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都是假的

  那七把劍瞬間充滿了電流。

  「啊！！！」

  蘇凝的慘叫聲幾乎剋制不住。

  「蘇凝，認錯，我便放過你。」

  天道的眼神淡漠至極，不容許任何人觸犯的天威。

  在這種極致的痛苦之下，換做另一人只怕早已經承受不住而跪地求饒了。

  然，蘇凝只是死死的承受著，沒有任何屈服。

  天道伸手，再次變出了七把長劍。

  「你只有最後一次機會。」

  蘇凝沒有反應。

  下一刻，她再次被七把劍狠狠的穿透了。

  「咚——」

  她倒了下去，身上被紮成了一個個的血窟窿。

  十四把劍，穿透全身，劍身上還沾著蘇凝的血，飄在半空中時，還在往下滴著血。

  天道看著這一幕，沉默了。

  「你並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天道自言自語了一下，隨即動了動手，元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展開身體。

  元寶變成了人型，小小的身子被大字展開。

  那飄著的14把劍，調轉了一個方向，尖銳的劍尖正對著元寶。

  「那麼，他的命呢？」

  天道似乎惡趣味的想要看蘇凝認錯。

  蘇凝動了動，緩緩抬起頭。

  天道似乎看見了她已經抬起頭了，知道她有反應了，露出了一絲微笑。

  「如何？跪下來求我，我便放過他。」

  蘇凝受的傷太重，此刻她的瞳孔都沒有任何神采，空洞洞的，只是機械麻木的想要爬起來。

  「蘇凝，跪下來！」

  蘇凝卻站了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

  因為這一個動作，她身上的血窟窿再次崩裂，地上幾乎都是她的血。

  天道被惹怒了，此前一直遊戲人間的態度收斂了。

  他高舉著雙手，猛地揮下。

  十四把長劍直接飛出，狠狠的扎像元寶。

  按照元寶現在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傷害，他會死，在睡夢中死去。

  剎那間，蘇凝動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天道微微驚訝的睜了睜眼。

  「噗嗤。」

  長劍入體的刺耳聲在耳邊響起。

  蘇凝緊緊的抱著那一具小身體，似乎想說什麼。

  但是一張口，噴出了一大口血。

  「元寶……元寶……娘親在這裡……」

  她的後背幾乎都被長劍布滿。

  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護住了元寶。

  她的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抱著元寶的手很緊很緊。

  「元寶……」

  她懷抱著孩子，卻因為失血過多，受傷太重，眼前都模糊了。

  「對不起，是娘妻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蘇凝的每一個字都伴隨著大口的鮮血湧出。

  她的生命慢慢逝去，身體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只是這一次，她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天道看著這一幕，沉默了下來。

  「蘇凝，跪下來，祈求我，便有如此困難？」

  他是天道，是萬物之主，所有人都會臣服於他。

  若是蘇凝願意屈服，他便不用布下這麼大的一局。

  蘇凝吐了一大口血，抱著元寶的手都慢慢鬆開了，她看不清東西了，卻能聽得見天道的那一句話。

  她笑了起來，胸腔震動，好像在嘲笑著什麼。

  「鳳家上下……連同鳳家軍……上百萬的生命……在你眼裡，可曾算什麼……」

  天道終於熄了心，這一次，他舉手后，成百上千的長劍憑空出現。

  不是七把，不是十四把，而是一整片的長劍。

  「那你便永遠留在這裡吧。」

  一聲嘆息，長劍猛然落下。

  「啊！！！」

  萬箭穿心。

  蘇凝的腦海里一片空白。

  當疼痛超越了承受，她便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同樣也感覺不到身體的知覺。

  她的臉上落下了兩行血淚。

  「燕君赫……替我……護住元寶。」

  下一刻，她整個人炸裂，爆發出一團巨大的火焰，火焰衝擊所有的一切，燃燒掉整個空間。

  大殿的景象開始扭曲，像是褪了色的畫像。

  畫像被火焰燒著，連同天道的身影都被火焰沾上了，在燒著他的身體。

  天道看著那一團巨大的火，沉默。

  他閉上眼。

  再次睜開眼時，他坐在王座上，面前，是一面巨大的鏡子。

  而婆婆正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半響，天道緩緩開口：「她發現了。」

  婆婆的頭低得更下了，語氣恭敬的說道：「主司，阿凝一向聰慧。」

  「我以為，我做的很好。」

  婆婆不敢吭聲了。

  「他呢。」

  婆婆立刻明白了這個他說的是誰。

  「龍神正在突破結界。」

  「是嗎。他不懂事。」

  婆婆的身體瞬間繃緊了。

  「咳咳咳咳……」

  天道忽然咳嗽了起來。

  他的身體也變得更透明了幾分。

  婆婆擔憂的說道：「主司，您不該下來。」

  「無礙，和這無關。」

  他用了靈體進入了鏡子里，所以在鏡子里受的傷對他的本體同樣有影響。

  蘇凝不顧一切對他的傷害，終是真的傷到了他。

  天道站了起來，道：「剩下的，你處理乾淨了。」

  「是，主司大人。」

  天道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一併消失的還有那一陣恐怖的氣壓。

  良久，婆婆站起身，看向了鏡子。

  「阿凝，是我低估了你……」

  鏡子里發生的一切，婆婆同樣看得見。

  正因如此，婆婆才會如此震驚。

  天道受了傷。這個傷還是被蘇凝所傷。

  從一開始，燕君赫的出現就是假的，不，不能說完全是假的。

  是主司大人將燕君赫的記憶復刻了一份，幻化出來的木偶人，那個人的確是燕君赫，只不過是被操控的燕君赫的木偶，所以蘇凝才會從一開始無法辨認出來。

  直到神塔最後一層，才是主司大人親自化作燕君赫的模樣，接近蘇凝，本想用『燕君赫』的死亡將蘇凝的魂魄徹底困在神塔里。

  然，蘇凝自爆了神魂，化作了火焰，燒掉了神塔的假象。

  現在這個結果，就連婆婆都沒有想到過。

  婆婆伸手，將鏡子變小了，收回空間，低聲道：「阿凝，這是你的命運，主司大人放過你一次，只要接受洗禮，你便可以改變命運。」

  原本，天道是要殺了蘇凝的神魂，但蘇凝選擇了自爆，這未嘗不是在絕境中掙來的一線生機。

  在假象世界里，死亡不是死亡，活著也不是活著。

  「婆婆會給你仔細捏一具身體，給你徹底洗禮，只要你『死』了，繼承人才會斬斷最後一絲情慾，成為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