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認錯人了。”


  霍大哥沒有疑心,轉而指了一個方向:“咱們到那邊看看。”


  三人便又繼續遊玩。


  玩到很晚,霍小妹有些困了,霍大哥才背起她,三人回了家。


  於寒舟換了衣服,乘坐馬車回宮。


  司徒曜和柔妃有沒有回來,她沒有關心。


  炎熱的天氣一點點不見。隨著秋天的到來,空氣變得涼爽起來。本來要回封地的南王,因為一場秋雨染了風寒,便耽誤了行程。


  太後出宮瞧了病中的南王,垂淚許久,回宮後對皇上說道:“曜兒,便叫他留在京城吧?南地雖好,怎麽比得上他從小長大的京城?”


  司徒曜也沒想讓自己病中的弟弟立刻啟程,便說道:“等他好些了再回去也不遲。”


  他原本有四五個兄弟,都覬覦他太子的位置,除了南王。這導致了他對自己的兄弟並不信任,哪怕是南王,也並不十分信任。


  雖然南王為他擋過一刀,但就是因為這一刀,南王才更不能留在京中,隻有這樣,他才不會失去唯一的弟弟。


  他抽時間出宮探望了一次司徒歡。


  司徒歡隻著裏衣躺在床上,屋中縈繞著淡淡的藥味,他臉色蒼白,唇上更是缺乏血色,整個人看起來脆弱極了。


  “皇兄。”他看到司徒曜來了,掙紮著要坐起來。


  司徒曜大步走到床邊,將他按下,看著他的氣色,神情複雜:“你怎病得如此嚴重?前些日子在母後的壽辰上見你,還很有氣色。”


  司徒歡咳了兩聲,垂眼說道:“我身子不爭氣,叫皇兄擔心了。”


  司徒曜剛要說什麽,就看到一旁伺候的小太監欲言又止,他瞧了兩眼,忽然問道:“你有什麽話要說?”


  小太監立刻跪下來,說道:“回皇上的話,我們王爺的氣色全是——”


  “住口!”不等他說完,司徒歡立刻喝止,他說得急,涼氣嗆入氣管,頓時又咳嗽起來。小太監忙爬起來,為他倒了一杯溫水,端過去。


  等到他的咳嗽平息下來,司徒曜才說道:“你剛剛叫他不要說什麽?我是你的皇兄,你有什麽瞞著我?”


  司徒歡猶豫了下,說道:“不敢隱瞞皇兄。”


  對旁邊的小太監示意一眼。


  小太監便從抽屜裏拿出一隻小圓盒,說道:“我們王爺的氣色,全是它點綴出來的。”說話時,他擰開了盒蓋,是一盒女子點唇的胭脂。


  司徒曜見了,大為驚訝,看向司徒歡道:“你那日的好氣色,全是靠這個點綴?”


  司徒歡低頭道:“我怕母後擔心。”


  那日是太後的壽辰,他不想掃太後的興。但他本來便是這樣的身體,不得不強撐著精神,用胭脂點綴了唇色,仔細打扮了一番,又穿了一身明亮的衣袍,才顯得整個人有了氣色。


  司徒曜看著那盒胭脂,心情複雜極了,又想起太後說的話,就問道:“南地生活不舒服嗎?”


  “南地很好。”司徒歡答道。


  然而司徒曜心中另有計較。


  想了想,他道:“你去了南地那麽久,身體也沒有好轉,不如在京中停留一段時間吧,我請禦醫你瞧一瞧,興許能好起來。”


  司徒歡聽了“興許”兩字,垂下了頭,眼底劃過一絲譏誚。太後來看望他的時候,也說了這樣的話,但太後說的是:“你在京中停留一段時間吧,叫皇上請禦醫為你瞧一瞧,你一定能好起來的。”


  有人說他一定能好起來,有人說他興許能好起來。


  他清楚知道這其中的差別。


  “謝皇兄。”他說道,“我一切都聽皇兄的安排。”


  司徒曜見他這樣乖順,不由得想起小時候,司徒歡跟在他身後,小尾巴似的跟著他的情形。


  小時候,司徒曜並不喜歡司徒歡。因為司徒歡太聰明了,他倘若學點什麽,司徒歡一定學得比他更快。但他才是太子,是未來的天子,於情於理,更聰明的人該是他。


  直到司徒歡生了一場病,身體變得極差,沒精力讀書,人也遲鈍了許多,司徒曜對他才生起幾分哥哥對弟弟的憐惜。


  後來,他被梁王行刺,是司徒歡替他擋了刺客的一劍,差點當場沒命,他才覺得愧疚。


  “你好好歇著吧。”司徒曜很快收回了心神,對他說了一句,便轉身走了。


  他不想看到他那張蒼白的臉,看到了,他就覺得那本該是自己受的。本來該受傷的人是他,該纏綿病榻的人是他。就連小時候,司徒歡生的那場病,也本來是他該生的。


  南王留在了京城。


  這個消息並沒有對於寒舟帶來什麽影響,她早就知道了的。倒是另外一件事,令她訝異不已。


  她不再是寵妃了。上次七巧節一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回來後,司徒曜就開始寵愛柔妃。一開始,大家以為他就像當初寵愛淑妃一樣,發現其他妃子的好。於寒舟還想,他變聰明了,懂得這樣迂回了。


  沒想到,他這一寵就是半個月,期間沒有去任何妃子的宮中打過卡!


  連於寒舟的宮中也沒有來過!


  他隻宿在柔妃的宮中,賞賜也隻給柔妃,倒把從前對貴妃的那一套,搬到了柔妃的身上。


  這一下不得了,宮裏一下子炸開了鍋。


  從前寵愛貴妃就罷了,她爹是大將軍,是功臣,她們比不了,酸一酸也就完了。但柔妃憑什麽?

  眾妃來到於寒舟的宮中,嘰嘰喳喳開大會,慫恿她出頭:“娘娘,您就不氣嗎?那狐媚子不知道使了什麽下作手段,叫皇上把我們都忘了。現在宮裏都嘲笑您呢!”


  於寒舟很是坐得住,拿了杯茶,緩緩飲著:“她不是狐媚子,也沒有使什麽手段,不過是皇上喜歡她。”


  “皇上怎麽忽然喜歡她?”


  “一定是她使了什麽手段!”


  隻有淑妃怔怔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於寒舟朝她看了一眼,才說道:“你們仔細想想,就明白了,皇上一開始喜歡的人就是她,隻有她,從頭到尾,全是她。”


  一開始,司徒曜把貴妃捧上天,但每個月固定在柔妃宮中宿兩次。


  後來眾人針對柔妃,尤其是淑妃針對柔妃,他便每個月隻宿她宮中一次。


  現在,每天宿在她那裏。


  他從頭到尾喜歡的人都是她。低調寵愛她,默默維護她,不忍她受委屈。


  眾妃現在回想起來,每次欺負過柔妃之後,或是自己,或是家裏,總要發生一些事情。漸漸的,臉色就變了。


  淑妃的臉色有些蒼白。漂亮的臉蛋兒上,有氣憤,有羞惱,有怒容。她緊緊抿著唇,修剪精致的指甲劃在檀木桌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眾妃都往她看去。她卻猛地站起來,一言不發,快步往外走去。


  於寒舟垂下含笑的眼。雖然不知道司徒曜為什麽行為準則大變,但是很顯然,他衝動了。


  他要有麻煩了。


  第41章 貴妃11

  自從養貓事件之後, 司徒曜和柔妃之間就不大和睦。加上他每個月隻去柔妃宮中一次,兩個人的關係就愈發生疏起來。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柔妃被淑妃燙傷手之後,曾經跟司徒曜交談過一次:“你找擋箭牌也是這樣, 我既得不到你的寵愛, 還被她們針對。我想做你的寵妃,你把我放在明裏,明明白白地寵我,這樣她們針對我, 我也認了。”


  反正她受不受寵,都會被欺負,何必還遮遮掩掩?

  司徒曜沒答應, 勸她再忍一時。柔妃不開心, 心裏有怨,不理解司徒曜的做法。兩人互相說服不了對方, 關係越來越僵。時值七巧節,於寒舟提出要出宮去,提醒了司徒曜, 他便帶著柔妃偷偷出宮。


  便是那一次, 兩人說開了,心平氣和地談了一次。達成一致意見,司徒曜依她的話, 寵愛她, 把她放在明麵上,不再遮遮掩掩。


  因為司徒曜也覺得很委屈,身為皇上, 寵個女人都不行,想一想都覺得憋屈!


  他開始隻寵愛柔妃, 再也不去別的妃子宮中。其他妃嬪不滿意,頻頻找他,想把他拉到自己的宮中去。


  司徒曜之前還有所顧慮,想要維持後宮平衡,遵循著雨露均沾的原則,規律打卡。但是跟柔妃說開之後,他誰也不管了,他是皇上,寵個女人還不行了?

  妃嬪們沒辦法把他拉到自己宮中,眼看著他一天天往柔妃的宮中跑,心中不甘,把主意打到了柔妃的頭上。


  或結伴去找柔妃玩兒,或請柔妃到她們的宮中說話。她們對柔妃一腔怨氣和不滿,自然對她不怎麽友好,有意無意的給她苦頭吃。


  一次,賢妃請柔妃到禦花園賞景。下台階的時候,賢妃暗搓搓想要推她一把,柔妃本來便警惕著,立即躲了過去,並且反手把賢妃給推下去了。


  她現在是寵妃,再也不必遮遮掩掩,還顧忌什麽?別人要害她,她全都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因此,把賢妃推下去後,她一點兒不慌,還淡淡道:“賢妃娘娘可要小心。”


  賢妃摔得手肘都破了,被侍女們從地上扶起來,臉色鐵青,看著柔妃放話:“好,很好,柔妃娘娘如今是得了寵的人了!”


  於寒舟沒有露麵。


  不管是她們去找柔妃,還是請柔妃去說話,她隻要聽到有柔妃在場,一定不去。


  她現在雖然失寵了,但還是代管鳳印之人。柔妃不擅長處理宮務,司徒曜就沒把鳳印收回去,仍叫於寒舟管著後宮的一應大小事務。因此,若是於寒舟看到眾人欺負柔妃,卻不管的話,便是瀆職了。可她又不想管,因此從不去。


  但她雖然不參與,這些事情卻瞞不過她,很快事情的經過傳到她的耳中。


  “柔妃家裏要倒黴了。”她心中暗道。


  沒幾日,果然聽說柔妃家中出了事。她哥哥喝醉了酒,強迫了良家婦女,被人告上衙門。


  家中發生這種事情,柔妃臉上無光,皇上也不痛快,在朝堂上把柔妃的父親罵了一頓,罵他教子無方。


  “我哥哥是冤枉的。”柔妃在司徒曜麵前垂淚說道,“一定是她們針對我,陷害我哥哥。”


  司徒曜哪裏不明白?但是證據確鑿,她哥哥的確惹了良家婦女,不得不判。他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明晃晃包庇,他從沒想過做一個昏君。


  當天,賢妃提著自己親手做的點心,去清乾殿找司徒曜。委婉暗示,司徒曜今晚去她宮中。


  司徒曜拒絕了。賢妃很不高興,但因為司徒曜說公務繁忙,也沒得可說,隻叫人盯著,皇上最近還去不去柔妃宮中?

  連著三日,皇上沒有去柔妃的宮中,但是也沒有寵幸其他的妃子。


  眾妃嬪都快要瘋狂了,他這是為柔妃守身如玉呢?不寵柔妃也不寵其他人,坐實了他心愛的女人就是柔妃,並且隻愛柔妃。


  一個癡情的皇上,並不受歡迎,因為有人專寵,其他的妃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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