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皮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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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懷遠聽到饒彌午的催促,手上加快了動作。一鞭又一鞭,皮鞭飛舞著,像一道道幻影,織成了一個細密的網,讓陸望深陷其中。他的胸膛上多了一道道深深淺淺的血痕,肌肉翻卷出來,露出裏麵鮮紅的紋理,觸目驚心。


  皮鞭刺破肌膚的聲音聽來如此刺耳,但在饒彌午聽來卻無比愉悅,比最優美的音樂還要動聽。陸望垂下頭,兩手被高高吊著,胸膛上已經是一片血汙,大腿上也遍布了鞭痕。他精瘦結實的身體,現在已經看不出潔白的皮膚,隻像一個從血湖中撈出來的屍體,渾身狼藉。


  起初,還能聽見陸望微微的喘氣聲。在連續幾百鞭過去後,連喘息聲也微弱不可聞。在熊熊的炭火的火光映照下,渾身淌血的陸望顯得格外可怖。


  他頭發散亂,衣服撕裂成碎片,掛在大腿上,上身已經不著寸縷,找不到一塊好的皮膚。炭火映著他蒼白的臉,給他的臉染上了一層奇異的紅色,仿佛像是生命的回光返照。


  饒彌午滿意地看著被吊打的陸望,他的臉上已經找不到一絲昔日飛揚的神采,閉著的眼皮輕輕顫動,線條優美的嘴唇緊緊抿著,不肯輕易漏出一絲呻吟。


  在安靜的牢房中,隻有皮鞭落在皮膚上的撕裂聲,和饒彌午喝下美酒的“咕咕”聲。賀懷遠沉著臉,一言不發地揮舞著皮鞭。他的表情冷峻而嚴肅,看不出一絲情緒的波動。饒彌午拍手讚道,“懷遠,幹得好!這下子,你可給我們出了氣了!”


  賀懷遠仍然是悶不吭聲,揚著手裏的皮鞭發狠。饒彌午興致勃勃地看著他揮舞這皮鞭,道,“懷遠,你這鞭法,今真讓我見識道了。不錯,不愧是兵部尚書。真有兩下子。不過,這陸望倒也是邪門了。他連哼都不哼一下子。你該不會是把他打昏過去了吧!”


  賀懷遠搖了搖頭,咬緊牙關,繼續揮鞭。他與陸望有過約定,既然讓賀懷遠拷打陸望,就得讓所有人看到拷打的成果。不讓陸望全身是血,傷痕累累,陸望是不會允許他停手的。賀懷遠暗自數著自己落在陸望身上的鞭數,心裏一陣陣地抽緊著。


  每當他想停下來時,陸望便以眼神製止了他。他隻能逼著自己硬起心腸,朝陸望身上狠狠地鞭打。此時的賀懷遠,恨不得每一鞭都落在自己的身上,代陸望去忍受那些撕裂皮膚和肌肉的疼痛。


  每一道在陸望的身體上劃開的口子和血痕,都像在賀懷遠的心中割了一刀又一刀。他強忍著心酸和淚水,雙手已經輕輕顫抖,皮鞭卻不能停下來。


  這是他生命中最痛苦的一次行刑。每一鞭,他都恨不得以身代受。最讓他心塞的就是,他就是這個讓陸望領受這種吞噬般的痛苦的行刑人。


  賀懷遠知道,雖然陸望賦異稟,在青旻山接受了嚴格的訓練,得到了大宗師玄空子的親傳,身體很快能恢複過來,可是,那種錐心的疼痛,卻是無法一筆抹消的。每一鞭,陸望都必須切實承受,真真切切地去體驗那種痛苦。


  這場煉獄般的煎熬,是陸望心甘情願為自己的目標付出的代價。他雖然身上火辣辣地疼痛,但心中卻甘之如飴。他在心裏道,懷遠,別心軟。把這場戲做得生動些,我會感謝你的。隻要能實現自己的目標,這一點疼痛算得了什麽!

  正在饒彌午得意洋洋地欣賞著陸望痛苦的表情時,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喧嚷聲。隻聽見柴朗急急忙忙地道,“哎呀,您現在不能進去啊。。陸望不方便。。不是,有人在見他。。誰在見他?哎呀我這個不方便啊。。”


  似乎有人要闖進刑部大牢,與柴朗發生了爭執。正在那裏吵鬧時,突然隻聽得柴朗“唉喲”一聲,高聲叫道,“哎呀,你怎麽打人!”


  地牢的大鐵門“呀”的一聲打開了,一個肥胖的身軀“骨碌碌”地從上麵的台階上滾了下來。那人落在台階的盡頭,掙紮著爬起來,揉揉屁股,又摸摸額頭,鼻青臉腫,十分狼狽。


  這正是柴朗,剛才突然被一腳踹了下來,從台階上滾落。要不是他皮粗肉厚,現在早就折斷脖子了。


  一個穿著青色披風,頭戴紅纓皮帽的男子氣勢洶洶地帶著隨從走了下來。他麵如冠玉,眼如寒星,嘴唇纖薄,在陰暗的牢房中也顯得光彩照人。饒彌午一看,暗中叫苦。他暗中想道,怎麽又碰見了這個災星。每次見到這個雲昭,就沒什麽好事。


  朝雲走到大牢門口,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她心裏一緊,快步走了進去。隻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被吊在牢房的牆壁上,兩手與兩腳都被特製的刑具固定住。那人的腦袋無力地垂了襲來,上身的衣服已經被撕裂成碎片,滑落下來。大腿上都是鞭痕與血痕。


  “給我住手!”朝雲驚呼道,看著拿著皮鞭的賀懷遠,嗬斥道,“賀懷遠,你在這裏幹什麽?你不知道這裏是刑部大牢嗎?怎麽也跑到這裏來撒野!”


  賀懷遠住了手,回頭看著朝雲。他們兩人迅速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賀懷遠心裏暗暗慶幸,朝雲的時間卡得很準,來得正好!也該收手了。


  他實在不忍心再去看陸望那傷痕累累的身體,轉過身,默默走到一邊,對著漆黑的牆壁流淚。他的眼淚,隻能咽進肚子裏,不能被饒彌午瞧見。擦幹了淚水,他沉聲道,“雲管家,怎麽哪裏都有你!”


  饒彌午本來正坐在一旁欣賞陸望被毒打,這時見朝雲又突兀闖入,已然非常不悅。既然朝雲已經出麵幹涉,而陸望看來也吃了大苦頭,饒彌午便也沒有堅持再繼續拷打陸望。


  他也就順坡下驢,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道,“懷遠,今就到這兒吧。我看,他也吃了點苦頭,已經得到一點教訓了。我們走!”


  “走?”朝雲讓隨從擋住了門口,冷笑道,“你們要走到哪裏去?”饒彌午被她擋住去路,斜著眼睛,問道,“雲管家,好狗不擋道,你給我讓開!”


  “呸!”朝雲一口唾沫吐在饒彌午臉上。饒彌午大怒,伸手要去拉扯朝雲,被跟隨朝雲的軍官一把拽住胳膊,往牆邊一摔,在地上跌了個四腳朝。


  朝雲輕蔑地看著饒彌午,道,“我記得你已經被陛下禁足了。怎麽今竟然跑到刑部大牢裏來撒野?看來陛下的聖旨,你根本沒放在眼裏啊。哦~我知道了,你是未來的國舅爺嘛,當然拿聖旨當個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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