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群魔的聖物
燕雅循著惡魔的屍體不斷地前進著，她因為疲憊不堪早已跟丟了李理，如果不是因為李理一路追殺惡魔留下的屍骸，她也許也找不到這條道路。
這些殘留下來的惡魔屍骸無一不是支零破碎的，每一道傷痕都透露著一股凶狠——甚至可以說是一股從骨髓深處透露而出的瘋狂。
那是李理殘留的理智與支配了他肉體的獸性所結合的產物，而這產物則向燕雅證明了那深埋在李理體內的源的品級絕對不低，至少比雨穿林這些中層戰力體內所埋著的源要強大不止一籌。
一個並非來自於組織，但是體內卻也埋著源的人。
燕雅突然覺得李理身上的秘密已經不再是一口劍或者一股潛力那麽簡單了，李理的身世也許和組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也是她為什麽要拖著這副殘軀繼續追尋李理的原因之一，她想要弄清楚組織的真相，她想要找到影子的真實身份，她要讓影子暴露在陽光之下。
而李理，應當就是通向她所追尋的答案的一把鑰匙，一把無可取代的鑰匙。
燕雅翻過了山脊，出現在她眼前的便是黑曼陀肆虐之後留下的滿目瘡痍，尤其是在正中那片區域半徑三公裏左右的那個巨大坑穴，就仿佛是被一顆從天而降的隕星轟擊而出的一般。
這方圓差不多十公裏的地方樹林都已經徹底消失，地麵的土壤也化為細碎的沙塵，沒有了樹林的阻擋，燕雅的目光隻是掃過這片區域，這片區域的一切便都盡數落入了燕雅的眼中。
惡魔，到處都是那狀若猿猴的惡魔，它們麵對著中心區域靜默地佇立著，就仿佛在朝拜著什麽神明一般。
它們是如此的肅穆而安靜，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以至於在這惡魔之中怒吼廝殺著的李理才像是個真正的怪物。
但是這個怪物卻隻是滄海一粟，翻不起任何的浪花，以這些惡魔的數量來計算……就算他一秒鍾殺戮一隻惡魔，他也許殺上三天三夜也殺不完。
燕雅的目光向著這片區域的中心移動了過去，距離太遠，她實在看不清在遠方的夜色裏到底有著什麽，但是她可以猜到那裏有著什麽。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裏便是這些惡魔的統領，那隱藏在所有陰謀背後的幕後黑手——那隻謀劃了這一切的大惡魔。
它還活著，它從黑曼陀的毀滅之中存活了下來。
燕雅的神色不禁得略略一沉。
她知道陰影是一隻純能量體形式的惡魔，物理形式的攻擊無法損傷到它分毫，但是黑曼陀的毀滅也並非物理形式的攻擊，而是龐大能量在壓縮之後的高速爆發——如果陰影能夠在那樣規模的能量爆發之中生存下來，那就意味著……陰影自身具有更為強大的力量，強大得足以與黑曼陀的毀滅相互抗衡，抵消掉黑曼陀所爆發出來的能量。
這似乎是一隻強大得根本無法戰勝的怪物——燕雅二十八年的生命之中，她隻在一個人的身上感受到過這股令人絕望的強大，組織的領袖，影子。
燕雅冷哼了一聲，一個的存在形體便是影子，一個的生存方式是影子，誰知道他們之間是不是又有著什麽聯係呢？
燕雅握了握拳，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始緩慢而謹慎地向著李理靠攏了過去——她並不想與陰影正麵為敵，她隻是想帶走李理，所以她的每一步都顯得謹慎萬分，她一直觀察著那些惡魔的對自己行動的反應。
但是那些惡魔卻對她也視若無睹，任由她向著惡魔的海洋靠近著，沿著李理殺開的缺口，向著惡魔海洋的中心不斷地深入著。
當她終於追上了李理的時候，李理已經殺到了惡魔海洋的中心，此時的李理看起來似乎也已經有些筋疲力竭了，他沒有再殺戮，而是緊握著劍，抬起頭，看著惡魔海洋中心處那一片方圓十米左右的空白。
燕雅看著李理的反應，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極其不祥的預感。
假暴走是因為肉體無法承受巨大的力量而導致力量失控的表現，一旦將力量宣泄幹淨之後，假暴走的人將會昏厥——或者至少會癱軟，而並非出現這種執劍而立的情況——現在李理這種狀態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的注意力被什麽東西吸引了。
燕雅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東西，但是毫無疑問的一點是那必然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讓幾乎隻剩下獸性的李理的注意力都被完全吸引，放棄了他最執著的屠殺惡魔這一件事。
那到底會是什麽？
燕雅握緊了拳頭，她扭頭看向了身後，身後那條李理殺出來的血路已經被那些惡魔悄無聲息地堵上，燕雅知道自己沒有了退路，她隻能堅守在這裏，等待著死亡——或者支援。
既然已經無路可退，燕雅也不再去思考後路的問題，她走上前去，與李理並肩而立，看向李理所看向的方向。
而後她便看到了一條詭異的暗紅色的弧線懸掛在夜空之中，不時地泛起一絲絲的波紋，而後重歸於平靜。
那是什麽東西？
燕雅皺起了眉頭，沉吟著，在腦海裏搜尋著自己所看知曉的所有資料，但是卻一無所獲。
如果雨穿林在這裏的話，他也許能看出一些什麽東西來。
燕雅無奈地笑了笑，她扭頭看向李理，卻發現李理的嘴角在不斷地抽動著——那種抽動不像是因為笑而露出的，而更像是野獸在威懾自己對手時所作出的動作。
那條詭異的弧線也是惡魔嗎？
燕雅神色微微不由得微微一變，她沒有絲毫遲疑地將自己切入了影界之中——出現在她眼前的不再是一條暗紅色的弧線，而是一個懸浮在半空中的暗紅色的旋渦，它那永不停止的旋轉不斷地激起了一絲絲的波紋，這波紋便隨之擴散而開，傳播到旋渦的邊緣，使得邊緣也泛起了漣漪——這正是燕雅在現世所看到的東西。
那條暗紅色的弧線，是這個暗紅色旋渦的投影……這個暗紅色的旋渦，正在向現世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