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無從抵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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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士詮看著那份被遞到劉義豫手裏的供狀,心中一緊。這份供狀,在他看來,極為蹊蹺。之前關若飛在四次審訊之中,都不肯開口,怎麽突然改變態度,主動提出要交待?
他可以肯定,有人在其中給關若飛通風報信。所以,他在禦前提出了兵部牢裏隱藏著西蜀間諜的指控。
沒想到,賀懷遠早有準備,居然拿出了一份早已準備好的兵部牢“間諜”名單。看到賀懷遠又同時拿出了所謂的“間諜”供詞,饒士詮可以肯定,這份名單是早已炮製好的。
而看到那份“間諜”名單,更是讓饒士詮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名單上的,都是饒士詮父子之前安插在兵部的眼線。借著饒士詮的發難,賀懷遠反而把他們作為“西蜀間諜”,一舉清除了。
那個作為賀懷遠後台的陸望,居然還暗中給饒士詮補上一刀,聲稱是饒彌午把這些“西蜀間諜”給弄進了兵部。而賀懷遠,倒成了清除饒彌午留下的隱患的“功臣”。
陸望,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搗鬼吧!看著陸望那雲淡風輕的笑容,饒士詮啞巴吃黃連,有苦不出,對陸望恨得咬牙切齒。他不知道的是,等待著他的,還有更大的暴風雨。
劉義豫接過了供狀,仔細地看了起來。越往下看,他的臉色越是烏青。看完最後一個字,他雙手發抖,把供狀往賀懷遠頭上一摔,罵道,“這就是所謂的供詞?悖逆之詞!悖逆之詞!”
這份供狀,大罵劉義豫,稱他是“狄人門下走狗”,還嘲笑他是個“兒皇帝”,做了狄人的傀儡。總之,是把劉義豫罵得一錢不值。
對赤月和達勒,也是百般嘲諷。赤月公主,被成為“人麵獸心”,達勒則是“沐猴而冠”,占領京都的狄人部隊,則被罵為“率獸食人”。
“你,這樣狂亂悖逆的胡話,你怎麽還敢交上來?你的腦子是紙糊的嗎?”劉義豫氣呼呼地瞪著賀懷遠,大聲咆哮道。
賀懷遠默默從地上撿起那份供狀,一聲不吭,跪在地上,似乎甘願受責罰的樣子。劉義豫大口喘著氣,眼睛赤紅,看來受了不的刺激。
饒士詮也頗為好奇。讓劉義豫反應如此大,看來那供狀裏可是捅破了,充滿了狂亂悖逆之詞。
“陛下,這關若飛是個瘋子。”陸望勸解道,“我審訊了他四次,被吐了七次唾沫。你,他瘋不瘋!這樣瘋子的話,怎麽能往心裏去!懷遠,你也真是的,做事也實在糊塗。他寫的供狀,你就不看一看,再交上來。這樣的東西,有什麽價值?”
賀懷遠低著頭,輕聲道,“陛下,臣本來也是想著,這供狀裏的話,實在狂亂不可相信。但是,又涉及了重臣陰私,所之事,有十分具體。臣派人去查了其中一些事件,似乎是確有其事。所以,臣不敢私自扣留不報。隻有拚著冒犯威,把這份供狀交給陛下。”
“重臣陰私?”陸望揚起眉毛,問道,“賀尚書,你把話清楚。”
賀懷遠抬頭看了一眼饒士詮,又低下頭道,“臣。。不敢。”饒士詮心裏一驚,怒火中燒,問道,“有什麽敢不敢的?賀尚書,你話這麽吞吞吐吐,含沙射影,大可不必吧。”
劉義豫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下,摸著胡須,沉思了一會兒,眼睛裏流露出懷疑之色,“你,這裏麵的事件,你查證了一些,而且,還確有其事?”
“是,臣不敢謊。”賀懷遠肯定地道。
確有其事?劉義豫緩緩站起來,看著饒士詮,緩緩道,“把這份供狀,給饒大人看看。”
賀懷遠把那份供狀撿起來,走過去,遞給饒士詮。“饒相爺,請過目吧。”饒士詮接了過來,手有些輕微的顫抖。
這就是他今拚命想攔截下來的供狀。但是,現在當這份供狀被拿到他麵前事,饒士詮又有些不敢去看裏麵的內容。
很顯然,這份供狀裏肯定有許多大罵劉義豫和赤月、達勒的內容。但是,賀懷遠所的重臣陰私,指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而賀懷遠所的確有其事,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的掌握了什麽證據?
饒士詮的腦海中迅速掠過了許多個念頭。劉義豫如鷹般銳利的眼神盯著自己,似乎等待著他的反應。必須要看,而且要認認真真、完完整整地看完。
他打開了供狀,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自己與饒彌午的名字出現了多次。一樁樁,一件件,許多自己在暗中幹的齷蹉事,都被關若飛在供狀中抖露了出來。
他是怎麽知道的?看來,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一定有西蜀的特務,在與關押在兵部牢中的關若飛裏應外合。否則,關若飛不可能知道這麽多陰私,也不會如此精準地選擇這個時機,拋出這一份供狀。
饒士詮看完,默不作聲,把供狀拿在手上,臉色鐵青。“饒士詮,你不想些什麽嗎?”劉義豫看著他的臉色,冷冷地問道。
“陛下,這份供狀裏提到的內閣首輔饒士詮參與走私販賣私鹽之事,臣已經派人查過了。供狀裏所的私鹽販子已經被我們抓捕了。據他招認,饒士詮大人確實是販賣私鹽的幕後首領。那些私鹽販子,隻不過是給他跑腿領賞的。真正的利潤大頭,在饒士詮手裏。”
饒士詮聽了,一言不發,抿著嘴看著正滔滔不絕的賀懷遠。
他繼續道,“還有饒彌午在暖紅軒開設私娼一事,我也派人查過。饒彌午從宮裏弄了一個叫熊公公的太監,在暖紅軒當了老鴇。熊公公名為暖紅軒掌事,實際上卻私下裏招徠妓女,與達官貴人進行私娼交易。”
熊公公這個人,饒士詮知道。他是饒皇後宮中的太監,身形高大,卻一臉麻子,長相醜陋。饒皇後見他勤謹,雖然不願意見著他在自己身邊晃,但也願意照拂些,便推薦他去了饒彌午的暖紅軒做掌事。他能在饒彌午手下,搞出私娼這些事來,倒也毫不奇怪。
賀懷遠越下去,饒士詮的臉色越黑。這些事查有實據,恐怕是無從抵賴的。關若飛敢在供狀裏,把這些陰私都抖摟出來,明早有預謀。而且這些事情,一查一個準,明顯是被精心挑選出來,作為插向饒士詮的匕首,刀刀見血,凶狠無比。
“饒士詮,你知罪嗎?”賀懷遠還沒完,劉義豫就打斷了他,抓起桌上一個茶碗,向地上砸去。“砰”的一聲,茶碗碎成裂片。
饒士詮陰沉著臉。他知道,這份供狀,完全是衝著自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