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風出刀（8）
劈啪……
“喝！”
吼出來的是老皇帝。
雙方的刀以極快的速度產生了撞擊。
無論是唐王還是周圍的侍衛，心中仿佛擂起了連綿不絕的鼓聲。
雙方的比鬥唯一的特點就是快捷，其中的波瀾比起魔力的對決算是平靜。然而在那群普通侍衛的眼中，風斷續這一邊無疑要驚險很多。
連續的攻擊幾乎全是以老皇帝攻風斷續防守而展開，每一次那來自老皇帝的刀幾乎屢屢從風斷續的皮膚毛發上擦過，而風斷續幾乎是每一次都在刀鋒旁側貼身掠過。
這樣想對練雖然用的是沒有開刃的刀，但狠砍在身上依然會受傷。所以當刀刃真正砍中身體時，被砍中的一方便會立刻開啟護體魔力外衣保護自己。當然了，這樣也算是這一方失敗的標誌。
靈心出刀的對練就是這樣，就像地球的劍術比試，被擊中即敗。
如此的對拚持續了足足有半個小時，老皇帝的呼吸已經漸漸不太穩定。
而風斷續續盡管每一次都在失敗的邊緣，卻久而不敗。
“龍虎之心雖聽著霸氣，也不過是以力壓人。一夜洪流終究不敵江河滔滔。”
這是風斷續對靈心出刀前代留下來的經驗的評價。
而對於靈心出刀的境界，他則提出了另一個概念，靈貓之心。
相比之龍虎，貓咪隻是一隻溫順的小動物，平時路過野狗都可以將之隨意欺負，也隻能捉捉耗子。然而事實上，即使被養在屋裏的家貓，遇見人類都覺得危險的毒蛇也不曾畏懼，
不管是地球上還是魔咒之宇，毒蛇被貓戲耍的事情從來就不少。
據說，貓戲耍毒蛇純粹是玩心重，當然也有嘴饞想捕食蛇的念頭，而毒蛇無論怎麽努力，依舊咬不到貓，反而隻會被家貓抓的滿腦子傷口。
而靈貓之心，即領悟貓的特色。
家貓捕鼠，不動之時，沉默無聲。一動之際，老鼠逃不掉，而人類也摸不到。
貓咪戲蛇，如同玩弄毛線球。蛇每次攻擊皆無功，反被貓咪拍腦袋咬尾巴，最終精疲力盡滿身傷疤。
相比之龍虎，貓咪微不足道，然而龍虎這樣的生物看似強大，卻在魔咒之宇的世界日益稀少。風斷續不認可龍虎之心的緣由即在於此。
在此刻的雙方，老皇帝和風斷續。一方正如貓咪，一方正如毒蛇。
身處毒蛇一方的老皇帝盡管一次次撲擊，卻無法獲得戰果。看似玩火的貓咪方的風斷續。卻實際上輕鬆的如同在玩弄毛線球。
隻不過與貓咪戲蛇不同，風斷續並沒有發出有限次數的進攻。因為他所麵對的終究不是毒蛇那麽簡單，而是自身培養出了近似龍虎之心的靈心出刀高手，他的爺爺，帝國的第九代皇帝，風駿鬆。
所謂近似龍虎之心，並不算真正的龍虎之心，風斷續大約在13歲的時候，就已經領悟了真正的龍虎之心。那時也是全皇室裏麵都年輕人對風斷續的天賦崇拜到達頂點的時候。
這麽多年，老皇帝不管怎麽練，始終達不到完整的龍虎之心。平時單獨訓練的時候，出刀間隔一直在9分鍾左右，幾乎一直都沒有上升的動向。至於超越龍虎之心的地步，便更難有指望了。
隨著一聲沉重的對撞。
老皇帝借勢向後狂撤，而風斷續則以同樣的速度向後滑退了好幾步。
不同的是，老皇帝撤退的動作是以雙手握刀，而風斷續則采取了類似飛鳥張翅的姿勢，單手外展刀刃，讓後撤之時的氣流被刀刃切分。仿佛舞蹈。
滑步停止之時，風斷續以單足立地的動作保持不動片刻，隨後。將懸在空中的那隻腳，腳尖踏地。
老皇帝仍然隱忍，甚至說在熬。
單以靈心出刀境界的高下來論，他早已不是麵前這位孫子的對手，隻是，作為當初教導孫子靈心出刀的人。他有著唯一的優勢，就是知道風斷續刀法之中那隱藏的弱點。從剛才的交手中，他大致已經確認。這三年過去，雖然風斷續的靈心出刀。境界依然飛速的提升，如果不是小皇孫有意謙讓，恐怕一刻鍾就能將他擊敗。但可以發現，當初風斷續的刀法之中的弱點仍然沒有糾正過來，隻要他把握好機會一擊出手，便能給這孩子一個教訓。
而這個時機，最好是在風斷續即將獲勝時，突然反轉。
“皇爺爺，打了這麽久，我要攻了。”風斷續笑著說。
一直到先前沒有開打的時候，風斷續的身上都還散著一股詭異到讓有些感覺敏銳的人不安的尖銳感。但偏偏就在這與皇帝比試的時候，他的語氣卻變得一團和氣。笑容神似一隻懶貓在趴地板上眯著眼。
然而周圍的侍衛還沒有從風斷續的笑容反應過來，風斷續捏住刀柄的手猛然一轉，那手心和刀刃片便對向了天空的方向。
分明隻是動了一下手腕，但在極其安靜之時。這樣一動，便仿佛如書法高手筆勢鋒轉，產生出的尾跡皆是藝術。
風斷續這是想要一口氣致勝！
這一刻，唐王還有皇帝都做出了同樣的判斷。
速度狂暴而響聲輕巧的奔跑在風斷續腳底下展開。
目標是皇帝的左耳！
風斷續續的刀在手中保持不動，而視線卻對準了老皇帝的臉旁邊。
風斷續無意隱瞞，而老皇帝和唐王也都能看出來，憑借風斷續的技法，老皇帝無論如何也阻不了，據風斷續的判斷，最多雙方刀刃接觸七次，老皇帝就會落敗。
七次！
隻有七次就能分勝負！
下一秒雙方的身體再次接近。
第一次！
第二次！
碰碰！
兩次都是刀與刀的對碰。
第三次！
然而速度和技巧的差異在這兩次對碰之中已經極大的拉開，當風斷續下一刀再次撲向老皇帝，震驚的不止是唐王，還有風斷續本人。
因為第3次原本可以擋下來的那一刀，皇帝卻放棄了防守！
老皇帝伸出刀尖，刺向了風斷續的額頭。
風斷續的刀還有兩厘米！
皇帝的刀還差三厘米！
從距離來看，是風斷續贏了。
“這老家夥是因為太慌出錯了嗎？”
雖然唐王並不是風唐皇室中人，但身為帝國的王者級魔力高手，見識和判斷力都遠勝常人，但這一瞬間卻無法捕捉到老皇帝的意思。
下一刻風斷續的刀搶先一步，即將碰到老皇帝！
看來……勝負已定了嗎？唐王微微皺眉。
撲騰！
風斷續的視線中，老皇帝的手張開了。張開的是握刀的手，老皇帝的刀便在對決的這一刹，突然脫手墜落。
接著老皇帝的身體便在風斷續視野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