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禍起
隨著三個孩子的長大，薑家老二家房子住處越發緊張。
大兒子年齡也不小了，還一直是睡在堂屋臨時鋪的床鋪上。
特別是小兒子薑業華都快九歲了，還和薑宏夏夫妻倆一起睡在東屋。
薑宏夏決定在農閑時，在堂屋兩側各加蓋二間廂房。東側兩間一間做廚房，一間堆雜物；
西邊兩間兄弟倆一人一間。女兒繼續住在堂屋西間。
鄭可玲一直對公婆的偏心忿忿不平。借著這次機會，躲過丈夫去薑老爹家借錢，她名為借實為要。
“爹，你看業新也這麽大了，還整天睡客廳裏。我們打算蓋廂房，給兩個小子住。”
“這是好事。我早就和老二說過。孩子們都大了，讓他抓緊時間把廂房蓋了。”
“爹。你老也支持我們蓋廂房呀。”
“嗯。”薑老爹也懶得和她廢話，應了一聲。薑宏夏打算蓋廂房，早就過來和薑老爹商量過了。
“我這次來，一是告訴爹娘我們要蓋房子了，二來是項問爹你老借些錢。”
“我哪裏的錢。現在我腿腳不便，年齡又大了，三五天打一個圈席也掙不了幾個錢。”
“爹，你不是還有一筆錢放著嗎！”鄭可玲見薑老爹拒絕，聲音也尖銳高昂了起來。
“我們也不借輝輝那部分，隻借你和俺娘的。你看行不行。”
“不行，我說過，誰都不能打這主意。”薑老爹拒絕的很幹脆。
“為什麽不行。業新和業華不也是你孫子！俺娘偏心，心裏隻有輝輝一個孫子。你也這樣。”鄭可玲在薑老爹家撒起潑來。隻嚷嚷公婆偏心。
薑老爹喊住正趕過來拉他媽回家，滿臉漲紅的薑業新。
“新娃，你先去到地裏找你爸過來。”
“他爸來我也不怕，我又沒有說謊，也不是誣陷。”鄭可玲嘴硬的反駁著。
薑宏夏正在地裏除草。聽到大兒子的話，顧不得收手中的農具，往地下一扔，撒腿就往薑老爹家就跑。
一進院門，薑老爹見到他來了，脫下鞋就往他身上沒頭沒臉的打去，薑宏夏站著也不敢動，生怕氣惱到老爹，更怕他老爹腿腳不好再次受傷。
等薑業新氣喘籲籲的趕到時，正看見這一幕。
奶奶一邊哭著一邊拉爺爺讓他別打啦。
媽媽在一旁呆呆的站著不說話，也不敢上前去拉架。
等薑老爹打累了，氣也消了些，才停了下來。擺了擺讓二兒子離開的手勢，拄著棍往屋裏走去。
薑宏夏看的老爹蹣跚的背影，衝著爹娘跪下磕了頭，起來轉身就奔回家了。
鄭可玲知道自己惹了禍，撒丫子攆上去。
薑業新不放心跑回家的爸媽，可他更不放心這裏的爺爺奶奶。
“小華，你回家看看，有什麽情況再過來和我說。大妹你和我一起進屋看看爺爺奶奶。”薑業新吩咐就趕緊進了
屋。
爺爺正躺靠在床上胸口一起一伏的，臉上沒有漏出任何表情，奶奶則坐在一邊垂淚。
看見薑業新兄妹倆進來，薑老爹覺得老二家的三個孩子還是比較明事理，心裏也徐徐多了些安慰。
他就把大孫子叫到床邊。拉著他的手。
“新娃，你大伯是因公犧牲的，隻留下你輝弟這麽一個孩子。”想到自己長子，薑保昌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老伴張珍在旁更是止不住的流淚。
“爺爺奶奶，你們別難過傷了身子。輝輝弟這麽小還需要你們的照顧。”薑業新也跟著哭了起來。
“新娃，你們都有人疼。不是爺爺要偏心輝娃，他自小就失去了父親，現在他媽又…，我和你奶奶再不多疼愛他一些，那他……”
“爺爺，你別說了，我都懂。”薑業新又招手讓大妹江業芳走近些。
“我、大妹和業華都會多疼他的。你放心吧，我們不會不懂這些道理的。”
“爺爺。我們都懂要多照顧輝輝弟弟。你和奶奶都別難過了。”
隻比薑業輝大一歲的薑業華平時裏都知道照顧輝弟，何況是薑業新、薑業芳兄妹倆了。
他們對爺爺奶奶平時多疼愛輝輝，一點也不覺得眼熱，有時還會覺得輝弟太可憐，這麽小就沒有了父親。
“難為你們這麽小，就這樣懂事。”薑老爹不好當著孫子孫女的麵指責他們的媽媽的不是，隻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唉…”
薑業新、江業芳兄妹倆剛把爺爺奶奶安撫好，弟弟薑業華邁著小短腿跑來。
老二薑宏夏見家裏出來個攪事精，自己為此又挨了父親的打，又看到年邁的父母對他的失望的眼神，當時隻覺得羞愧難當。
他直奔回家收拾兩件衣服就外走，被追著他回來的鄭可玲迎麵攔住。
“他爸，你這是要上哪去？”鄭可玲心虛的問。
“你不是嫌我們家窮嗎，我到煤窯廠挖煤去。也省得在家看見你。隻是有一條，我走了，你不準再去我爹娘家，聽到了沒有！”薑宏夏對著她吼道。有一把把她胳膊揮開，直徑走了。
私人煤窯出事率極高，家裏不是特別貧困都不會去挖煤，大多是身上有殘疾的人或老光棍去討口飯吃。
鄭可玲見丈夫不像是鬧著玩，自己攔也攔不住，衝上去抱著丈夫的腿就嚎。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現在就去給爹娘賠禮去。你別去挖煤了。”
鄭可玲關鍵的時候還很機靈，哭著說：“你要是去挖煤了，被俺爹娘知道了，還不要了他們的命。”
“你今天不是去要他們命的？！”薑宏夏扳過臉來反問道。
“我，我，我也是昏了頭，我以後再也不會做這傻事了。再也不惹爹娘生氣了”鄭可玲今天確實被公爹和丈夫嚇壞了。
“我保證再也不打爹娘錢的主意了。”
“你能讓人信得過？你看家裏人誰像你這麽混。”
“你就看在三個孩子的份上相信我這一次。”
鄭可玲急忙解釋道：“你也看見了，我平時還是很疼輝輝的。”
鄭可玲平時裏針對的是公婆的偏心，對侄子輝輝倒是算不錯。薑宏夏也信她說的是實情。
薑業華這時也跑過來抱住爸爸的胳膊，哭著讓爸爸不要走。
薑宏夏見妻子也是真心悔改，也給了她一個教訓。
“進屋去洗把臉，好好想想去給俺爹娘賠禮的時候怎麽說，怎麽才能讓他們信你。”
說完讓薑業華先去爺爺家送信。讓爹娘有個思想準備。及早把家庭矛盾解決掉，免得矛盾激化，氣壞了二老。
薑業新見到弟弟先跑了過來，給他使了一個眼神，讓他別亂說話。他則找了個理由和弟弟出了裏屋。
“家裏怎麽樣啦？”
“咱爸回家收拾幾件衣服，要去私人煤窯去挖煤。媽怎麽也攔不住。後來她就抱著咱爸的腿不讓他走。”
“那咱爸走了嗎？”薑業新聽了就急著要往家趕。
“沒有走，哥，你不用回去了。是咱爸讓我先來告訴你們一聲的。等會他帶著咱媽一起來，給爺爺奶奶賠不是。”薑業華拉住哥哥的胳膊，小聲的告訴他。
薑業新聞言也是無奈，正在院子裏正琢磨著怎樣向爺爺開口呢，這時三叔薑宏永騎車子帶著輝輝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