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刀得留下
野利草堂不鹹不淡地撇了費聽嚴一眼,隨口就道:“你是在懷疑老夫的眼睛,覺得老夫看錯了?”
費聽嚴頓時一愣,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隻見野利草堂擺手就道:“雖然說這人幾個時辰後就會蘇醒,但畢竟是太過勞累所致,所以你若想這人醒來之後不武功大跌,最好立刻帶其回去好生調養一番才是。”
費聽嚴暗自咬了咬牙,原本一切都已經規劃好了,費聽風弦找機會跟端蓉手下的兩個婢女比試武藝,以費聽風弦的身手,再配上那柄寶刀,想要取勝不難。
一旦取勝,再順勢讓提出逸真王妃提出有刺客混入王宮的事,那他費聽嚴就有足夠的理由說端蓉公主的寢宮護衛實力不濟,或許賊人混進了這座寢宮都沒人察覺。
到時候費聽風弦打敗了端蓉公主的兩個婢女,提出幫助這正狼妃寢宮搜尋潛入王宮的賊人,那誰都沒有足夠的理由拒絕費聽風弦的提議,畢竟比試的結果擺在那裏,隻要一搜查,想要找一個原本不屬於王宮的人,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即便沒找到,那也有太多的法子讓這做寢宮內多出幾個陌生人來。
到時這端蓉公主臉色必定十分難看,他費聽嚴也算是達到了目的。
可偏偏這比試的結果是費聽風弦輸了,而且輸給的還不是那兩個久負盛名的婢女,反倒是一個原本籍籍無名的小卒。
若不是野利草堂親口說費聽風弦沒有中毒,怕費聽嚴是絕對如何都不可能相信端蓉公主麾下隨隨便便跳出來的一個無名小卒,一招就打敗了他們費聽氏的第一高手的。
而野利草堂身為野利氏族的名人,雖然沒有跟野利氏族長一樣視這端蓉公主為眼中釘肉中刺,可也少有跟這端蓉公主有過什麽交集,特別是野利草堂這人素來的行事風格更都是不偏不倚,事情該是怎麽樣就會怎麽說,絕不會對任何人卑躬屈膝,刻意討好。
所以費聽嚴才把這野利草堂給找了過來,可如今野利草堂如此確定費聽風弦昏迷不醒並非中毒所致,讓費聽嚴一時也拿捏不準,是不是這正狼妃寢宮之內,真的除了綠雁紫鷹兩個明麵上的高手之外,還暗地裏藏了一群武功極為高強的人手。
就在費聽嚴疑惑萬分的時候,乞木兒從惶恐的情緒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朗聲就笑道:“哈哈哈!我就說這家夥是敗在我絕世神功之下的嘛,你們這些人偏偏說我用毒!現在野利老先生都為我證明了清白,今天的事情若傳了出去,你們這些人就是刻意汙蔑我們娘娘,想毀我們娘娘名譽,實在是過分!”
沒想不住這野利草堂為什麽要幫端蓉公主的李言,撇了一眼得意洋洋的乞木兒,一時有些尷尬,你這家夥的臉龐可真厚啊,那麽多知情人在場,你居然還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而李言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確定野利草堂一定清楚費聽風弦的狀況,是因為野利草堂查探費聽風弦時說表現出來的那些手法,與眼神中透出的信息,可乞木兒雖然精明,可觀摩人心的本事哪有李言那麽厲害?雖然他確實也看見了野利草堂掀開費聽風弦的衣襟,可見那野利草堂最後還是說費聽風弦沒有中毒,再聯想想到聽到關於李言的那些傳聞,以為李言絕對是無所不能的角色,即便是隨隨便便調製的毒藥,也瞞過野利草堂那樣的大夫,自然會覺得理直氣壯。
而野利草堂見乞木兒如此不知收斂,一時有些羞惱,幹咳了幾聲,緩緩就道:“娘娘這裏有筆墨吧?老夫想給那個昏迷之人寫一副調理身子的藥方,就算是給今天出診做個收尾了。”
端蓉公主連忙就道:“有的,老先生這邊請。”
費聽嚴咬了咬牙,無奈道:“若隻是一些調理身子的藥方,那就不需要勞煩老先生了。”
野利草堂擺了擺手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偷下懶,畢竟現在天色也不早了,這人老了啊,大晚上的就懶得動彈咯。”
端蓉公主連忙就道:“那端蓉派人送老先生回去吧。”
野利草堂笑了笑道:“也好,讓你的人給老夫準備一輛舒適一些的馬車,可別跟這些人一樣,隨隨便便找了匹快馬就拉著老夫趕了那麽遠的路,若是老夫再年輕個十來歲,即便在幾天後的大會上去跟那些年輕人賽賽馬也不是問題,可現在真是不行咯,這才騎上一會,身子骨都好像要散架一般。”
端蓉公主輕輕笑了笑,連忙就對身邊的綠雁道:“按老先生的吩咐去辦吧。”
綠雁領命之後,匆匆就退了下去。
而費聽嚴見端蓉公主與野利草堂如此毫不遮掩的在說離開的事情,知道他們也不能在繼續逗留,雖然今天似乎白來了一趟,可還是不得不抱拳虛偽道:“那端蓉王妃勿怪我們打擾,天上不早,我們也該離去了。”
端蓉公主真要應下,乞木兒插嘴就道:“這就想走?”
話音一落,好幾道冷冽的眼神刷刷地就落到了乞木兒身上,有費聽嚴等人的,也有端蓉公主跟還留在此地的紫鷹,甚至李言都也一並投去了同樣的目光。
菲費聽嚴這一夥人原本就來者不善,加上端蓉公主現在絕對不能惹是生非,自然是這些人盡快離開這裏為妙,難道你還想著找這些人算賬不成?即便跟著端蓉公主的很多人都想這麽幹,可問題是現在他們已經沒有這個資本了啊,況且人家也沒留下什麽把柄,就憑他們懷疑端蓉公主慫恿手下在比試的時候用毒?
可這樣的事情無論有沒有,那傳出去都是一件不好聽的事情,如今雖然有野利草堂為端蓉公主作證,費聽嚴等人自知理虧,不會外傳,可若真把事情鬧大,讓這些人有把水攪混的機會的話,那這件事無論如何對雙放都沒有任何好處。
所以端蓉公主這邊跟費聽嚴那邊都想著盡快息事寧人,全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可偏偏你這乞木兒在人家提出離開的時候出聲踹到了費聽嚴等人想要下台的台階,難道想把事情搞大才肯罷休嗎?
看到眾人的目光,乞木兒尷尬笑了笑,弱弱道:“我是想說既然我贏了,那……那柄刀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圍住費聽風弦的侍衛撿起的把柄長刀。
是啊,按照約定,若是費聽風弦輸了,那就要把那炳刀送給端蓉公主才是。
端蓉公主頓時微微眯了眯眼,開口就道:“確實如此。”
費聽嚴咬了咬牙,沉著臉道:“可王妃先前不是說無論輸贏,都算平局麽?”
李言連忙開口道:“沒錯!沒錯,算平局,所以你們的那個費聽風弦即便被娘娘的人一招打敗,那也算平局,隻不過平局是平局,隻是刀還是要送給我們娘娘的,而我們娘娘作為回禮,應當親自為各位泡上一壺好茶。”
費聽嚴頓時羞惱無比,誰稀罕你的茶?原本不過就是為了找借口留在這正狼妃寢宮而已,重點還是比試的勝負,隻要費聽風弦能夠取勝,才有資格提出幫助緝拿潛入王宮內的刺客的借口,可如今費聽風弦已經輸了,那他們還有什麽理由在這正狼妃寢宮之中搜查?即便說了,那人家也會說我們這邊的高手無數,用不著外人幫忙的好吧!
對於費聽嚴羞惱的樣子,李言不做理會,繼續道:“不過呢,今天天色不早了,我們娘娘欠你們的那壺茶改日再給你們煮好了,可這刀怎麽都得留下吧?費聽風弦清醒的時候可是口口聲聲說刀原本就是用來送給我們娘娘的,你們若是見他昏迷,就想著把刀給他捎帶回去,那他信了之後,一定會罵你們讓他失去了送刀的機會的。”
費聽嚴一時有種吐血的衝動,誰不知道但凡說了改天二字的事情,那基本就相當於永遠不會有那一天了,若是這寢宮之內沒有野利草堂這樣一個對於雙方來說都是外人的人存在,那他費聽嚴還可以厚著臉皮找些借口推脫,可如今野利草堂這個在滄溟德高望重的老頭在這,若還想賴賬,被這人傳了出去,那他費聽嚴今後在滄溟豈不是要頂著一頂言而無信的帽子了?
畢竟那壺茶可有可無,而且人家也說改天,又不是說不給,可偏偏刀就在這,若也說改天,那不就明擺這賴皮了麽?
於是乎,費聽嚴咬了咬牙,極為不舍地揮了揮手之後,那侍衛連忙就將長刀遞給了極為靠近演武台的乞木兒。
乞木兒眼神一陣欣喜,可還沒伸手去解,就見身邊的李言搶先接過長刀,咧嘴笑道:“我替娘娘謝過這位費聽風弦了,若今後有機會,常來這裏做客啊。”
費聽直接狠狠咬了咬牙嚴無視了李言這種可有可無的客套話,揮了揮手之後,帶著眾人匆匆就從來時的地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