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毛線衣
白夢蝶這段時間專心學習，又有楊小桃的事情要操心，根本就不知道秦園路要改造的事。
問：“什麽時候開始改造？如果那個時候我們家拿得出錢來，也買幾個門麵吧。”
白愛國啃著一塊紅燒雞肉，道：“聽小道消息說，過年就開工。”
他抬眼問白愛民夫婦：“你們就沒聽到一點風聲？”
李玉環點點頭：“咋沒聽說過？我們那條街擺大排檔的都議論得沸沸揚揚了。”
白愛國不解道：“那你夫妻兩個咋沒個打算哩。”
“咋能沒打算？”李玉環道，“我們一家商量過了，暫且不買門麵，買住房，省得花錢租人家的房子，還要看房東的臉色。”
“那秦園路改造之後你們家去哪賣大排檔？”老爺子關心的問。
李玉環道：“我們那一條街擺大排檔的人都準備去和平路擺攤。”
白愛國提醒道：“擺大排檔可不比賣早點和烤苕，一人一輛小吃車，城管來了，推著車子就跑。
擺大排檔，桌椅就得不少，城管來了根本就跑不及。”
李玉環笑著道：“怕什麽？我們那一條街的小攤販商量好了，我們在那裏形成氣候，城管不得不讓步，像現在的秦園路一樣，設置露天攤位，派市場管理人來收取攤位費。
租個攤位一個月才交幾個攤位費？
我們家先就這樣吧，等以後有錢了再買兩個門麵，一個孩子一個。”
白愛國聽了便沒再多言語了，問他們家看中的住房在哪個小區。
李玉環道：“就我們家現在住的東林小區，有一套位於一樓的三室一廳的住房在出售。”
白愛國大致問了一下麵積和價格。
李玉環告訴他，有七十多個平方，雙陽台，售價2000元一米平。
白愛國因為聽從白夢蝶的話想要投資舊房和門麵，所以對市場舊房的價格非常留意。
他略帶驚訝的問：“現在這一片的舊房價格都逼近2300一平米了，那戶人家怎麽那麽低的價格出售，該不是產權不明的房子吧。”
老爺子一聽這話緊張起來，麵色凝重地對白愛民夫妻兩個道：“咱可不能買這種產權不明的房子，到時有得麻煩。”
白愛民忙道：“爸，你放心吧，我都打聽清楚了，那套房子沒任何產權問題。”
田春芳疑惑的問：“那人家咋要便宜賣？”
白愛民笑著道：“沒產權問題不表示沒別的問題，他家下水道老堵，找樓上，樓上誰也不肯認賬。
那家人在別處還有好幾套房產，就想把這房子給賣了，省得慪氣。”
白夢蝶吃飽了，放下筷子道：“嬸子，你不用擔心下水管道堵塞的問題，把房子買下來，直接改下水管道，以後就是堵也堵不到你家了。”
李玉環聽得瞠目結舌：“這麽容易就解決了？那人家咋不自己解決，非要賣掉房子呢？”
她這話把眾人都問住了。
白愛國對白愛民道：“這房子你別急著買，等我明天看過了再做決定。”
白愛民應了一聲好。
吃過小年夜飯，就已經七點了，白愛民一家還要急著擺攤，因此告辭。
田春芳道：“你們再坐幾分鍾，我有東西送給你們。”
她叫上石磊和她一起回家，母子兩個返回時，手上拿了不少臘腸和臘肉。
田春芳把那些臘肉臘腸分為兩份，白愛民和白愛蘭兩家各一份。
白愛民和白愛蘭連忙推辭。
他們來吃飯也沒帶什麽禮物，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臨走還拿這麽多東西，實在沒那麽厚的臉皮。
白夢蝶一家勸他們拿上。
田春芳誠懇道：“你們剛來城裏還沒站穩腳，特別是妹子，要啥沒啥。
我這個做大嫂的給你們準備一點臘貨也是應該的，你就別跟我客氣。
等以後你們日子過好了，我就不會再準備了。”
她這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而且二房和白愛蘭知道她是誠心實意的要給，於是含羞帶愧的收下了。
田春芳留下來收拾碗筷，讓白夢蝶等人陪著老爺子老太太去大街上走走，看看夜景。
江城的夜景很美的。
白夢蝶擔心道：“爺爺有支氣管炎，外麵下著雪，那麽冷，出去逛會不會把爺爺的支氣管炎的老毛病給凍發作了？”
老太太笑眯眯道：“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有你給你爺爺買的貂皮帽子，再加上你爸買的那些特效藥，你爺爺現在好著哩。”
白夢蝶和石磊這才帶著老爺子老太太去逛夜景，一直逛到晚上八點多才回來。
夢蝶本來想帶兩位老人家去嚐嚐她們家香噴噴小吃店吃牛羊肉泡饃等陝西小吃。
老人家年紀大了，讓他們出去旅遊，領略當地美食的可能性比較小，所以白夢蝶想要他們就地品嚐一下其他地方的美食。
可兩位老人家都說剛才小年飯吃得太飽了，還沒消化，吃不下了
白夢蝶隻好作罷，和老爺子老兩口說好，明天晚飯來她家大排檔品嚐美食。
回到家裏，田春芳看見白夢蝶嬌嫩的小臉紅彤彤的，問：“你怎麽冷成這樣了？”
白夢蝶笑著搖頭，取下帽子和圍巾：“不是冷的，是熱的。”
田春芳道：“正好你爺爺奶奶今天來給你帶來了不少蜜橘，我這就去拿給你們吃，降降溫。”
老爺子老兩口帶來的蜜橘很甜，白夢蝶一口氣吃了五六個，還偷偷在書包裏藏了好幾個，準備明天帶給陳子謙吃。
再說陳子謙回到家裏，看見客廳裏不僅坐著陳爺爺和陳俊南，還坐著江映月和孫雅茹，兩個人正愉快的說著話。
陳子謙劍眉微擰，狐疑的打量著她們倆個，總覺得江映月特意派司機接他回家大有深意。
江映月見兒子回來了，笑著道：“就等著你回來開飯。”
陳子謙目光停留在孫雅茹身上，問：“她怎麽在我家？”
江映月抬手戳了一下他的肩膀：“小茹怎麽就不能在我家了？她爸媽在外國度假，我就把她接到我們家過小年，你快去洗手洗臉，馬上要開飯了。”
陳子謙深深看了一眼孫雅茹，這一眼讓她很不自在。
家裏開著暖氣，陳子謙進房脫了羽絨服下樓。
江映月站在飯桌邊打量著她：“你這件粉紅色的毛線衣是你自己買的？還蠻漂亮的。”
陳子謙沒回答。
江映月以為他默認了，因此沒有多想，招呼大家坐下來吃小年夜飯。
孫雅茹卻是記得朱敏跟她說過的那些話，知道陳子謙身上的這件粉紅色的毛線衣是白夢蝶給他織的，心裏酸溜溜的難受。
落座時，陳子謙一點都不想坐在孫雅茹身邊，可是爺爺作為家裏至高無上的長輩，獨霸了長飯桌的一頭，陳俊南夫妻兩又坐在了一起，他不得不坐在孫雅茹的身邊。
孫雅茹知道他喜歡吃佛跳牆，特意讓傭人把那道菜放在他麵前。
江映月笑著道：“子謙，你看小茹對你多體貼，你也幫她夾菜呀。”
陳子謙麵無表情的端起一盤椒鹽黃魚卷，不由分說，倒進孫雅茹麵前的小碟子裏。
江映月無語道：“你這是幹什麽？”
陳子謙放下盤子，從容道：“謹遵你的命令，給孫雅茹布菜啊。”
江映月臉色微沉，剛想數落他兩句，孫雅茹開口了：“阿姨，我愛吃這道菜，您就別說子謙了。”
江映月橫了自己兒子一眼：“你看你……”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陳俊南從上菜的傭人手裏接過一盅燕窩羹，放在她麵前道：“趁熱喝，冷了喝了不舒服。”
江映月明白他的意思，這才住了嘴。
當傭人給孫雅茹遞燕窩羹時，她一個沒接穩，一盅燕窩羹全潑在了陳子謙身上。
陳子謙當時就兩眼噴火的瞪著她。
傭人嚇得不敢說話，緊張的看著江映月。
孫雅茹驚慌失措的從飯桌上抽了一張紙巾給他擦拭：“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這件毛線衣對你意義重大~”
陳子謙的臉色越發難看了：“就憑你這麽說，你還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說罷，起身就走，哪怕陳爺爺在背後叫他，讓他別犯傻，吃飽了再說，餓肚子難受的可是自己，他都沒有回一下頭。
江映月聞言，問孫雅茹：“他身上的那件毛線衣意義重大？難道是別人送給他的？誰送給他的？”
孫雅茹裝作害怕的樣子，怯怯道：“我……我不敢說，我怕.……子謙會更加誤會我……”
陳爺爺一生剛正不阿，見不得玩心眼的人，何況還是個小女孩。
他神色如常的譏諷道：“你不敢說？你戲都演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麽是你不敢說的？不往下說怎麽達到你的目的？”
孫雅茹頓時臉漲得通紅。
江映月很無奈的喊了一聲：“爸！”
陳爺爺翻了個白眼，繼續吃他的。
幾分鍾後，陳子謙手裏拎著個紙袋，黑著臉從樓上下來，徑直往大門口走去。
江映月在後麵問：“你這是要上哪兒去？”
陳子謙一言不發離開了，來到小區裏一家洗衣店，從紙袋裏拿出那件被孫雅茹惡意弄髒的毛線衣，交給店員清洗。
店員接過那件毛線衣嘴角抽抽。
他們這家洗衣店開在高檔小區裏，做的是有錢人的生意，洗的全都是價值不菲的衣物，所以收費很高。
這種尋常毛線織的手工毛線衣怎麽收費？
好在能在這種高檔洗衣店當前台，情商都不低。
那個店員笑著對陳子謙道：“您看您家是我們店的老客戶，這件毛線衣我們就免費為您清洗。”
“不必了。”陳子謙掏出一百塊錢拍在吧台上，“錢都是小事，關鍵是要洗幹淨，而且還不能有任何損壞。”
那個店員收了錢，開了取件單。
因為陳子謙的中途缺席，陳家這頓小年夜飯除了陳爺爺其他人吃的不算開心。
吃完飯，江映月拉著孫雅茹去小客廳坐下，離陳爺爺遠遠的，這才繼續追問陳子謙身上的毛線衣究竟是誰送的。
孫雅茹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說，讓江映月自己猜。
等到江映月猜到是白夢蝶時，她故意不吭聲，讓江映月明白她猜對了。
晚上夫妻兩個全在臥房時，江映月一邊敷麵膜，一邊跟陳俊南提起白夢蝶送陳子謙毛線衣的事。
“就是因為這個小狐狸精，兒子都不肯回家了，不行，我明天得會會她！”
陳俊南微微皺著眉：“我不是說了好多次嗎，你要是想跟兒子搞好關係，他的事你少插手。
我說句公道話，白夢蝶不是什麽小狐狸精，要不是她，咱們的兒子變化會這麽大？
你是希望看見以前那個頹廢的兒子還是想看見現在這個上進的兒子？
你要是想讓兒子回到以前，你就去找白夢蝶，我不攔著你。”
江映月沉默了好久，垮著臉道：“我就是不喜歡那個白夢蝶。”
陳俊南語重心長道：“沒人逼著你喜歡她，就當她不存在好了。
就像我不喜歡小茹小小年紀心機那麽重一樣，可是你喜歡，我幹涉過你的自由沒有，兒子幹涉過你的自由沒有？”
江映月雖然沒說話，但是在心裏更加討厭白夢蝶了，就是她，害得兒子跟她不親近，連一向寵著她的老公都數落她~
白愛國夫妻兩個在自己的房間裏也在說著家事。
田春芳明天想帶著老爺子老兩口去漢口逛逛，順便給他們一人買一身過年的衣服。
白愛國自然是答應的。
田春芳又說起小年飯時姚翠花一家居然破天荒的提著禮物上她家的事來。
猜測道：“她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吧，特意提著禮物上門恐怕有啥目的？”
男人生來就不像女人愛東想西想。
白愛國打了哈欠，道：“你管她有啥目的，人都被我們打發走了，有啥目的也影響不到我們。”
田春芳猜測的沒錯，姚翠花本來是想借著小年夜跟她們家搞好關係。
好向她家多要些肉餡，就能把她娘家兄弟也弄到城裏來擺攤賣早點了，而且生意還不會差，可惜如意算盤全都落空了。
第二天早上，白夢蝶兄妹兩個去上學時，順便帶著老爺子老兩口去香噴噴小吃店吃早餐。
還沒走到自己小吃店跟前，祖孫幾個老遠就看見有兩家賣小吃的流動攤販像門神一樣把自己的攤位擺在香噴噴小吃店大門兩側。
老爺子老兩口的臉頓時黑了，加快腳步走了過，指責那兩家流動攤販：“你們擺攤咋擺到人家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