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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認清真麵目

  姚樂晴看著臉色蒼白,渾身無力坐在地上的姚樂晴,心裏樂瘋了,她竟也有這樣的時候,可麵上還是一副純真無辜的模樣,左右看了看,無奈委屈的說道:“父親,我完全不知道您為何動這般大怒,咱們有話好好說嘛?”


  “就是啊老爺,你這麽凶會嚇到孩子的,你沒看到樂晴臉色都被你嚇白了嗎,還有樂菱說話都結巴起來了,咱們有話好好說,出了什麽事也可以商量呀,何必動這麽大怒?”姚夫人起身走到姚文遠身邊,不住的給他拍胸膛順氣說道,“你動怒傷的可是你自己的身體!別氣了哈,咱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姚夫人是典型的南方小女子,說話帶著特定的溫柔,好好的安撫了動了怒火的姚文遠。


  姚文遠重重地歎息了一聲,無奈道:“天知道今天在大堂上,因為這兩個混賬家夥,我受了多大的氣!”


  “秦卿那個黃毛丫頭,竟敢不知死活的頂撞我,還說樂晴和他打賭欠了他一萬兩銀子,還問我是不是公報私仇,你說說我這要怎麽回答她?”姚文遠想起今天在公堂被秦卿和鳳宸,不放在眼裏頂撞的事心中的怒氣,不打一出來。


  “什麽?”姚夫人驚詫出聲,臉色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樂晴同她打賭,還輸給他一萬兩銀子,這怎麽可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姚樂晴得知秦卿已經將事情的經過告訴姚文遠,就知道自己完了,閉了閉眼癱軟在了地上。


  而有眼力勁的姚樂菱眼睛頓時轉了轉,連忙哭哭啼啼了起來,一邊哆嗦一邊哽咽的說道:“姐姐不是我不幫你,是父親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我不能再瞞下去了,不然父親非得打死我不可!”


  姚樂晴還躺在地上,閉著眼睛,全然當做沒有聽到姚樂菱的話。


  “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姚文遠則是迫不及待想知道事情真相,姚樂晴如何同秦卿打賭,又如何輸給她一萬兩銀子。


  姚樂菱擦了擦淚花,哽咽的將事情說了出來:“昨日我同姐姐,秦姐姐還有沈家姐姐,馮家姐姐,同蘇家哥哥一同前往郊外的莊子遊玩。”


  “玩的一時興起,剛好畫坊上歌姬正在彈琴跳舞,姐姐便覺得自己琴藝高潮,要同秦姐姐比試,誰知秦姐姐,並未彈過琴。”


  “既然秦卿沒有談過琴,她又是如何贏了樂晴?”姚夫人驚疑,不解問道。


  姚樂晴的琴藝,她是知道的,那可是在南城都屬一屬二的本事,怎麽可能會輸給一個從未談過琴的女子。


  “這正是讓人稱奇的地方。”姚樂菱也不再哭了,而是起身擦了擦眼淚,嘟囔小聲說道,“我們在場所有人都想不到秦卿姐姐的記憶力竟這般好,不僅現場拜了一個師傅,隻聽一遍她的琴,竟能和她有九分相似,姐姐本來就比不過他,那位師傅本就比姐姐厲害,秦姐姐既然有九分相似,那姐姐自然也勝不過秦姐姐。”


  “這才輸給秦姐姐一萬兩銀子。”搖樂菱歎息的說道,臉上有對姚樂晴的同情和惋惜,“不僅是姐姐不知道秦姐姐這麽厲害,我們所有人也都認為秦姐姐輸定了,誰知道她有天才一般的腦袋,實在是可惜了!”


  “就是因為這一件事,你就給我輸了一萬兩銀子?”姚文遠聽完事情的經過後,顯然被氣的不輕,重重地拍了桌子站了起來,對著癱坐在地上的姚樂晴便是破口大罵。


  “姚樂晴啊姚樂晴,你可知一萬兩銀子是多少?把你賣了也不值這個價呀!”姚文遠氣得失去了理智,竟說出了把姚樂晴賣了的話,要知道平日裏姚知府可是最對這個女兒好,此時竟因為一萬兩銀子便要將她賣了,何其可笑。


  姚樂晴也是不可置信睜眼睛,滿臉受傷的看著他的父親,哭泣道:“父親,我可是您的親生女兒,您竟然為了一萬兩銀子就要將女兒賣了?如此狠心!”


  “我倒是想把你賣了。”誰知正在氣頭上的姚文遠竟清醒了不少,根本不吃姚樂晴裝柔弱這一套,冷冷的看著她說道,“可惜你根本賣不上這個價,秦卿用什麽東西和你交換,竟能讓你許下一萬兩銀子的賭約?”


  姚樂晴語塞,姚樂菱卻是插話回道:“是姐姐看上了秦姐姐的瓦舍茶樓,提出秦姐姐要用茶樓作為賭約,於是秦姐姐便讓姐姐許下了一萬兩銀子的賭注。”


  “這賭約可有憑證?”姚文遠眼中帶著一抹希望問道。


  姚樂菱愣了愣,他並不知道姚樂晴和秦卿之間有沒有文書憑證,但是在場所有人都知道姚樂晴和秦卿的這個賭約。


  “這我不知……”姚樂菱如實的說道。


  姚文遠又看向了姚樂晴,姚樂晴的心被姚文遠的一番話,戳得千蒼百孔,此刻反應有些慢,緩緩的道:“隻有口頭約定並沒有文書憑證,我倆也沒有簽字畫押,就是一個口頭相約的賭約……”


  “好啊,這便好辦多了。”姚文遠驚喜說道,“沒有文書憑證,我們大可反悔不承認這個賭約,他秦卿就算長了兩張嘴,也根本不可能說清,雲瀾國的法律也不會支持她,這一萬兩銀子我們大可不必還了!”


  姚樂菱愣了,還可以這樣?


  她還沒說什麽,姚樂晴卻先反對道:“父親不可以,不能這樣啊!!”


  “我若是反悔不承認這一萬兩銀子的賭約,那我姚樂晴的名聲,在南城可就徹底毀了。”姚樂晴哭訴的拉著姚文遠的衣擺說道。


  “且不說秦卿是開酒樓茶樓的,到他那裏聽曲聽說書、吃飯的客人數不勝數,就是沈言歡,馮靈筱他們也會是秦卿的證人,即使我們不承認,他們也會出來作證的,那到時候我在南城該如何立足?”姚樂晴心中對於名聲這些外在的東西,看得比她的命還重要,若是要將她的名聲毀了,還不如讓她去死了呢。


  “名聲你要名聲?你上哪去尋著一萬兩銀子?為父當官一年的年俸也不過是幾百兩銀子,我上哪去給你湊這一萬兩銀子?”姚文遠重重的拍了拍大腿說道。


  姚樂晴愣住了,她怎麽也想不到姚文遠正當收入也就幾百兩銀子,那他們這些年的月份,姚府開支的錢又是從何處而來?


  “你那是什麽表情?為父俸祿的確就這些,其他一些閑散銀子都是好友相送,除此之外,都是你母親嫁妝鋪子補貼,不然你們早就餓死在街頭了。”這麽多年,姚文遠還頭一次將家裏的真實情況告訴姚樂晴。


  而姚樂菱早就知道姚府是個靠他母親陪嫁的鋪子和莊子的收入,這才勉強維持,所以她就十分不明白,姚樂晴這個白眼狼,憑什麽覺得他母親偏心,明明是她母親養著這個家,她一個毫無關係的大小姐,過得如此舒心,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這怎麽可能呢?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姚樂晴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道,反問姚文遠是不是在騙她,“父親您不是知府大人嗎?每年年底那些商鋪上供您的銀子呢?還有平時發生案子打點時給您的銀子,難道都不剩了嗎?”


  “混賬,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麽?”這些銀錢可不屬於正當收入,是遊走法律邊緣的不當手法得來的,姚樂晴竟然當著眾多家丁下人的麵前說了出來,自認為是清官的姚文遠麵上怎能掛得住?

  狠狠的拍了已經瘋魔的姚樂晴一巴掌,“我看你是瘋了,不僅不知天高地厚同人許下賭約,還胡言亂語!”


  姚夫人和姚樂菱都被嚇了一跳,他們從來沒見過姚文遠動這麽大的怒,姚樂晴更是愣在當場,姚文遠平日裏可是十分的寵她,從小到大從未動她一根手指,今天竟然打了她。?

  姚樂晴捂著自己紅腫起來的臉,瞪大了雙眼,滾燙的淚珠從眼角滑落道:“父親,你真好狠的心。”


  姚文遠此刻隻想著用什麽法子能抹去和秦卿的賭約,這一萬兩可以不用還,哪裏還管得了失魂落魄的姚樂晴。


  姚文遠想了想,姚樂晴說得也對,若是她的名聲毀了,不僅她無法在南城立足,就連他這個做父親的也無法麵對南城的父老鄉親們。


  姚文遠的餘光落到了姚樂菱身上,於是便把目的打到姚夫人的嫁妝上,腆著點笑臉看向姚夫人問道:“夫人您看……”


  姚夫人心下一驚,她萬萬沒想到姚文遠真的能豁出麵子為了姚樂晴向她開口,她對姚樂晴視如己出,對她好不假,但到底姚樂晴不是她親生女兒,姚樂菱才是,她的嫁妝當然要留給姚樂菱,但也不會做得太過,姚樂晴出嫁的時候,她也會拿出自己的東西給姚樂晴添嫁妝。


  可現在竟然要她給姚樂晴無知惹出來的禍買賬,任誰也無法大肚到這個地步。


  “老爺不是我不願,隻是這一萬兩銀子,實在不是一個小數目,我一下也拿不出這麽多啊!”姚夫人如實的說道,要讓她去賣鋪子莊子,換取一萬兩銀子,那她實在做不到。


  姚知府是知道姚夫人情況的,見她目露難色,便知道是真的拿不出這錢了。


  而姚樂晴卻不這麽,本來她臉上看這著姚夫人時帶著希冀,可見姚夫人拒絕後又是滿滿的落寞,眼中更是閃過一抹狠厲,覺得姚夫人明明有這個本事卻不願意幫她,根本就沒有把她當家人,是故意不幫她的,好把她毀了,那麽姚樂菱便是姚府唯一的女兒。


  “父親您別求她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處理,你們都不要管了!”沉默良久的姚樂晴,突然爆發的怒吼道。


  “我又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又怎會幫我”


  “樂晴……”姚夫人明顯被情緒不穩定的姚樂晴嚇了一跳,姚樂晴那就凶狠神色與平時溫柔的她判若兩人,此時的溫柔麵具撕下後,不知道隱藏一顆怎樣惡毒怨恨的心。


  姚夫人沒想到姚樂晴是這般想自己的,她是有私心,可卻從來沒有說不幫姚樂晴,明明是她自己惹出來的禍,作為長輩已經想盡辦法幫她補救,甚至想要回娘家借些銀錢,幫姚樂晴度過難關。


  到頭來,姚樂晴竟這般看她的?

  姚夫人心有些發寒,仿佛這時候才看清姚樂晴的真麵目,本來慈祥的麵容此刻也放了下來,漠然的對姚文遠說道:“既然姚大小姐看不上我這婦人,那你們父女倆自己想辦法去吧,我可不管這件事,也不敢管。”


  姚樂晴聽了姚夫人的話,麵色更加慘白,她知道自己剛剛那一番抱怨的話,已經徹底得罪了姚夫人,也堵死姚夫人這條路,現在該如何是好啊?


  難道真的要去求那人,可是他也不一定幫自己啊,不過是一段露水的姻緣,雙方都是互相利用,哪有什麽情分可言!


  姚樂晴心裏想著到底要不要去找那人,還沒有決斷,姚文遠卻是想到,秦卿此刻正被他關在大牢裏,不知可否用此事作為交換?

  “如今隻能看看秦卿是否大人有大量願意放過你。”姚文遠居高臨下的看著曾經自己最為驕傲的女兒,此刻的姚樂晴卻顯得十分的不堪,和一旁穿戴整齊,與生俱來貴氣的姚樂菱有些天壤之別。


  難道出生便是一輩子的烙印?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身上那股子小家子氣嗎?


  姚文遠不知道自己將姚樂晴從鄉下接到身邊是對是錯,是否就是因為這樣,從而磨滅了姚樂晴天真的本性。


  “秦卿?”姚樂晴已疑惑問道,“難道是要讓我去求秦卿?不,不可能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姚樂晴搖了搖頭,讓他去懇求秦卿放過她,比讓人殺了她還難受,她是絕對不會去的。


  姚文遠又被姚樂晴這翻話氣的不輕,又揚起了手,要打姚樂晴一巴掌。


  姚樂晴依舊硬氣,梗著脖子,直接放下狠話說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去求秦卿的!我這輩子就不可能向秦卿低頭!”


  “逆女啊!”姚文遠捶胸頓足說道,“你要是這麽有本事,當初和卿卿比試就不會輸給秦卿了,現在硬氣有什麽用?”


  “你不去,我去!”姚知府畢竟是一個老父親,即使這個女兒不聽話,氣他半死,他依舊要去幫姚樂晴擦屁股,“秦卿是否願意看在我的麵子上放過你,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姚文源說完後,往內堂走去,準備回房間換身衣服,去牢裏看望秦卿。


  而姚夫人到底心軟,雖然姚樂晴頂撞諷刺她,她還是願意當姚樂晴是自己女兒的,便想要將姚樂晴扶起來,勸道:“樂晴,你還是同你父親一起去牢裏,看看秦小姐吧。”


  誰知姚樂晴不領情,雖然被姚夫人扶了起來,可聽聞姚夫人讓她去牢裏看望秦卿,臉色頓時放了下來更是將自己的手從姚夫人手裏拿了出來,神情淡淡的說道:“我的事就不勞姚夫人費心了,您還是管好自己的女兒吧。”


  姚夫人簡直都要被姚樂晴氣笑了,事到如今,她竟然還嘴硬,更是口出狂言,不把她這個養她的母親放在眼裏,實實在在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好,好呀!”姚夫人連連叫好,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容,將一旁的姚樂菱拉上道,“走,樂菱我們走,免得就在這兒礙人眼。”


  姚樂菱彎了彎眼,輕笑一聲,伸出手挽住了姚夫人的手腕道:“好呀,娘,我們走吧,我有些餓了,我們去街上逛逛如何?我想去吃如意齋的點心了,要不我們去百味樓吃火鍋吧?”


  “您還沒吃過火鍋吧?”姚樂菱的笑聲傳來,“女兒告訴您,秦姐姐酒樓裏的火鍋,那味道是一絕啊,整個雲瀾國,可就秦姐姐這獨一份,您去其他地方還吃不到呢。”


  “好好,就陪你去吃火鍋。”姚夫人的寵溺聲音傳來。


  姚樂晴愣神頹然坐在椅子上,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神色,苦笑的搖了搖頭,自始自終她都是外人,她什麽時候同姚夫人這般親近了。


  姚樂晴不會反思反思,若是她心中沒有隔閡,待親身母親一樣的對待姚夫人,又怎會造成如今這個局麵,姚夫人掏心掏肺的對她好,可也架不住一次次被姚樂晴傷透了心,這不真實母女情分,也就到今天為止了。


  姚樂菱同姚夫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吃火鍋去了,在家裏的姚樂晴心情卻是已經跌落了穀底。


  她沒有同姚文遠一起去牢裏看望秦卿,秦卿好不容易落魄了,她還沒在秦卿麵前耀武揚威,怎能就落下乘去求她呢她有自己的驕傲!

  於是姚樂晴寫了封信交給貼身丫鬟,讓她送到百花樓去,姚樂晴也不知道有沒有用,隻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姑且試一試。


  而在牢裏秦卿,名為關押,實則不要太過舒服。


  她剛進牢裏,鳳宸便派林源和小翠進去打點了。


  小翠見到秦卿差點沒哭出來,不僅給她鋪好床,拿了換洗衣服,洗漱用具,一應俱全,還準備了各式各樣的糕點水果,就怕秦卿在牢裏吃不飽穿不暖,若不是情況不允許,她甚至都要搬進去,和秦卿同吃同住。


  姚文遠進到大牢裏時,秦卿正坐著翻看書籍,桌旁便是一壺正在燒得滾燙的茶水,那飄出來的茶香,讓他以為此刻並不是在大牢裏,而是在哪個茶館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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