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正經人誰用紙擦屁屁
張才的心思很簡單，就是要給這個來曆不明的家夥一個軟釘子瞧瞧，以免對方看輕了自己，我可是這片皇莊的地頭蛇，任你是哪方過路神仙都得安分點。
李湛以前也是混過好幾年社會的，自然知道自己的到來引起了對方的忌憚。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自己必須把新紙順利造出來，而要做到這一點，那就得在這片皇莊確立權威，讓所有人知道接下來的一個月誰才是老大。
李湛笑眯眯的說道：
“張管事，那準備了多少東西？”
張才絲毫不慌，東拉西扯的沒一句實話，最後來了一句：
“李公子，真不是我不用心，還請你寬限個幾日。”
聞言，李湛點點頭，拍拍手對眾人說道：
“諸位，今天算是正式和大家見麵了，我叫李湛，大家可能不知道我來這裏是幹什麽的。我現在明白告訴大家，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們要造出一種新紙！並且要做到大批量生產！”
“昨天，陛下和房相公對我耳提麵命，讓我負責這一攤子事，不過這隻是暫時的。”
“這一個月裏，如果事情順利，本人將功成身退，把相關事情交還宮裏，而由於新紙的生產銷售會牽涉到天文數字的財富，那麽這個造紙作坊最後由誰來掌管，我會看你們的表現，向陛下舉薦！”
說到這裏，李湛從懷裏掏出一塊腰牌，高高舉起，讓所有人都能看到。
張才隻看一眼就知道這塊腰牌的分量了，這是直達天聽的節奏啊！
張才萬萬沒想到這個人的來頭居然那麽大！而他自己連皇帝長啥樣都不知道，皇家產業那麽多，不是隨便一個管事就能和皇帝搭上線的……
如此一來，張才便開始提心吊膽了，剛剛自己才敷衍李湛來著。
造孽啊！
張才後悔極了，連忙向李湛表態道：
“公子說得非常好！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咱們這些人正是托了陛下洪福，才有一口飯吃。現在陛下又派來李公子這樣的大才，我們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李湛笑嗬嗬的道：
“張管事言重了，我哪敢讓您這樣德高望重的前輩死而後已啊，還是咱們年輕人多辛苦一點才是。”
眾人一聽，本來就火熱的心更熱切了，瞧這意思，似乎有機會上進啊！
關鍵卻是讓李湛公子滿意！
至於張才這個家夥，哼哼……
張才冷汗都下來了，忙不迭向李湛說道：
“李公子說笑了，咱們這種人別的沒有，就是忠心，也不怕辛苦，隻要是您交代下來的差事，我保證拚了老命也要完成！”
李湛也不說話，一臉疑惑不解的表情看著他。
張才立即解釋：
“其實昨天公子讓我準備的東西，已經準備得七七八八了，至於其他的，真不是我故意拖延，實在是有點難找齊。不過公子放心，我今天一定準備好！”
要命啊！
張才是萬萬想不到李湛竟是如此來頭，又是隻呆一個月的過渡人物。
瞧這意思，是皇帝讓李湛給造紙作坊起個頭而已，歸根到底還是要交給他們這些舊人。
但並不是說李湛不重要，恰恰相反，李湛的地位才是超然的！如果真得罪了李湛，到時候人家臨走之前向皇帝打小報告，然後拍拍屁股就走了……
坑的可是他張才！
所以，張才這種老油子，很快就擺正了自己的心態，趕緊向李湛求饒輸誠。
而李湛也不想把張才這種人得罪狠了，沒必要，自己遲早是要把造紙這攤子事交出去的。
對李湛來說最要緊的，還是趕緊把這件事做成，然後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向李世民收帳了，到時又是一大波積分落袋為安……
……
統一了思想之後，眾人便開始熱火朝天的開幹了。
李湛雖然是趕鴨子上架，但他做事的思維顯然更勝一籌，又能接受合適的意見不搞一言堂，所以占地數百畝的造紙作坊幾乎是一天一個樣。
二十多天後，第一批新紙即將下線。
值此時刻，李湛邀請了房玄齡來參觀，另外也是讓他代為向李世民轉達自己的成果。
房玄齡倒是挺親民的，在李湛的帶領陪同下，仔細觀摩了新紙的整個生產流程，最後問道：
“李公子，以100斤新紙為例，成本幾何？”
李湛最近也在搞這方麵的數據，但他算不清楚，因為造紙這種勞動密集型產業，人力成本是其大頭。
皇家養了這麽多奴婢，是沒有工資一說的，連這些人生下來的兒女都是皇家的家奴，憑什麽給工資？當然，再苛刻的主家也會給點月例錢，但這個全憑心意……
至於原材料這一塊，那就更是可以忽略不計了，不過以後應該會上漲多少，有需求就有供給，李世民的胃口可是很大的，第一步就要壟斷長安城的用紙需求，如此必然帶動原材料價格的上漲。
另外，這種產業主要是初期的投入，以後會大幅下降……
李湛隻好向房玄齡實話實說，最後總結了一句：
“房相公，基本情況就是這樣，新紙的產量、質量、人力和原材料的成本等等，可以說是完爆坊間一切的紙張了！”
房玄齡瞪了他一眼，故意找茬道：
“話不要說那麽滿，涇縣的宣紙可是號稱紙中之王、千年壽紙！”
李湛笑道：
“那不一樣啊，宣紙技藝繁複，產量極低，能用來擦屁股不？咱們這紙就不一樣了，尋常人家都能用來擦屁屁！說起這個，我竟然有點忍不住了……”
房玄齡被氣得滿臉通紅，指著李湛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隻好道：
“有辱斯文！”
李湛被罵了也不惱，道：
“好吧，這種質量的紙用來擦屁屁確實不妥，太硬了，不過我們可以嚐試用邊角料專門做一種擦屁股的軟紙……”
“好了！”
房玄齡已經不想和這家夥扯淡了，正經人誰用紙擦屁屁啊，真是暴斂天物！
“陛下讓我問你，新紙的銷售，你有什麽想法？”房玄齡沒好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