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英子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風中,踩在地上的褲管已經濕透了,貼在小腿上,冰冷刺骨。
“姐,他走了,你回來好不好。回來,我們就會G城去。”
“是呀,英子,你過來,如果你要走,我馬上安排人送你們回去,好不好。你先過來。”
梅子和徐邦國看著站在風中瑟瑟發抖的英子,說著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梅子,我好冷。我的心也好痛。我不該吼他的,但我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壓抑,真的很壓抑。”英子慢慢蹲了下去。
梅子快步走到英子麵前,蹲在地上,抱著她,把英子的頭緊緊的抱在懷裏。
徐邦國拿又拿一張毯子把英子裹起來。
“姐,我們回去,我們去找爸爸。我會一直陪著你。”
英子點點頭,慢慢的站起來,和她一起往屋裏走。
到屋裏後,英子凍得發抖。梅子就把床上的被子扯了過來給英子裹上。然後抱著她痛哭起來。
一直站在門外的徐正淳背靠著牆壁,雙手緊緊的握成拳,仰著頭,下嘴唇緊緊的咬著。他聽到了我和梅子說和他在一起很壓抑。
“小女孩,你真的這麽討厭我嗎?你真的一點點都不愛我嗎?小女孩,對不起,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原諒我好不好。如果你要的快樂就是離開,那我便送你離開,保證不再出現在你麵前。”徐正淳靠在牆邊,聽著屋裏英子的哭泣聲。
“二哥,你先去書房吧,這裏我幫你看著。”
小芝輕輕的走到徐正淳身邊,現在他的痛苦比以前更甚,以前是見不得,緊緊是思念。而現在,心愛的人就在自己的麵前,卻揚言再也不想見他。現在的二哥這心上得有幾百把刀子在同時紮他。
“她現在應該很冷,想辦法幫她保暖,不然她又得生病了。”說著徐正淳扶著牆一步一步往書房走去。
“英子,我們把衣服換了吧,你穿成這樣,很容易生病。”小芝,輕輕的推門進來。
“放心把,他去書房了,不會過來的。”小芝蹲下來,攏了攏英子掉在胸前的頭發。拉著英子往衣帽間走去。
“英子,你覺得他陌生是正常的,畢竟你認識他才十幾天。”小芝拿了一套柔軟的衣服給英子,讓她換上。梅子幫英子把已經濕掉的睡衣扔進了旁邊的髒衣服籃中。
“其實他從醫院回來那天就想帶你來這住了,但是那時這個房間還沒布置好。這個房間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是他自己親手挑選的。”小芝說著,又拿了一件厚厚的長款皮草給英子套在了外麵,微笑著看著她。然後捏了一下英子的臉,像大姐姐哄小妹妹一樣。
“其實這裏是認識你那年買下的,當時他和大哥說,他遇到一個小女孩,感覺以後能和她發生點故事,想先準備個住處給她。也是那年他原先死活不同意買記和及商業街那邊的一片產權,突然有一天就想通了,說要買下,而且越快越好。”小芝拉著英子的手走出來,坐在沙發上,徐邦國端來了一壺很燙的薑糖水讓她喝,梅子也讓英子喝些,說這樣她才不會感冒。
“對呀,那年生意不是很好做,幾個項目也隻是夠保本。他拿了公司所有可以流動的資金買了這個地方。我覺得他就為見過一次的一個女孩準備住的地方有點方謬了。關鍵是他選了最大的一院。為此我和他還大大出手過,不過我打不過他,被他打得那叫一個慘,在醫院躺了一周才能下床。”徐邦國說著看著梅子,嗬嗬的笑了出來。
“這個房間原先本來規劃在四樓的,後來他不滿意又搬到五樓,還是不滿意,說五樓的位置沒露台,你不能再小陽台上看風景,就又搬到三樓。”小芝看著英子,微笑的坐在她的對麵。英子雙腳泡著剛剛傭人拿端上來的艾葉生薑水裏驅驅寒。
“這個房間是這棟房子最大的一間臥室了。整棟房子前前後後裝修了四年才完工的。他和羅蕊結婚後一直住在濱河花園那邊的一套小的三居室裏,羅蕊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裝好後他自己沒住,一直住在酒店裏,那裏離和豐和南風都近也方便他些。”小芝繼續說著,一邊幫英子續了一杯薑糖水。然後環顧了一圈房間,輕輕的說道。
“這裏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親自挑選的,哪怕細小到哪個地方要擺什麽東西,都是他親自動手的。包括這上麵的床幔,一個人摸索著一顆一顆掛到牆上的。他一個人思念你的時候就會戴著眼鏡到這個房間裏站著,看著。想像著你住在這裏時會很開心。”
“英子,也許你不知道情到深處是怎麽樣。但二哥知道,羅蕊知道。”
“二哥心裏隻有你,而羅蕊心裏卻放著二哥。”
“一方麵羅蕊是QH統計係的高材生,本身就驕傲,加上二哥眼睛看不清東西,戴著那厚如瓶底的眼鏡視物也總是模模糊糊。有時太累,連走路都成問題。她從未叫過二哥的名字,從來都叫瞎子。另一方麵她恨二哥,二哥滿心滿腦子全是你。從來不陪她,二哥的周末幾乎都是在G城城市大學的咖啡館渡過的。她嫉妒你,私底下調查了你,卻被二哥知道了,激怒了二哥,要和她離婚。她動了殺心。”小芝隻是娓娓的道來徐正淳和他的前妻的愛恨糾葛。和他是如何愛著一個他沒法站在她麵前的女孩。
“他都結婚了,我姐也結婚了,他這樣對自己的妻子是不應該。既然娶了人家,就應該忠誠於人家吧,這是最基本的。”
梅子聽小芝這樣說,馬上說道。然後眼睛瞟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徐邦國,徐邦國似乎沒看見梅子的眼神,隻是一直盯著他手中的杯子。
“你說得沒錯,但愛這個東西,我們沒法說的清的。不是嗎?”
徐邦國抬起頭,看著梅子,這是在對英子說,也是在對梅子說。
“你住進酒店後,有好幾個晚上,你在房間裏睡著。他就在書房一件一件衣服摸布料,款式。怕布料穿著不舒服,怕款式你不喜歡。然後一件件問我是什麽顏色。還總是問我,小女孩穿好看嗎?她穿上了你告訴她穿上是什麽樣子。你不能動那幾天,他除了思考,唯一會做的事情,就是一件一件的幫你挑衣服,首飾,包包。他總說,好想看看你的臉。好想看看我的小女孩是不是還是記憶中的樣子。”
聽到小芝這樣說後,英子低下了頭,“他真的做了這麽多事嗎?為什麽他不說呢?”
“英子,也許是你隻記得他的時間隻有這十幾天,但他記得你的時間已經八年了。”
“我想你從來沒見過,他為了能聽聽你的聲音,一個人偷偷蹲在南風集團後門牆角的樣子,你應該記得你們行政的辦公室就在那上麵吧。”
“你從來沒見過,萍姐給他送來你的聲音的時候,他捧著那支錄音筆的樣子,他就靠著那些聲音活著。感覺他捧著的不是一支錄音筆,而是你這個真正的人。”
“你從來沒見過,他為了想見你,為了讓自己盡快恢複,每天在跑步機上拚命的跑步,拚命鍛煉的樣子。跑到自己嘔吐了還要跑的樣子。”
“你從來沒見過,他思念你,一夜一夜無法入睡,抱著那些他完全看不見的資料、照片,一個人跪在書桌邊痛哭的樣子。”
“你從來不知道,他為了能和你有相對近一點的距離,每天都偽裝成路人坐在你們小區門口的石階上等你下班的樣子。”
“你是不是總是能收到萍姐給你驚喜?你是不是每年生日萍姐總會請你去外麵吃飯,給你慶祝生日?那些全是他安排的。他每次都坐在後麵的位置,和你們一起給你唱生日歌,祝福你生日快樂。還以萍姐的名義送你生日禮物。”
“也許你感受不到他有多愛你,但我們作為外人、作為局外人卻能清楚的看到感受到。他這份隱忍,深沉的愛。”
小芝一直說著徐正淳為了英子做到了那樣的份上,可是這些對英子來說太陌生了。
“英子,也許你真的覺得你不愛他,他做多少你也不會感動。沒關係,你去告訴他。好嗎?”徐邦國聽著小芝說完後,直接站了起來,梅子見他站起來,又拉他坐下。
“他看不見,聽不見的時候心心念念的是你。”
“他是個男人,卻寧願忍受這**焚身的痛苦,忍受著這身體不適反應帶來的極度的**,也要抱著你。你感受不到他時時刻刻都在隱忍著自己的衝動嗎?”
“你知道他為什麽今天上午會突然發脾氣嗎?他這些天這樣抱著你,他已經沒辦法控製自己了,你知道嗎?你的聲音對他來說就是魔咒,**的魔咒,你懂嗎?你主動去抱著他的時候,他的防線已經徹底的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