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領證

  李穎“考察”李猛三個月,她真的覺得他變了。


  三個月來,李猛工廠上班很認真,全勤,沒有對她紅過一次臉,對兩個侄女也是“有求必應”。


  李穎走出喪夫之痛了,她與他領了結婚證了。


  領了證的當天晚上,他一反往日的溫順模樣,變得開始命令她起來,對她要求這要求那的。


  “你不聽話,信不信我抽你?你是我媳婦,我想怎麽打就怎麽打,誰都管不著!”


  “真的?你長能耐了?”李穎有些不敢相信。她望他,發覺他臉上沒有笑意,麵目變得猙獰的。


  第二天,他去廠裏上班,變得吊兒郎當起來,組長批評他,他便辱罵組長,還捋起袖子要打組長,說組長狗仗人勢欺負他。


  車間主任來了,給他調個組,不料沒有兩天,又和組長吵了。這新組長人老實本分的,車間主任便批評他,他牛眼一瞪,與車間主任又吵了,說他們是官官相護。


  動靜大了,傍晚時廠長來了,聽了半個小時,明白了。


  “這個組容不下你了,你去算一下工資,如果沒有別的組要你,你就不要來了。”廠長說。


  “你是要開除我嗎?我什麽地方違反勞動法了?我要投訴!”


  “你去投訴吧,這廠是我辦的,你這號人我養不起!”廠長也很氣,他是快五十歲的中年人,比他矮一個頭,但常年健身的。


  “信不信我打你?”李猛火了,眼珠子瞪圓了。


  “打我?好,歡迎,這樣吧,你若打不過我,明天就別來了,行不?”廠長笑說。


  “打得過呢?”他問。


  “你打得過,明天你在家裏閑著我也給你開上個月一樣的工資!”廠長認真地說。


  “好!”李猛大喜,他人高馬大,麵對比自己大了十幾歲又矮一個頭的沒見幹過體力活的廠長,信心很足的。


  李猛撲了上去,雙掌一推,想將他推飛了的。


  廠長身子一側,左手搭上他左手腕,左腳再絆住他的左腳,左手順勢一帶,腳下再一絆,喝聲“去!”,李猛便身子撲了出去,跌倒在地,鼻血都跌出來了。


  李猛懵了,半天才起來,捂著鼻子的。


  “剛才你是不小心,沒站穩,再打不?”廠長笑問。


  李猛想到自己被他一扯,那力道很大,自己一百八十斤的身軀便似風箏一樣飛,自己真不是人家對手的。


  “不比了,我明天不來了。”李猛說著搖了搖頭,垂頭喪氣地走了。他不知道自己輸給廠長,一點都不冤的。廠長習武多年,對付他這樣的一兩個不成問題。


  李猛結算了工資,早早回家了。


  “老公,你不是晚上有加班嗎?怎麽這麽早回來了?”李穎見他鼻子於青了,關切地問:“你怎麽了?跟人幹架了?”


  “沒有,廠裏停電,休息幾天。”他甕聲甕氣地說。


  “老公,你……”她還想追問。


  “老爺們的事,你一個勁地問,問啥問?不煩嗎?”他說著用大手按了下她的腦袋,她踉蹌了兩步,吃了一驚,不敢說話了。


  他這一按,覺得她“老實”了,心裏竟升騰起一股快感!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媳婦不打不行啊。”他想。


  他在家裏呆了三天,媳婦大清早在床上忍不住了,柔聲說:“老公,是不是被廠裏開除了?是的話你可以換廠,可以去打零工呀,你哥在的時候,他可沒一天閑的。”


  李猛忽地一下坐起身來,甩手就給躺在身邊的老婆一巴掌,憤怒地說:“你不要一天天地給我提我哥,不要把我跟他做比較!你要是忘不了他,你跟他過去啊!”


  李穎臉上被摔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不說,心裏更疼的。她背過身子,麵朝牆壁,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也顧不得擦的。


  “大清早的就哭喪啊?不用起來煮飯了嗎?信不信我待會兒再抽你?”李猛訓斥了。


  李穎無聲地流了二十多分鍾的哭,聽到婆婆起床了,她下地幹活了,兩女兒也起床了,便起來做飯了。


  “孩子不能餓著!”她想。


  李猛樂了,他覺得“槍杆子裏出政權”,自己又一次將老婆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


  往後,他在外麵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打工,稍不順心,就將她痛打一頓。有時候是掄巴掌,有時候是拳打腳踢,有時候是手裏抓到什麽就用什麽抽打。


  她哭了,回娘家。


  他追到她娘家去。


  弟弟在外打工,家裏隻有兩個老人。


  “爸媽,咱倆口子鬧點小矛盾,我脾氣是大了點,現在來接她回去。”他賠笑臉的。


  她想到倆女兒,想到一大堆的家務,想到自己該是懷上了,於是跟他回家了。


  回家沒過幾天,他又開始鬧了,先是罵後是打。


  天天難過天天過,林穎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


  村裏有個三十出頭的醫生,他是中醫,醫術是祖傳的,比較高明。他家在城裏,老婆在城裏大藥房上班,為的是照顧在讀小學的兒子。他還長得細皮嫩肉的,村裏人稱他“小大夫”的。


  李穎有幾次腿啊胳膊啊被他用竹子、木條抽打出血來了,有去讓“小大夫”包紮的。


  李穎想自己常被家暴,肚子裏的孩子會不會有影響?她也時常頭暈腦脹的,便常去給小大夫看。


  小大夫時常給她號脈的。


  她心裏憋屈啊,她漸漸地有什麽委屈便向小大夫傾訴的。他話不多,很多時候隻是歎口氣,說一兩句“唉!怎麽能這樣!”,她便感到莫大的安慰的。


  這一天晚上,李猛又想要她了,她說:“不行,醫生講懷孕三個月了,這段時間不能要。”


  “醫生講我們不能要,該不會是他能要了吧?你有事沒事,總讓小丈夫幫你號脈,是什麽情況呀?說,你倆有沒有事?不說?行,那我就得要!……”


  她肚子疼了,先是哀求,他不理會,她開始極力反抗了,他還是不肯從她身上下來,一直到他身子滿足了。


  “媽的,敗我興,看我明天收拾你!”他罵罵咧咧地,一會沉沉睡去了。


  她腹痛難忍,渾身都疼,整夜都睡不著。


  第二天,他醒了,窗外亮了,他看一下手機,六點了,見她在睡,又開始動她了。


  她才睡兩三個小時的,見他要扒自己的褲子,驚得拉提著,滾下床的。


  “賊婆娘,你膽肥了?”他又罵了。


  “我要做飯了……”她邊說邊往外溜的。


  他起床吃早飯了,這幾天按他說的煮粥的。


  她炸了些花生米,煮了碗豆腐,煎了三個雞蛋,炒了碗白菜。


  她去喊他吃飯了。


  “吵死呀!再吵揍你!”他不高興了,生氣地說。


  她怕了,對上桌的婆婆說:“媽,你去叫他吧。”


  當媽的到房門口叫了:“小猛,起床吃飯了,你媳婦今天煎蛋了,可香哩。”


  “別吵了,煎蛋有什麽好吃的?我不吃。”李猛甕生甕氣地說:“媽,你別影響我睡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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