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節

  側妃病了,我去看了看她,沒做什麽。”


  於寒舟點點頭,然後問他:“你打算怎麽安置她們?”


  這是曆史遺留問題。她本來打算讓高緯辦的,結果高緯還沒來得及處理,就被幹翻了。


  現在,便成了鍾三郎的問題。


  “她畢竟是寧王的側妃。”頓了頓,於寒舟說道:“是你的側妃,實打實的。”


  鍾三郎連忙表白道:“我不愛她們。從前是沒辦法,王爺吩咐我。我有了你,不會寵幸她們。”


  於寒舟便問道:“那你打算拿她們怎麽辦呢?她們還年輕,你不寵幸她們,叫她們怎麽辦?一輩子空耗在寧王府?”


  鍾三郎皺起眉頭,作難起來。


  於寒舟沒有逼他立刻就想出解決辦法,很快就轉了話題,說道:“我懷孕了。”


  鍾三郎一怔,臉上有些茫然:“什麽?”


  “我懷孕了。”於寒舟的手覆在小腹上,重複一遍,“兩個月了。”


  鍾三郎的臉上仍舊怔怔的,仿佛不敢相信會這樣。


  “不知道是誰的。”於寒舟垂著眼睛說道,“你想要它嗎?”


  鍾三郎腦門上的青筋迸了迸!

  不知道是誰的?怎麽可能!肯定是高緯的啊!他又不能生!


  他猛地站起來,陰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煩躁。


  於寒舟說完,就不吭聲了,仰頭看著他,靜靜等著他的回答。


  她猜他會留下這個孩子。他不能生,寧王府想要傳承下去,勢必要有個孩子。過繼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會讓人指摘,嘲笑他不能生。


  他當然不會願意落個“不能生”的名聲。所以,這個孩子他不得不留下。


  “留下吧。”最終,鍾三郎坐了下來,眼睛並不看於寒舟。


  於寒舟便溫柔地看向他,撫著他的手背:“嗯,留下它。三郎,我覺得孩子一定是你的。”


  鍾三郎的嘴角扯了扯:“是的,是我的。”


  於寒舟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她很高興自己有個孩子,每天仔細地照顧著自己。


  鍾三郎來她房裏的次數反而變少了。


  於寒舟理解。正常男人都不會想看到自己老婆的肚子裏裝著別人的孩子。


  而鍾三郎恰恰就是這樣。他一看到於寒舟鼓起的肚子,就忍不住想到高緯。想到她跟高緯在一起的時候,那些甜甜膩膩的動靜。


  他開始介意,並且隨著時間越來越久,越來越介意。


  他不再往於寒舟的屋裏去,但也沒睡在徐側妃和陳側妃的房裏,而是睡的書房。


  於寒舟便去找他,問他道:“你是介意的,是不是?”


  鍾三郎怎麽能承認?隻道:“沒有,你別多想,隻是近來有些忙。”


  兩人說了些日常的話,然後於寒舟才開口道:“我懷著身子,有大半年的時間不能服侍你。委屈你了。如果你想寵幸別人,我雖然心裏難過,但也會為你高興。”


  鍾三郎聽她這樣溫柔體貼,便想起兩人曾經心意相通的甜蜜時光了,心軟下來,說道:“怎麽會?一年半載的算什麽?我忍得住。”


  於寒舟抱住他的腰,臉貼在他胸口:“委屈你了。”


  鍾三郎擁著她,隻覺得心裏一片安寧和喜悅。


  然而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眉頭皺了皺,很快移開了視線。


  就在於寒舟找過鍾三郎之後,過了沒幾日,鍾三郎歇在了徐側妃的房裏。


  並且叫了水。


  於寒舟得知的時候,正慢條斯理地吃早飯。


  小丫鬟們不痛快:“王爺怎麽這樣?娘娘懷著身子呢。”


  於寒舟心說,怎麽不能呢?這個時代的女人,思想是割裂的,一邊想要男子忠誠獨寵,一邊又覺得男人不應該受委屈,在妻子不能服侍的時候就要歇在其他女人房裏,才是理所應當。


  於寒舟的心情沒有什麽波動。怎麽說呢?她並不感到意外。


  在男女平等的時代,男人尚且要偷吃,何況是現在,禮法公然支持的年代?鍾三郎這麽做,太正常了。


  隻不過,這個人已經不值得她去愛了。雖然她也沒有愛上他,但是在此之前,她是努力讓自己愛上他,跟他好好過日子的。


  鍾三郎在早飯後來找於寒舟,神情頗為局促:“我,我不是有意的。”


  “我本來沒想的,是她,她……”


  “不會有下次了。”


  “是徐側妃的哥哥,總找我說話,還警告我。”


  他說了許多理由,最終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沒有下次了。”


  於寒舟這次不會信他了。


  反正她已經不打算再跟他做夫妻了,他睡不睡別人,都跟她沒關係了,因而笑道:“王爺何必如此?她是你的側妃,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那你,你不生氣麽?”鍾三郎問道。


  於寒舟笑道:“有點生氣,但是誰叫我不能服侍王爺呢?總不好叫你一直忍著。”


  鍾三郎就有點愧疚。他答應過她的,不碰別人。


  “對不起。”他道,“你叫我三郎吧,我喜歡你叫我三郎。”


  他害怕別人知道他是鍾三郎,卻又希望別人知道他是鍾三郎。沒有人的時候,他便讓於寒舟喚他三郎。她是唯一知道他是誰的人,如果連她也稱他為王爺,鍾三郎還活在世上嗎?


  於寒舟定定看了他兩眼,便笑道:“好,三郎。”


  鍾三郎見她似拋開了不快,心裏也是鬆了口氣,跟她說了會兒話,便去忙了。


  他走後不久,珍貴的賞賜便來了,眾人都知道這是王爺給王妃的補償。


  徐側妃緊跟著也來了,這次是真的昂首挺胸:“給姐姐請安。”


  “你辛苦了。”於寒舟笑著頷首。


  她並不跟徐側妃鬥氣,徐側妃挑撥了幾回,見她八麵不動,心道怪沒意思的,就走了。


  很快,陳側妃也得寵了。


  這次鍾三郎沒跟她道歉,還說道:“總不好隻寵一個。好在陳側妃也是規矩的人。”


  於寒舟撫著隆起的肚子,笑得柔和:“本該如此,她們都是你的女人。”


  鍾三郎覺得這話怪怪的。再看於寒舟低垂著眼眸,溫柔撫摸肚子的模樣,哪裏察覺不出她的疏離?


  兩人到底是不如從前親密了。許是因為她肚子裏有了孩子,許是因為他寵了別人。


  鍾三郎沒有感到多少可惜。他現在得到了很多,有所失去也是正常的。


  因著於寒舟大著肚子,不能侍寢,鍾三郎便輪流歇在徐側妃和陳側妃的房裏。時不時也會來於寒舟這裏歇下,隻是不碰她而已。


  徐側妃和陳側妃一開始來於寒舟這裏耀武揚威,於寒舟不接招,她們兩個便自己鬥了起來,每天吵吵嚷嚷,十分熱鬧。


  有時候還讓於寒舟評理,於寒舟全然當看戲了,由著她們吵鬧,隻偶爾說一句:“別抓臉,還要伺候王爺呢。”


  徐側妃和陳側妃都覺得她變了。從前獨的厲害,現在被分了寵,怎麽還笑盈盈的?轉念一想,她都懷孕了,也不能侍寢,又覺得理所當然了。


  於寒舟抽空打聽了一下女主。


  被她一攪合,高緯的男主光環就沒有了,女主跟男配在一起了。隻不過,男配家族繁盛,人口眾多,規矩也大。女主嫁過去後,沒多久就被婆婆塞了兩個通房。男配倒是沒有碰那兩個通房,倒是對一個照顧自己長大的丫鬟頗有些不同。


  於寒舟打聽到的消息,女主正在跟男配鬧和離。


  她“嘖”了一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男主不是男主,女主不是女主,現在都“髒”了,也不知道緣分會不會再連起來?

  她覺得自己挺壞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於寒舟的肚子越來越大,宮裏送來的穩婆、永安伯府送來的穩婆、寧王府自己找的穩婆,全都就位。


  於寒舟要生了。


  她運氣不錯,生產很順利,半天工夫就完事了。


  “恭喜王爺,喜得貴子!”穩婆抱著孩子一臉笑意地出去了。


  鍾三郎笑得十分體麵:“賞。”


  他隨意看了眼孩子,就沒再看了,而是進屋看於寒舟了。落在別人眼中,王爺愛王妃勝過兒子,一時都很羨慕他們夫妻恩愛。


  於寒舟麵對鍾三郎的關心,回應得很體麵:“我還好,勞王爺記掛了。”


  夫妻兩人麵和心不和。在外人眼中,她這個王妃非常得王爺的尊重,沒有人能越過她去,大肚子期間王爺都常常歇她房裏,給她體麵。


  然而兩人心裏知道,他們再也不會心意相通,貼近彼此。


  他介意她跟過高緯,還生了高緯的孩子。而她介意他的不忠貞。


  隻是這樣也好。本來於寒舟就沒有愛上他,努力去愛他,還挺累的。現在倒是好了,不用刻意去迎合他。她有了孩子,安安心心地養孩子,當王妃就是了,還輕省些。


  日子平平常常地過去。


  鍾三郎有時歇在主院,有時歇在徐側妃和陳側妃那裏。他沒有再弄進來新人。他並不是那麽好色的人,或者說不想在於寒舟麵前表現出好色的一麵,畢竟他曾經是真的愛過她,現在也很尊重她。


  徐側妃和陳側妃是已經有名分了,也被他做替身時寵幸過,他做了寧王之後,漸漸覺得這就是他的女人,才去寵幸她們。至於新人,他沒想過,也不打算有。


  他偶爾會逗逗孩子,但是並不熱衷。


  怕於寒舟多想,他解釋道:“我不太會逗孩子。等他長大後,我教他習武。”


  “多謝王爺。”於寒舟便謝過他。


  鍾三郎已經不再提醒她叫他三郎了。於寒舟看著他一日日改變,有時會感慨。


  換個身份和環境,人的變化是真大。


  但是也沒什麽不好,反正她的目標也就是做寧王妃而已。報了仇,生了孩子,還能安安穩穩做寧王妃,他甚至曾經喜歡過她,說起來她不吃虧。


  於寒舟生下孩子四個月後,身材恢複得差不多,鍾三郎再歇在她房裏時,就有些別的想法。


  於寒舟卻不想跟他有什麽了。


  婉拒了幾次之後,鍾三郎不高興了,問她道:“你是不是心裏還記著他?!”


  “記著誰?”於寒舟不惱,靜靜看著他反問。


  鍾三郎抿著唇不說話,眼裏透著不悅。


  “我生完孩子,身體還沒恢複過來,王爺再體恤我一段時間好嗎?”於寒舟便說道,“這段時間讓徐側妃和陳側妃侍候王爺?”


  鍾三郎冷冷看著她:“別人生了孩子一個月便能同房,我給了你四個月。你若是記著他,你就直說,我以後再不來你房裏。”


  於寒舟雖然高興他不再來她房裏,但是這個鍋她不背:“既然你說到這裏了,那我就說實話。鍾三郎,從你睡徐側妃的那一天,你跟我就不可能了。”


  鍾三郎的心頭一震,眼睛瞪大了:“你,你那個時候介意?你怎麽不說?你一直說你不介意!你還說委屈我了,更願意我寵幸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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