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小環,你贏了
國師的大弟子就奇怪了,明明聖器一直在他跟前的案幾上供奉著,可是在太子需要的時候不見了,擺放在案幾上原本裝著聖器的玉盒子裏麵卻是空的。
這大弟子也不知道聖器是什麽時候不見的,也怪他粗心了,見那玉盒安然供在案幾上,以為沒事,也就沒有打開仔細看看,再說,誰敢偷盜聖器?
大弟子的汗滴答滴答的流下,不禁抬袖擦了一下額頭。
“風吹的涼颼颼的,那個人很熱嗎?”樓小環瞅著那個大弟子道。
她的前麵隻有一個皇後,視線寬闊,看的清楚。
樓小環看到的,皇後,左逸寒跟平王,包括緊挨著他們身後的人也都能看到。
此時他們處在皇陵頂端,山風習習,很涼爽,那個大弟子明顯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閉嘴!”皇後微微側頭,厲聲嗬斥樓小環。
原本看著事情似乎有變,她已經心慌意亂,樓小環在身後又插一句嘴,煩躁的很。
什麽衝喜,分明就是來壞事的!
不覺間,皇後將意外歸罪到了樓小環頭上,琢磨著等回宮裏後,就按這個借口處理掉她。
樓小環兩手趕緊捂住了嘴巴,真是的,又忘記小鈴鐺的吩咐,惹著皇後了。
“怎麽回事?”
半天沒有動靜,左逸風也沉著不下去了。
“回……回太子殿下,聖器不見了。”國師大弟子撲通一聲跪下。
國師也停止了口中的念念有詞,不可思議的看向擺放聖器的案幾。
“怎麽回事?”國師也開口詢問。
“師父,弟子剛才檢查,聖器還完好無恙,可是現在不見了。”大弟子道,不管那聖器究竟是什麽時候丟的,他隻能說是剛才。
再說,將點香聖器供在案幾上到現在也不過半個時辰,他隻是在半個時辰裏沒有再見過,也可以算是“剛才”吧?
聽說點香聖器不見了,眾人立馬炸開了鍋,不再限於低聲私語。
沒有了聖器,這祈福大會怎樣舉行下去?那麽是否意味著皇上的病情……
皇後的臉很快就黑了下來。
此時可是太子取得先機,如果皇上有個三長兩短,明顯是太子即刻登基,那麽她的兒子……
皇後匆皇上的安危很快就轉到了左逸寒的身上,微微側頭看向身後的左逸寒,同時又碰到了平王的目光。
平王雖然比皇後鎮定,但是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
相比來說,左逸寒的臉上倒看不出任何波動。
臨亂不驚大概就是如此吧。
他可不認為太子在祈福大會上丟了聖器,情況能好到哪兒去。一個連供奉祖先的香火都點不著的太子,自然要在眾臣心中降低了身份。
淩霄國的人大多數都信奉法會這一套,更看重法會上的每一步所能彰顯出的含義,今日這般,對於太子自身來說也是不吉利了。
這樣去想,在全場人當中,最有利的反而成了他。
想到此,左逸寒的眸光忽的一閃,似乎覺察到了什麽。
還未及再多想,當啷一聲,一道清脆的響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哎呀!”
好像被什麽東西砸到了腳,樓小環驚叫了一聲,抬腿挪開位置,低頭去瞅那個“凶器”。
還沒瞅清,眼一花,已經有人搶先一步撿起了那個東西。
“聖器在這裏?”平王打量著手中的東西。
一根特別製造的青銅杆,也許旁人不一定能夠當即認出,可是已經送走了一位皇上的他見過不止兩次。
這就是正被太子等著用的點火聖器。
“這就是聖器?”樓小環跟著好奇的靠近平王,盯著那個奇怪的棍子。
看樣子也沒什麽特別,不過一根看起來比較貴重的棍子而已。
“聖器怎麽在你這裏?”皇後跟著轉過頭,瞪大雙眼盯著平王手中的物件。
聖器竟然在樓小環的腳邊出現,實在是一件讓她極為光火的事,早就知道帶著她來會更不吉利!
“原來是慧情夫人私藏了聖器。”
左逸風也朝樓小環大步走來。
這是他第一次與樓小環近距離的麵對麵,也是樓小環第一次看清太子的長相。
這就是左逸雲說過的他的大哥,她後來才知道的太子,將來要做皇帝大老爺的人?
他說是她私藏了那個什麽玩意兒?
“你少誣賴我,誰知道這東西怎麽掉到我跟前,還砸到我的腳。”樓小環理直氣壯的為自己辯解。
左逸風一愣,沒想到樓小環會對他如此出言不遜。
“臣親眼看到聖器是從慧情夫人身上掉下來的。”
站在樓小環身後的身後某個地方的一個大臣,穿過前麵的人走了過來。
那人走上前,拱手道,“微臣恰巧看到這一幕,可用人頭擔保。”
人家都用人頭擔保了,難不成這東西真從自己身上冒出來的?
聽這人信誓旦旦的說法,連樓小環自己都不確定了。
眾人再次炸開了鍋,誰都知道聖器從慧情夫人身上掉出來意味著什麽。
一束束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樓小環身邊的左逸寒。
此時的左逸寒毫無因眼前的一幕而有所觸動,反而眉眼含笑,瞧著樓小環。
他萬分小心著,也沒有料到太子會利用聖器從樓小環身上下手,從而針對他,輕而易舉的就將原本對太子不利的局麵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偷盜點香聖器,破壞皇上的祈福大會,這罪名可是不輕。
如果這個時候他再多費口舌解釋聖器不會在樓小環的身上,對方一定都會有反駁的說辭,話說一堆,反而讓眾人覺得是他在狡辯,故作掩飾,越描越黑。
隻是代理朝政,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對他下手了。左逸寒心底暗笑,臉上的笑意也就跟著越濃。
經曆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樓小環最見不得的就是左逸寒的笑了。自己都被人指認成了小偷,這個家夥笑的這麽起勁兒,肯定要跟人一起懲治她了。
站在後麵的夏燕自然也明白了這是太子故意要針對左逸寒的,不過能把樓小環拖下水,她就很開心。至於左逸寒,被太子使絆也不是第一次,他自然有解決的辦法。
她是毫不懷疑的相信他,她也相信最終勝利的那個是左逸寒,而她將是陪在他身邊的女人,一同傲視天下。
“嗬嗬,小環,你贏了。”
當眾人認定慧情夫人要吃難,也株連到了二皇子,等待下一步的審判時,左逸寒卻笑著誇讚起了樓小環。
樓小環一時反應不過來,微張著嘴巴愣愣的看著左逸寒。
左逸寒滿眼都是讚賞之意,就像她之前做了什麽事得到林風的誇讚一般,那種說不出的感覺突然又回來了。
“我沒想到你真的能取得聖器,我輸得心服口服。”左逸寒道,瞧著樓小環,滿眼是寵愛的笑,讓一旁的平王也分不出真假。
當然,心裏明敞的平王不會認為是真的。
樓小環還是有些回不過神,分明是有人要栽贓她,可是左逸寒卻說成是打賭,搞得她好像是神偷似得,這偷東西可是林大哥的把戲,她隻是學了一點點,根本拿不出手。
不過,此時也不需要樓小環回應什麽。
左逸寒從平王手中接過聖器,隨手轉了個漂亮的花樣,遞給左逸風,“皇兄,我與小環玩樂,打了個賭,在這樣的場合實屬不該,有失分寸了。”
左逸風接過聖器,跟樓小環一樣,一時也轉不過彎兒了。
明明是要以偷盜聖器之罪令左逸寒受難的,結果他親口承認了?
左逸風不覺瞟向站在左逸雲身後的姚從山,這計劃是他們安排好的,結果不按照他們的設想去走,該如何應對?
姚從山無奈的搖搖頭,雖然計劃可以提前安排,但是論應變能力,太子左逸風顯然不如左逸寒,不知此時精明的左逸寒打算怎樣破這個困局?
別說姚從山搖頭,就算他想提示太子,隔著幾個人,也無法表達出他的意思,而這個時候他又不合適開口。
眾人都知道他是太子的人,計劃裏他就不打算跟太子一起出頭,造成圍攻二皇子的局麵,這樣反而讓事情進展的太過刻意,讓人一目了然太子要除二皇子的心思,對太子的形象也不利。
左逸風見得不到姚從山的幫助,打算獨自應對左逸寒的話。
左逸寒承認是他自己盜了聖器,他便跟著指責左逸寒便是。
但是,左逸寒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話音一轉,“不過皇兄是太子,未來的一國之君,對一些突發的狀況總該有隨手化解的能力,今日之事,太子在點香的時候雖然發現了不妥,總該設法輕輕掩去,而不是任其鬧開,讓天下人看到一場笑話。”
左逸風的臉色微微泛白,他原本要指責左逸寒的,可是反被左逸寒指責自己沒有做皇帝的能力,嘴角抽了抽,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若是繼續追究這件事,那就隻能順著左逸寒所說的讓人繼續跟著看他的笑話,可若是不追究,自己豈不是白白的設了一個局,反而被左逸寒當著眾臣的麵嘲笑自己不會處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