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風出刀(13)
轉眼間,掃蕩而來的紫電青霜。便到了風斷續的眼前。
長長的金色電流魔力線,從老皇帝的手指那邊延伸過來,綿延不斷, 劃起,將宮殿地板切起石塊。
而尖銳的電鳴聲則更加靠近了風斷續的耳膜嘈雜。
“威力……真大……”
風斷續卻像是悠閑自在的感慨了一句,盡管身體上倒是全神貫注,他卻力圖讓心情如此平穩安寧。而後,揮刀。
風斷續的身體簡潔的一個側身!
身上的護體魔力外衣在此時又出現。
靈心出刀施展之時,護體魔力外衣內斂。從外表上不會顯露出一毫。而護體魔力外衣重現,自然代表的是招式已經打出。
在風斷續身體側過的那個時間,電流魔力線在風斷續的耳旁掃過去,貫穿宮牆,撕裂天花板。
但風斷續手裏的刀卻不見了,在風斷續閃避的那一瞬間,風斷續將仿製火心刀扔出,刀在空中高速旋轉。雷霆的撲向老皇帝。
而魔力光線劃穿宮殿天花板的那一刻,老皇帝的臉上正好出現了一絲痛苦。
左邊肩膀那本已被魔力暫時鎮壓的痛處,痛感複起。
魔力消耗太快,體內有些接濟不暢!
等老皇帝因為痛苦閉上的眼睛睜開時,風斷續扔出的刀已經到了眼前,一瞬間,老皇帝居然調動不出幾分力量,擋住這一刀。
砰!
當老皇帝的身體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擊,臉上浮現出來的是片刻驚訝。
居然是靈心出刀!
居然不是暗藏了變招麽!?
魔力的突然噴湧的那種感覺,毫無疑問是靈心出刀才有的。
本來,以常理而論,靈心出刀終究是近戰之技。如此隔空甩出外物,絕計不可能將其成功施展。
因而老皇帝在看見飛來的刀的第一時間,以為風斷續另外施展了手段。不料……看來他還是低估了孫兒在這招魔技上麵的天賦了……或者說,低估了那位禦火神尊大人的能力!
從戰術上來說,趁對手施展遠程的高威力魔技,體內接濟不穩,把握準時機遠距離襲擊,這便是風斷續高度冷靜之下打出來的神效一擊,其效果,看來很不差。
老皇帝的護體魔力外衣在這一擊下,頓時潰散四方。擊飛,整個人仆倒在地。
砰砰砰……
結果隻是在電光石火之間便已經擺在眾人眼前。
皇帝敗了,徹底敗了。
唐王看著已經失去僅存的防禦的老皇帝,從剛剛明明隻是切磋的靈心出刀練習式對練,到此時此刻的徹底倒地。中間的時間也就幾十分鍾。先前還笑著自稱身子骨已經病愈的皇帝,此時情況卻已經慘不忍睹。
右肩膀的傷口撕裂更大,渾身上下還有著魔力的灼燒帶來的烏黑。
風斷續一步步走了過去。
“斷續殿下,萬萬不可啊!”
那名剛才預判出了風斷續對皇帝有敵意的年輕侍衛在此時喊著。
而風斷續隻是笑著搖搖頭,步伐不曾停止。
“斷續殿下,就算陛下失德,你也不能殺皇帝呀。他是一國之君,你是他的臣子。別忘了你的身份!”
嗒。
風斷續停了一下腳步,看著那名侍衛,笑笑:“如果是你爹媽死了,你還有這興趣談忠君愛國麽。”
侍衛說不出話,隻是咬牙,碰碰地砸著束縛著他的魔力光牆。
短暫而又漫長的步伐,走到了倒地的皇帝麵前。
“皇爺爺,你的遺言?”風斷續輕輕地說。
殿內,老皇帝用力坐起來,那身上傷痕還有氣喘籲籲的動作看得侍衛們心裏發顫。
老皇帝隻是深深地看著風斷續,然後手伸進衣服,取出一塊絹帛。展開到地板。
沙沙沙!
伸出指,老皇帝的殘餘魔力在上麵書寫,與老皇帝自身屬性和級別相等的魔力寫成字,加之筆跡作為參考,曆來算是是帝國皇帝的詔令的憑據。
隨後,老皇帝取出一個盒子。放到詔書之上。
接著在四周一個個人都呼吸凝重的目光裏,老皇帝虛弱的手指無力地將其捧起來,遞向風斷續。
風斷續隻是皺了一下眉,便將詔書接到手中。
一個飛身,唐王站到風斷續身旁,端詳。
“是傳位遺詔?”
等唐王反應過來,抬起頭,老皇帝已經從地上摸起老皇帝自己的仿製火心刀。
噗!
下一刻老皇帝的脖子已經血如泉湧。
“陛下!”刹那間,侍衛們紅了眼,驚慌地喊道。
而老皇帝無法作出回話,隻是躺到地上。
腥紅的血液,真真切切的從老皇帝的身體溢出,流淌到風斷續腳下。
見到這般狀況,風斷續莫名呼吸散亂,腦袋略有些天昏地暗。
“斷續,沒事吧?”
唐鑒飛扶著風斷續不穩地身體,一麵看著風斷續手中的傳位遺詔。
絹帛之上,末尾清晰寫了傳位嫡長孫風斷續的內容。
“看來這老頭子也不是沒有悔過之意。”唐王搖頭輕聲說。
“我…沒事了。”呆滯了好幾分鍾,風斷續推開了外公唐王的手臂,把傳位遺詔拿到手裏。舉目四望大殿。
宮牆和地板皆已殘破,老皇帝的屍體逐漸失去溫度。
風斷續整理了身體的坐姿,變成盤腿之形。而後細微的魔力在身上湧動。發出類似貓呼嚕一般的聲音,此乃風斷續研究靈貓之心時的一點發現,貓睡覺呼吸聲能夠自療,因而用魔力模仿貓呼嚕聲而創造了這種療傷魔技,剛才的打鬥對他的身體也造成了一些損害。他便趁此時一邊看遺詔,一邊稍作調理。
“斷續,怎麽樣。接下來要怎麽辦?”
唐王在旁邊說。
如果隻是要拿一個主意,唐王未必不能有主見,但他覺得,這個時候,還是要根據風斷續的心思來方才可行。
風斷續將詔書放到地上,一時沉思。
從三年前開始,他的目的幾乎全是以如何報父母之仇為終點。如今老皇帝已經死了,現在需要解決的便是這個國家未來的歸屬。
老實說,三年時間,對國政的處理,他並沒有學多少。除了心思的確比以往深了,當皇帝,他還差得很遠。
現在老皇帝死了,詔書就擺在麵前。
外麵都是外公唐王掌管的帝都守衛部隊
裏麵的侍衛則一個個被束縛。
毫無疑問。
掌控局麵的是他風斷續。
那麽……
這份詔書,這個皇位,他到底是坐,還是不做呢?
如果當皇帝,自己能當的穩麽?
如果不當,又能讓給誰呢……
風斷續片刻間,反反複複的心念千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