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210母愛
“妹,你有機會回報的,你要振作起來,不能逃避責任。”
“姐,你一定是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小姐姐。我小時候換牙齒了,弄得滿嘴是血,血還滴到衣服上,都不知道怎麽辦。還有周末和小夥伴們在村子裏玩耍時,我那個來了,她不在,我褲子上全是血,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很多孩子嘲笑我,我哭了,躲到沒人的地方哭。那些孩子找到我了,又繼續各種嘲笑各種辱罵,爭執了,我又打不過他們,被他們按倒在草叢裏打了一頓。我以為我流了那麽多血,不知是什麽毛病,要不行了——她都不在,她都不管我。她走了,我餓了,做飯不知要洗米,大鐵鍋燒煮的飯上麵還是水下麵卻糊了,我就那麽吃生糊的米。下雪了,我和哥踢雪球,渴了,哥哥和我團了雪,把雪團當桃吃,真是甜的。餓了,我和哥哥弄玉米杆吃,真的也是甜的。我們想吃糖,就把雪球搓成糖狀,真感覺像是在吃糖。我們生活有上頓沒下頓。我衣服破了,哥哥去很遠的地方撿很多瓶瓶罐罐來賣,賣了錢,哥哥買布來給我縫補上。別人覺得有補丁的衣服好難看,我卻很開心,因為我的身子不該裸的地方不會裸一塊出來了。後來,她跟一個男人走了。”
“妹,你錯了,你媽後來是被人拐賣了,被人軟禁了,跟本就逃不出來了。”
“我覺得她這個理由真好,可這可能發生在她身上嗎?隻是我不想拖累任何人——都是我的原因讓大家痛苦。”
“妹妹,你哥哥和媽都在呢,你跟媽說幾句心裏話吧。”
“姐,我不想聽她的聲音,不想跟她說——打針啊?現在就打針啊?——姐,我一會再跟你說。”
“王惠妹妹,你不用說話,我給你放一段你媽講為什麽失蹤的原因吧,你聽後會相信會明白的。”
王春燕放錄音了。
“妹妹,你聽完了,你信了嗎?如果你不信,可以去調查的。”
“……”王惠一陣沉默。
“妹妹,你還不信,還認為是媽媽在撤謊嗎?”
“她能告訴我為什麽跟那男的走了?難道她不是跟那男人去過好日子了嗎?”王惠拋出了最後的疑點。
“是呀,都說怨有多深愛就有多深,當媽的一直不在兒女身邊,是不是跟一個男人走了,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了?這點要說清楚。”王春燕問。
“女兒,你是說我被你爹最後打走那次?”
“是的,能不是那次嗎?”
“……大妹子,這裏邊有個秘密,我能不說嗎?”
“芬姐,能有什麽大不了的不能說的秘密?再說,你不說,能解開兒女的心結嗎?”王春燕認真地說。
“好,我說。傻孩子,她真誤會我了。這個秘密藏多少年了?23年!女兒她不是我生的,是老頭子跟別的女人生的。那女人大出血沒了,老頭子把她抱到家裏來,她哇哇哭。我說哪裏抱個孩子來,還這樣哇哇哭?趕緊給人送回去。他跪下了,說了。我見孩子真是可憐呀,是餓哭了。我還沒斷奶,喂她了,她飽了,朝我笑了,我就認定她是我女兒了。後來,奶水不足,斷奶了,我就給她買奶粉的。一晃她七歲了,那男人找上門來了,他沒有生育能力,不會生,老婆又沒了,便想將她領回去養老的。我早將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了,有感情了,能讓要回嗎?。我給倆孩子分一塊大片餅幹,都給她大半給兒子小半的,對兒子說他是男子漢是哥該心疼妹妹的。現在男人想要帶走他,我心都碎了。恰好我老公回來了,一聽,不樂意了,把那老頭一頓好打。我見那老頭被打慘了,說實話,我也同情他,便去勸架,去拉我老公的。我老公不樂意了,懷疑是我跟他勾搭上了,於是連我一塊打了,一拳過來,我門牙快掉了,雙唇壞了,腫得老高……現在她病了,我這老頭不同意給錢,我就拚了命去借……她親爹去享福了……一提到孩子,我心裏挺不是滋味。”
“原來是這麽回事,姐,太難為你了。”王春燕流淚了。
“媽,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真的不是你親生的嗎?”王惠哭了。
“妹妹,媽都這麽說了,媽還能把這事拿來撤謊嗎?”王力帶著哭腔說。
“惠妹,你要不相信,可以和你媽來個親子鑒定呀。”王春燕說。
“姐姐,我現在沒有親人了!”王惠失聲哭了。
“妹妹,你錯了,你的親人隻多不少,至少,你多了位偉大的媽!”王春燕說。
“……”王惠沉默了一會,擦了擦眼淚,笑說:“姐姐,你說得對,謝謝你!”
“王惠,你值得自豪,你媽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媽媽!”
“是,我媽真的太不容易了——媽,你什麽時候來?我好去車站接你。”
“大力啊,是媽對不起,把你們兩個扔下了,也是老天爺作弄。好在我們在這裏相遇了,你把卡號發來,我把款打過去。”
“行。媽,你把地址發來,我教你網上購票。”王力說。
“王力,你把位置發給我,我和閨蜜明天去醫院看望王惠。”王春燕說。
“大妹子,你的心地怎麽能這麽善良呢?”
“姐姐,你明天真能來嗎?我太高興了。”王惠開心了。
“當然。”王春燕決定盡全力幫王惠的。
“哥哥、媽、姐姐,我……我想去尿尿。”王惠說了,這話一出,在抺眼淚的王春燕和張愛菊忍不住捂嘴笑了。
王春燕掛電話了。
“為什麽孫少芬這麽長時間都不和兒女聯係?”張愛菊問。
“她不是因為有身孕了?後來孩子生了,一晃二三年過去了,當媽的想孩子已經‘習慣’過那種日子了,‘習慣’了她缺席的日子了,再說她能回去嗎?她一回去不是又要被家暴?不又是把自己白搭進去了?”
“也是。”
“我聽那位四十多歲的家教美女老師說過一個故事,講她看央視一套節目的真實故事,芬姐跟那女主角的經曆很類似。那女主有三個孩子,進城打工了,被人拐賣到深山溝去了。她被鎖在破舊屋子裏,拚命掙紮拚命反抗,沒計錯的話是從重慶拐賣到陝西,她被各種毒打,後來生孩子了,陸續生了四個。多年後,她原先的三個子女通過媒體找到了她,記者采訪70歲左右的她,問她願不願跟原先的三個子女回去享清福的,她搖頭了。她和現在的男人沒愛情,但畢竟生了四個子女。年輕時,她不是被男人打怕了打熊了,隻是懷了孩子生了孩子後放棄掙紮了。她後邊的四個子女不是打工就是務農,日子都很清苦,她還想幫襯他們。她對原先的三位非富即貴的子女說‘你們過得好就好’,死活不願意離開那貧瘠的山溝溝的。老師說為父母的若有幾個子女,往往更偏愛弱的不爭氣的那個,多半是偷摸給錢什麽,就如俗話說的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因為嬰兒哭鬧總是有什麽問題了——母愛到任何時候都是偉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