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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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陸望的精心診治和三娘的照料，飛花的身體大為好轉。傍晚，飛花在三娘的攙扶下，緩緩走到池塘邊散步納涼。邊殘陽如血，夏快要過去，暑氣漸漸消退，池塘中的荷花已經有凋謝的跡象。她靠在亭子的柱子旁，在風中聽著蟬鳴，心中感慨萬千。
從饒彌午的府邸中出來，到陸望府中做侍女，本被她認為是一個艱巨無比的任務，時刻想著要早點脫離。沒想到，這卻是她一生中的轉折點。從防範刺探，到信任依靠，她經曆了巨大的衝擊。而陸望的一番話，更驚醒了她，讓她知道，自己的價值與意義。
雖然現在身體並未完全康複，但她的內心卻覺得充實而平靜。以往那些在饒彌午府邸中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回想起來，卻是充滿了屈辱與淚水。隻有在這裏，她才活得像個人，正常的女人。
從亭子中出來，飛花緩步走到後院的土牆邊，看著爬滿牆頭的綠色藤蔓，吹著晚風，隻覺得心情舒暢。忽然，後院門邊的三隻彩色千紙鶴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的身體有些僵住了，緩緩蹲下來，撿起了那三隻紙鶴，放在掌中凝視。
鶴嘴有一點殷紅，三隻紙盒成三角形排列著。在紙鶴的眼睛處，一點濃墨顯得格外沉重。三娘見她盯著這紙鶴，也饒有興味地彎下腰來看著，“喲，這是誰家的孩折的紙鶴，都飛到這兒來了。”
飛花臉色煞白，死死地盯著那紙鶴，嘴唇顫抖。她輕聲道，“這不是孩子折的玩具。”三娘疑惑地看著她，問道，“那這是。。”飛花垂下頭，低聲道，“這是他們約我見麵的暗號。”
三娘愣住了。她當然知道，飛花所的他們，指的就是饒彌午父子那邊的人。現在又約她見麵，難道已經懷疑上她了嗎？還是有新的任務？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對飛花來，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你會去嗎？”三娘把手搭在飛花肩頭，柔聲問道。飛花緩緩站起身來，把那三隻紙鶴揉成一團，堅定地道，“去，當然去。”
在書房中，陸望聽了飛花的報告，擰著眉，沉思了一會兒。“你可以去。但是要心。饒彌午很可能已經懷疑上你了。”
飛花皺眉道，“他們當時並未看見我，應該不知道闖入書房的那個人就是我。”陸望搖頭，“據你所，你逃出來的那條密道，是饒彌午與少數幾個密探的緊急聯絡通道。既然啟用了，那你自然是懷疑對象。起碼，他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信任你。”
低頭想了一想，知道那條密探的隻有三個人。除了自己，就是飛虎、飛鷹。如果當時飛虎和飛鷹都不在京城，那自己的嫌疑就很大了。飛花暗暗心驚，想到饒士詮素來多疑，自己的處境確實已經非常危險。“大人，那你的意思是？”
“你這條線，必須主動斷掉。”陸望在空中做了一個劈斬的動作，堅決地道，“這次去見他們，你什麽都不要多。看看他們些什麽。如果有任務，你就假裝接受。如果他們提起那晚上的事，你就在服侍我，通宵未離開。”
飛花臉色微微一變，“那我以後，還要繼續和他們接觸，套取情報嗎？”
陸望拍拍她的肩膀，道，“不需要了，飛花。你的任務完成得很好，應該結束了。再繼續下去，你會有危險。過段時間，我安排你去成的住所躲避一陣，從此在他們的視線中消失，直到我們勝利的那一。”
飛花臉色有些黯然，知道自己雙麵間諜的身份已經失去價值。那次魯莽的行動，已經讓她陷入了提前暴露的危險。而陸望，不會允許她去承擔這種風險。這對她本人，對陸望都將是個災難。“是我太魯莽了。”
“沒關係。人安全回來就好。”陸望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現在名義上是我府裏的侍女，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地動你。隻要不落到他們手裏，他們就算知道了你的身份，也無可奈何。這次約見，我會讓玄百裏暗中保護你，不用擔心。”
入夜，在一條巷子的深處，出現了一個戴著麵紗的人影。飛花正坐在酒館的角落裏，看見那條人影，便付了賬，走了出去。隱藏在暗處的玄百裏，也隨即出動，立即跟了上去。
飛花與那條人影一前一後地走著，出了那條巷，繞了幾個圈，來到一間僻靜的琴館。那個戴麵紗的人走進一間虛掩著門的包間，自顧自地坐了下來。飛花也走了進去，把包間門留了一條細微的縫。
那人見了飛花，揭開了麵紗。飛花驚呼道，“是你！冉冉！”沒錯，正是饒皇後身邊的侍女冉冉。在那次鬧瘟疫時，冉冉還曾經見過朝雲，助他們一臂之力。
“冉冉，怎麽是你約見我？”飛花激動地上前一把拉住冉冉的手，與她擁抱在一起。她與冉冉情同姐妹，很是要好，是信得過的朋友。“上次瘟疫的事，還沒好好謝過你呢。”
“這些就見外了。誰讓我隻有你這麽一個好姐妹呢！”冉冉微笑著，又有些焦急，“我這次偷偷出來，時間很緊。就長話短吧。有急事！”
飛花知道，這個聯絡暗號是等級最高的緊急聯絡信號，冉冉雖然知道，但很少用這個信號與她聯係。可見今確實事出緊急。“怎麽了？”她的心裏也有些緊張。
“唉！”冉冉未開口，先歎了口氣，“飛花，你不知道惹了哪個瘟神，現在麻煩大了。饒彌午纏著他老娘，今進宮來見皇後，要皇後指婚，娶你做妾，嫁進饒家！”
做妾！嫁給饒彌午！飛花如五雷轟頂，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她試想過被饒彌午抓捕，羞辱拷打，但沒想到厄運居然以這樣的方式降臨。要她嫁給饒彌午做妾，侍奉仇人，比殺了她還難受。這將是難以言表的奇恥大辱！
“我知道你心裏有。。那個達勒府的雲管家。”冉冉誤會了，以為上次為了飛花去找冉冉的朝雲，是飛花的情人。當時朝雲穿著男裝，以達勒府管家的身份露麵，倒也顯得清俊儒雅，讓冉冉很為飛花高興，羨慕她的好福氣呢。“你趕快通知雲管家吧，讓他想想辦法。”
想想辦法？飛花苦笑，又不好解釋，隻是泫然欲泣，指節握得發白，都快掐進肉裏。饒彌午這廝，害了她哥哥還不夠，還想把她糟蹋到底，居然去請饒皇後指婚，強娶為妾。一旦進了那個暗無日的門，她的未來將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等待她的，隻有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