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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趣(4)

  接下來,愛瑪帶著倆孩子就在客廳裏開始了沒完沒了的“變戲法”。凱琳娜則是挨著李凡坐著,看著自己的情郎與劉道源在那裏你一口我一口的喝酒。


  “啥也不說了,這塊石頭就是不去找雕工加工都已經神奇到這樣了,這簡直就把我原來對美玉的所有觀念全部推翻了,小李啊,我謝謝你!”劉道源興奮的頻頻舉杯,“哎呀,我爺爺碰上你太爺爺,那就是鹹魚翻身走了大運了,現在,我遇上了你,得,這運氣連門板都擋不住,你說,誰能想到那些寶貝生生的被我就那麽當破石頭放在那裏好幾年?這說出去都丟人啊,我這臉……”


  “你拉倒吧,就你,還有臉?我看你要是有臉怕也不會出來,來,我陪你喝。”


  此時,已經歡喜的不得了的愛瑪,看著凱琳娜坐在李凡身邊的樣子,覺得人家也太幸福了,自己也應該那樣,於是,也坐在劉道源身邊,還給自己拿了一個酒杯。這女人要是拿起了酒杯……那就是另一個樣子了。喝到後來,還是凱琳娜去招呼倆孩子洗洗睡了,愛瑪與劉道源兩口子最後竟然……劃起拳來,還是標準的河南腔,把個李凡和凱琳娜看的目瞪口呆,看的是滿眼的羨慕。


  說,這老劉家最早的根就是在河南,河南人好酒,更好“猜枚”,就是劃拳,這幾乎是非常普及的一種酒文化,劉敬仲離開老家很久,可這猜枚的把式可是沒有忘,在外麵,看這劉敬仲人模狗樣的是個高端人士,可在家裏,他生生的是把那個猶太娘們海琳娜給教會了用河南腔猜枚,倆人高興的時候關起門來要猜,難受的時候也關起門來猜,這一來二去的,形成了兩口子之間的一個秘密。


  後來,有了劉道源他爸,雖然會漢語,可河南腔已經不在,為這,劉海林打小就跟著父母學習“猜枚”,劉敬仲說,河南老根的東西剩下的怕也就是這些了,所以,劉海林是打小就會,沒想到,回到國內發展,最早經營的就是“花卉”種植,這自然要與一些底層的老農打交道,喝酒劃拳簡直就是“水到渠成”的公關手段。隨著在國內的發展,這劉海林可是混了個風生水起,飲水思源,他認為這是傳承老根的原因,因此,他的孩子必須要學會這最根本的東西。於是,劉道源還在讀小學的時候,就猴精猴精的學會了猜枚,等到他大了,成為胡同鑹子,這猜枚的本事可沒少讓他在一群哥們裏“拔份”,愛瑪第一次與他在意大利首都羅馬的酒吧裏碰上,就是被劉道源這“來自東方”的喝酒博彩技巧給“俘虜”了。


  愛瑪的加入,也使酒的分量被攤薄,李凡看吃的差不多了,喝的也差不多了,這才讓凱琳娜開車,兩人先行離開了,至於劉道源跟自己老婆是不是還要繼續,他管不了,也不想管,反正,人家一家子是“其樂融融”的,挺叫人羨慕的。


  “你不能光教我吐納的功夫,那個劃拳你也要教給我!你看看愛瑪,多熟練,老劉在她手上光輸了,真沒想到,愛瑪前輩可是真正的融入了華人的世界!”


  凱琳娜一邊開車一邊說著,她現在發現,越是接觸了華人,就越是感覺華人世界裏的內容多,越是感覺華人世界的內涵博大精深,她是真的羨慕和佩服愛瑪。


  “那個,等咱們有時間我再教你吧,其實很簡單的,在民間,喝酒玩的遊戲很多的,什麽剪刀石頭布啦,還有什麽小蜜蜂啊,在古代,還有行酒令的,有作詩的,總之,那都是一些小遊戲,咱們又不常喝酒,而且,咱們也是文明的喝,用不著去研究那個,你說是不是?”李凡隨口解釋著,“我是在想,三天後,你的畫展要開始試展了,要不要通知一下你爸爸媽媽啊?”


  “當然要通知了,這可是我第一次舉辦畫展,雖然規模不大,可畢竟是第一次啊,必須要通知,他們來不來無所謂,可不通知,那他們一定會生氣的!”


  “那好吧,晚上回去你給老媽寫一個信息吧,至於啥邀請函之類的就算了,咱們這是小打小鬧,混著玩的,你別當真。”李凡點點頭說道,隨即他又換了個話題,“明天,我會去找一些小機械廠,去加工一些摩托車的零件,在等零件的時候,我想把那幅陳怡蜚的油畫修複裱好,如果不盡早的把畫布加固,那化纖的畫壁用不了多久就脆化了,那就可惜了那幅畫。那是他臨摹漢斯馬卡特的畫,那幅畫上的女人其實就是茜茜公主。陳怡蜚臨摹的時候比原作畫的還好,可以說,兩人在某種意義上說,還真是有些相像的,都是天才,都是喜歡琢磨細節,同時,兩人都不長壽,漢斯馬卡特隻活了42歲,所以他的畫作顯得有些稚嫩和生澀,缺少對生活的長期浸潤。而陳怡蜚也不長壽,很快在業內成名,很快獲得了成功,可很快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死的時候不過五十多歲,在現代來說,這是短壽。”


  李凡說的凱琳娜都有些迷糊了,“你這樣斷定那幅畫是陳怡蜚畫的?”


  “八九不離十吧,不僅是畫風擺在哪兒,我在畫裏其實看到了一些暗記,比如,裙子下擺上的花紋就是陳怡蜚的拚音字母,有時間你仔細看就明白了。”


  “啊?怎麽能說是拚音字母?難道不是英文名嗎?”凱琳娜有些不解的問。


  “中文如果用拚音字母直接寫,在英文裏絕大多數是沒有單詞的,發音相近的有,可拚法是完全不同的,許多華人會起英文名,而更多的華人為了圖方便,同時也奉行華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原則,直接就用拚音字母,這很平常的!”


  倆人就這樣閑聊著回到了酒店。一夜無話,第二天,凱琳娜沒有跟著李凡出去,而是在酒店裏與父母聯絡,把在法蘭克福要辦畫展的消息發了出去。


  李凡首先按照義兄段藍給的圖紙,去尋找能夠單獨加工的小作坊,別看德國的工業發達,可是能夠專門加工單獨零件的小作坊也不少,這也是德國技工行業裏的一個傳統,一個習俗。別小瞧這樣的小作坊,德國大規模工業起步就是從這些小作坊開始的,直到今天,許多大企業自己並沒有特殊的“板房”,設計出來後就是找這樣的小作坊單獨加工,成功了,就開始在企業裏推廣,失敗了,不過是花了點小錢,何況,這些小作坊本身就是一些大企業裏的工程師自己在家裏業餘玩的,有單就做,沒單,他們也少不了自己那份在企業裏的工作。


  無論是西方還是東方,工業的發展都是從小作坊發展起來的,第一輛汽車、第一架飛機、第一個熱氣球等等,都是在個人的小作坊裏誕生的,雖然後世都給他們冠以這個家那個家的,而實際上,這些發明家幾乎都是有想法的手藝人。


  很快,李凡在網上發出的帖子就有了回應,李凡謹慎的選擇了一家,自己開車去那家“個人工作室”談加工的問題了。還好,小而全的“工作室”裏設備齊全,對加工李凡拿來的零件毫無問題,而且,這個叫卡爾的老工程師一眼就看出來李凡要加工的東西是古董摩托車上的零件。


  “小夥子,這些東西剛發明的時候,估計你爺爺還沒有出生呢!你是如何想做這個?是不是手上有一輛老車啊?”卡爾麵部幾乎沒有表情,可眼神卻是很熱烈,“你確定自己可以把這台二戰摩托車修複嗎?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


  “隻要有零件,修複不是很難吧?不過我還是很佩服你,光是看了圖紙就能斷定這個零件是什麽上的!”李凡微笑著回答,“當然,如果你的要價不高的話,我不反對你參加修複工作,實話說,這是我剛剛從捷克那邊找到的一輛1938年生產的巴依爾R71型摩托車,而且,編號非常靠前……”


  “老天!我這是碰上了什麽樣的年輕人啊?你是留學生還是在德國的華僑?”


  “哦,我是到這裏來訪友的,我是中國人。”李凡連忙向對方表明身份。


  “那你怎麽可能在捷克能夠找到這樣的摩托車呢?這種車,即便是在德國,保存下來的不會超過20輛,你這是好運氣還是有關係?花了多少錢?”


  “不貴,很便宜,折合成歐元也不過是400不到,不過外觀已經爛的不成名堂了,想要修複,還是要花點力氣的。”李凡笑嘻嘻的拿出了手機,調出了一些照片給卡爾看,“總體來說,車架、掛鬥、發動機體都還保持完好,四個輪子是都廢了,我已經在網上訂購了全新的,其他的附件好像在德國也有賣的,我現在就是要把這發動機修複,除了你這裏加工的零件外,還有一些電氣方麵的問題,我琢磨著一點點來吧,反正我也不著急,修好了也許挺好玩的!”


  “好玩?年輕人!你知道要買一套這個車的電氣總線需要多少錢?還有車上的大燈和各種儀表?光修一副儀表的公費就需要一萬歐元!”卡爾就差吹胡子瞪眼了,“可這台車修好後,隨便到一個地方去拍賣,至少要賣到百萬歐元!不,你這個型號的恐怕賣的還要貴,這種型號是早期的,一共隻生產了不到3000台,如果編號靠前,那可能就是當年剛剛造出來還沒有定型的,是不是手動變速器?”


  顯然,卡爾不僅是個機械工程師,不僅是自己開了個所謂的工作室,實際上他還是個古典摩托車的發燒友。不僅是發燒友,還是對這些古董如數家珍的骨灰級專家,說出來的話,問出來的問題都是非常老道和關鍵的。


  “這個我還沒有太注意,好像是耶,你等等,我看看照片!”於是李凡又在手機上查找起來,“你看,這兩根操縱杆是不是你說的那個?我當時還很奇怪,不是很清楚這兩根東西是幹嘛用的,經你這樣一說,我覺得應該是!”


  這巴依爾R71邊三輪摩托車在當時來說,可以說是劃時代的設計,幾乎是把汽車上使用傳動軸的概念全部搬到了摩托車上。當時,不管是英國、美國、法國、意大利生產的,還是小日本生產的,不管是普通摩托還是掛鬥摩托,動力傳動都是使用鏈條式的,隻有巴依爾生產的摩托,從R12開始,就徹底的擯棄了傳統的鏈條傳動而改用了傳動軸,基本上解決了摩托車在路上“掉鏈子”的問題。後來的改進型R75型,還在車把處加裝了冬季暖風吹管,利用發動機的餘熱為駕駛員提供“力所能及”的暖氣,確保在寒冷的冬季,駕駛員的手指不至於凍僵。R75還把手動的操縱杆改為了左腳踏式循環變速器,4個前進擋,1個倒檔。


  “這樣吧,你這個零件我盡快給你加工出來,我希望能參加最後的修複工作,如果可能,我這裏是有專門的場地進行各種修理工作的,我可以叫我的律師來與你簽署一個協議,我隻要求在今後的文件中,修複者上署上我的名字……”


  “謝謝你!我很樂意這樣做。”李凡伸出手去,“隻不過那車已經被我拆的亂七八糟,往你這裏……不太好運啊!要不我回去清點一下,你等我消息!”


  就這樣,李凡與卡爾算是說好了。嚴謹的卡爾還是把律師找來了,雙方簽署了一個簡單的協議。李凡沒有想到的是,這車還沒有修好,名聲已經傳了出去。


  李凡倒是沒有去想,他的電話曆來采用的是白名單接聽方式,不是他認可的電話根本就打不進來,卡爾的律師知道他的電話,卡爾也知道,他們就是把電話號碼泄露出去,那個電話也打不進來。而卡爾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替那些尋寶人打這個電話的,能把李凡的私人手機號碼漏出去已經是觸犯底線了,其他的別想。


  其實,就是有白名單的電話打也是不會接的,李凡把摩托車的事情推出去以後,全身心的就鋪在了修複陳怡蜚的那幅油畫上了,裱糊國畫李凡不怵,也幹過好多次了,可這裱糊油畫…沒幹過,也沒有先例可查,這著實費了李凡一點腦筋。


  油畫的裝裱與國畫根本無法比,簡單點說,油畫的裝裱就相當於把一張大一點的照片放進相框裏,非常簡單和容易。可是國畫呢?那就複雜多了,尤其是一些返修古畫老畫的時候,那簡直就是水磨工夫,不僅工序多,還需要各種輔料和溶劑,稍有差池,那就掉進萬劫不複的窟窿裏了,所以,高明的裝裱師父,地位在圈內是非常高的,有些幹脆自己本身就是個丹青大師!廢話,看了那麽多高端的畫作,與那“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吟詩也會謅”的道理是一樣的。


  費了二天的功夫,李凡總算是把畫弄好了,一抬頭,就見老米和瑪索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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