是被劫到山裏的那一次,要不是左逸雲趕到了,她還不知道要受什麽罪。
那天,從頭到尾左逸寒都沒有出現,要不是知道他老爹病了,她可是要再記上這筆賬。
“這幾天,有沒有人再找過你?”左逸寒沒有理會樓小環的惱意,問。
為了父皇忙碌了好多天,總算有機會審一下樓小環了。
雖然他也讓人防著,但畢竟會有漏網之魚,防不勝防,親自問一下是有必要的。
說起來上回的事還得謝他的三皇弟,事出意外,真令他一時顧不暇。
後來,也就是在宮裏見了,左逸雲簡單的跟他說了一下當日的事,特意提到了兩點,一個就是那個黑衣人跟樓小環的“關係”,一個就是京都大牢裏的聲音。
作為一名皇室子孫,就算不爭權奪利,也得在意這些蛛絲馬跡。
左逸寒知道,左逸雲也不是在幫誰,隻是不想讓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罷了。
尤其是子奪父位是最可悲的一件事,當然其中也少不了有別有用心的人在攛掇。
“你是巴不得我倒黴,是不是?”
一聽左逸寒這樣問,樓小環的鼻子氣哼哼的要翻上天了。
見樓小環這樣反應,左逸寒心裏也有底了,看來這幾天樓小環的日子過的是真的安逸。
還能安逸多少日子?
皇陵,可謂是人聲鼎沸。隻有重大祭拜的時候才會有如此盛況。
這一次為了替重病的皇上祈福,左逸風自己也為了感受那種期盼已久的威臨天下,順應臣意,舉辦了這場祈福大會。
皇後與太子左逸風已經先到,站在皇陵的最頂端。
這座皇陵修建的呈塔式,一路拾階而上。最頂端是開國皇帝所在的陵墓,往下依次類推。
跟隨夏家來參加祈福大會的夏燕看到左逸寒跟樓小環一起下了馬車時,兩眼不覺迸出兩束寒光,趕緊垂下頭去。
但是,還是有兩個人捕捉到了這股光閃。
也或者說是,從左逸寒一出現,那兩個人就開始注意夏燕。
這兩個人是宰相姚從山與平王左瑞天。
二人的目光一個犀利,一個溫和,但同時都來回的在那三個人身上來回。
這也是二人第一次親眼見到樓小環。
這樣的女子成了夏燕的對手……
搖搖頭,誰也難以置信。
左逸寒帶著樓小環走到眾人之前,跟平王並立,隨後是左逸雲與姚從山。
由於樓小環是太子特意提到的人,即使隻是個夫人,也站在了最前列。
這讓站在後麵,與左逸寒遙遙隔了很遠的夏燕心裏很不舒服。
本來那個位子應該是她才是。
眾人到齊後,一起按序緩緩拾階而上。
左逸寒將手搭在了樓小環的後腰,外人看來二人是不協調的親密。
隻有明白的人才知道左逸寒此時此舉的意圖,當然是為了幫助樓小環順利登上石階,到達皇陵頂端。
看似平常攬著樓小環的手,掌心卻有一股股真氣輸入樓小環的體內,保證她有足夠的體力不出狀況。
否則,依樓小環這體型,就算她有力氣,想要順利跟著眾人一起登上最頂端也是費盡的。
也許,這也是太子想要利用樓小環故意刁難左逸寒的第一步,被左逸寒舉手之勞,不動聲色的就化解了。
樓小環除了感覺到左逸寒大手撫在自己腰間很暖很舒服之外,什麽都不知道,一步步跟著左逸寒帶領眾人攀向高處,不僅氣不喘,感覺身體還輕飄飄的。
“左逸寒,我才當了幾天慧情夫人就瘦了。”樓小環挨著左逸寒,小聲道。
左逸寒微微側目,就看到樓小環不悅的皺著眉頭,這跟在馬車裏的惱意不同,此時她的不高興可是由內而外,不止停留在表麵。
“為什麽?”左逸寒低聲問。
“我感覺我的身子輕了許多,上回跟雲彩在山林裏跑,很費勁,可是這次上這麽高的石階,我都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像是被風吹著走一樣。我肯定是瘦了!”樓小環憤憤的道,為這時候的表現頗為不滿。
一側的平王也跟著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雖然平王隻是被樓小環的話刺激到了,但是他的咳嗽卻提醒了樓小環。
小鈴鐺囑咐她不要多說話的,她要記著,要是因為她說錯了話,壞了皇上大老爺的祈福,她可是賠不起。
樓小環瞟了眼身邊這個年紀不輕長著一撮小胡須但是看起來還挺養眼的人,回過頭,對左逸寒說了句,“算了,回去再跟你說!”
之後便不再作聲,默默的跟隨左逸寒繼續踏著石階往上走。
終於一行人到了皇陵頂端,專門為朝拜修建的平台上,先是參見皇後與太子,接著在皇後與太子的帶領下,參拜太祖皇帝的石碑。
身為皇後,但是她的兒子不是太子,她還要跟別人所出的兒子並立為首,自己的兒子卻屈居身後。
這是個奇特的排位,皇後此時雖然率眾人一起參拜,但心根本不在焉。
如果是自己的兒子站在她身邊該多好啊!
不過,這樣一來,那個樓小環也要前進一步,那樣一個女人憑什麽占得如此重要的位置?真是丟祖宗的臉。
若不是太子發話,還得到了宰相為首的眾臣的同意,皇後是絕對不會提出讓樓小環也來參加法會的。
參拜完太祖石碑後就到了點聖香的時候。
聖香由太子來點,有專門的聖器取火。
左逸風走向擺放在石碑前的那金雕香壇,三株高香已經插 在壇中的香灰裏。
“聖器。”左逸風抬手伸向候在一旁的國師弟子。
這場祈福大會就由淩霄國的國師負責。
奉命接應太子的國師弟子並沒有及時將聖器遞給左逸風,而是四下在尋找什麽。
肯定是聖器了。
關鍵時候,聖器不見了?
眾人當中響起低低的躁動聲,有人小聲的交頭接耳。
法會不順利的話可是凶兆啊!
“聖器!”左逸風也感覺到有意外,但在這重要的場合,需要忍耐,所以他向那名國師弟子投去一記淩厲的目光,又沉聲說了一次。
那名弟子懼怕左逸風的目光,又看看站在香壇另一側念念有詞的國師,不知所措,鬢角處滲出粒粒汗珠。
他可是國師座下的首席大弟子,在這麽重要的日子,竟然在他手中出了差錯,找不到聖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