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離他遠點
中央街不知咖啡廳，可以說地理位置很微妙了，似是在央景園雲胡的住處、楓葉苑陰陽的住處、明珠城藺逐的住處這個穩定的三角形之中處於一個平衡的位置。
雲胡是最先到達預訂包廂的，之後收到消息的陰陽以及被轉達的藺逐，就當做是突發奇想來不知咖啡廳吃頓早飯、買杯咖啡，故而在上班前恰當合理的時間才分頭抵達。藺逐自是最後到達的。
藺逐從包廂的那邊門露出身形、進入雲胡視線時，雲胡正與陰陽處在和諧的靜默之中互相斟著咖啡、安然從容地吃著早飯。沒錯，這大概是極其敷衍的一種“情侶”約飯形式。
包廂的門是電子智能的，人臉識別方可進入，故而安全隱蔽。一聲輕微的消息通知提示，雲胡抬眸看見了徐徐走進來的藺逐的臉。當即，雲胡的本能意識裏升騰起一股似曾相識的羈絆感。而在這樣的本能裏，雲胡發覺自己對於藺逐的存在不是很友善。——難道藺逐的前世，和自己有什麽淵源？
但雲胡對此不想深究，畢竟倘若想要探知一個人的前世，是要去黃泉的檔案閣裏一一翻尋的。對於藺逐這樣一個雲胡眼裏無關緊要的人類，是不值得這樣耗費精力、時間和靈力去查閱這麽浩大的一個生死記錄體係的。
與此同時，藺逐也算是終於正麵接觸到了葉勢銀行的這位赫赫有名的掌權財務總監。較之以前肖允給自己看的資料和分析上的形象，雲胡本人模樣更加立體、凜然，像是巍然聳立、冰雪覆蓋的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山。藺逐突然想，倘若肖允在，估計會和自己吐槽說總算找到比他還高冷冰山的人了。
這樣的想法倒不算是失神式的挪愉，反而有些刻意的輕嘲。對於自己的個性，藺逐是明曉的，但並沒有更改遷就的意願。而麵對眼前這位疑似有緣的同類，藺逐本能意識裏持觀望戒備的態度。或許是長年職業的習慣，對於雲胡這樣年紀輕輕就當此大任的，通常是心機沉穩，縱使是合作，也須得處處謹慎。
由於是“男女朋友”，又要一致對外，和藺逐見麵，所以這次陰陽和雲胡做了並排——陰陽做了裏間，雲胡坐在靠外的位置。藺逐觀察細密，自然是注意到了這位置的刻意性，微微點頭致意後就放下包，坐到了對麵空著的座椅上。
“藺逐藺警官，久仰大名。”待藺逐坐定，雲胡官方地伸出了手，神情淡漠。
藺逐也木著一張臉伸出了手，客套道：“哪裏，我才是久仰雲胡雲總監的大名。這一次行動，還有勞雲總監的鼎力相助了。”
“不客氣，應該的。原本這件事阿陽和我說的時候就該立馬處理的，但當天我有些事就臨時耽擱了。今天正好和阿陽約了一起吃早飯，所以有勞藺警官親自跑一趟來拿資料了。希望藺警官不要怪罪我這份資料來得太遲。”雲胡鬆手，坐在旁邊的陰陽十分有默契地拎起雲胡放在一邊的包，拿出了資料遞了過來，雲胡接手，遞給了藺逐。在資料的上方，雲胡還墊了一本菜單，“另外，我們阿陽接下來在警廳就要多麻煩藺警官照顧了。藺警官若是考慮給我這次幫忙的報酬，就轉讓到她身上吧。這頓早飯我請，算是一個無傷大雅的‘賄賂’，還請藺警官領情。”
真是難得雲胡一口氣說這麽多話，明明平時他都是懶得開口，喜歡喝茶看戲、置身事外的那種人。看來這就是人類社會的官方交際啊，饒是雲胡這樣的高冷總監，還是有“屈尊”多說幾句話的時候。陰陽坐在一旁默不作聲，表麵毫無波瀾，內心卻不由得有些微囧。嘖，以前都不知道居然連雲胡都會有這麽熟練的人情把戲。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陰界聯盟的人，做戲都做得很真。這或許是在環境影響下，潛移默化形成的後天基因了吧。
“確實。藺逐，既然來了，還是先點東西比較好。”陰陽沒什麽表情的清水臉上出現了淺淺的友善卻因為不習慣這樣子的客氣人情而略帶尷尬僵硬的微笑，“資料的事情阿胡一會兒會給你做具體的解說的。畢竟是因為我和阿胡不願意高調露麵所以才麻煩你特意跑一趟。如果連頓早餐都不請，後麵說出去橫豎是我們的不對。”想來雲胡和現在的自己估摸是同一個心情吧。在人間，有的時候真的不得不把話越說越多。這一點，讓他們兩個天生的缺少語言交流欲/望星人，日常難免心中萬般牽強無奈。
藺逐略微沉吟，默認了他們的建議。簡單地點了點東西，就開始潛心研究雲胡帶來的資料。過了一會兒食物被送了過來，藺逐合上了資料，開吃。
這一頓早餐會，三個冷淡的冰山吃得很清靜。大概是當事人感覺不到任何尷尬但是會逼瘋旁觀者的那種。
當然，用餐過後，還是有一定交流的。撇開陰陽和雲胡“情侶”式的低調互動，雲胡和藺逐之間隱隱壓抑著神秘莫測的不友好預感。但細節上有些不同的是，藺逐心機深沉，麵對的又是身份很不同的雲胡，因而采取的是保守觀望的態度。而雲胡作為陰界聯盟老不死的一員，早已看穿這些人世間的彎彎繞繞，相較之下更直截了當些，也就更顯得高冷倨傲、不可侵犯了。
“諶北和黑道方麵的交易確實是在葉勢銀行的庇護下實行的，憑借虛假項目籌集資金維護自己的暗場生意也是事實。但葉勢銀行有義務維護客戶隱私利益，因而這份資料的被提取需要一個契機。藺警官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葉勢銀行就是這麽個任性的存在，很多事情了然於胸但從不幹涉，其權勢地位可見一斑。故而縱是藺逐本人，也對雲胡處處小心，而不是直接設法探查。
葉勢銀行向來不插手這類事情，這次施以援手已是十分給情麵的了。藺逐雖然在查案子上是個一根筋的硬骨頭，但也仍是個頭腦清晰、精明能幹的領導頭子，此時自然不會無故得罪葉勢銀行。更何況，雲胡的話符合業界內大家不言而喻的公共規則，藺逐從一開始就並未打算打破。
“雲總監的意思藺某明白。我們警方目前正盯著十裏閣，很快就會尋得突破口，到時候我會形式上登門拜訪雲總監，還請雲總監彼時不要見怪。”藺逐自然是欣然應允式的回答。
有陰界聯盟在暗中相助，就算十裏閣暫時短期內不會出什麽岔子露出馬腳，陰界聯盟也不會讓他們這麽輕易地混過這一關。雲胡和陰陽波瀾不驚，心裏卻都很清楚。畢竟，現在潛伏在十裏閣的不是別人，而是我們鬼豔大大。
“不會。”雲胡顯然沒有把這類事情放在心上，淡淡的回應可以說是不是很給藺逐麵子了。他沒再多說關於案子的事情，其餘的交代都在資料裏了。剩下來需要探索的證據、證人和需要尋找突破的契機，都和他沒有關係。他側頭望了一眼陰陽，陰陽正悠悠然靜靜地喝著咖啡。
這也不能怪陰陽，現在的狀況她還是不要說話的好，算得上是避嫌吧。其實她對咖啡沒多大感覺，如果可以的話可能花茶更好一點，實在不行就白水。畢竟陰界聯盟的人對於茶類飲料的挑剔之前是提到過的，在咖啡廳喝白水又似乎不大恰當，所以她也隻能很隨遇而安地喝咖啡了。
這個時候，又有服務員敲門進來了。開門即是一陣香氣，柔軟清新。茶煙嫋嫋，之後露出了一張陰陽似乎在哪裏見過的臉。
這個味道……這張臉……陰陽感覺自己快要忍不住抽搐眉頭的衝動了。
看來這個不知咖啡廳也是陰界聯盟某些人喜歡的常駐點了。凡世監裏的人還真是辛苦，一天要幹兩份工，又是人又是鬼的。這麽看來，這個不知咖啡廳以後還是值得來的。至少茶類飲料，要比其他的人間咖啡廳都要好上一籌。
內心無奈歎息，回神那柔軟清香的花茶已至跟前，還很貼心地及時過濾重沏、微微晾涼些，而後打開旁邊帶來的一個保溫杯，動作優雅地將溫度正好的花茶倒了進去，裝好放到陰陽麵前。，做完這些後，那人就微微低頭致意，徐徐地退了出去。
陰陽：……雲胡這真的是你嗎？
“咖啡多喝不好。上班若是想提神，喝花茶會好些。”雲胡察覺了陰陽暗中的詫異和無奈，看著她淡淡地解釋道。那無聲卻備至的關懷，十足的霸道總裁的架勢。
“嗯。”不知道具體該怎麽回答的陰陽隻好囧囧而寡淡地敷衍，而後默默放下了手裏的咖啡杯，伸手將那瓶打包好的花茶收了起來。別人看來，那樣子像極了羞澀順從的小女人。
不知為何被拍了一臉狗糧的藺逐：……
垂眉不語地喝著咖啡，過了一會兒，藺逐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先走。雲總監，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藺警官。”雲胡依舊淡然。
確實該上班了。“由於不能讓別人認為我們是一起來的，勞煩先走一步。我等會兒就到。”領導走了，她這個做下屬的也不能光明正大地遲到晚去啊。坐在雲湖旁邊的陰陽淡淡地微笑。
“好。”點頭表示同意，藺逐收拾好資料，整理了下外套出了門。
包廂裏隻剩下雲胡和陰陽兩個人。
“如果可以的話，接下來離他遠一點。”雲胡的這番話，令陰陽震驚。雲胡向來是冷靜淡然的人，怎麽會突然間對自己提出這樣子的要求。
“怎麽了？關於藺逐，離世監有什麽特殊情報嗎？”收斂詫異，陰陽不動聲色地淺笑，幽幽問道。
這種本能上的事情如何讓他短時間內說清楚。雲胡細細思索語句，陰陽也不著急，靜靜地望著他等待著他的回話。
許久，似是想起了什麽，又似是恍惚間忘了什麽，雲胡抬眸轉過來和她對視，眉眼深邃無底：“一時無法說清楚，你隻要記得就好。我不會騙你的。”
看來凡世監裏有不少瞞著自己的事情啊，而且很有可能，司命姐、王閻他們都知道，而內容，關乎陰界聯盟。
罷。陰陽努力適應著人類對於好友親人的笑意，柔和應允：“我當然知道，你不會騙我。”
在無數個夜晚穿行而過的雲胡，突然間覺得。或許，無聲沉默的夜色，要比點點星光的晴空，更溫柔動人。也正是這樣子的夜色，蔓延籠罩著他千百年來未曾泯滅、暗自生長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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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哈哈地屯稿子。。。來不及多扯淡了。。。也一時想不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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