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牆倒眾人推(二)
惠蒂爾環視周圍,望著宛日裏親密無間而今卻落井下石、急於脫身的盟友們慘笑道:“哈、哈、哈。”
“貴族啊!貴族啊!貴族啊!!!”惠蒂爾從未像今這樣痛恨貴族這個群體。
“我不就是沒認出他嗎!”惠蒂爾長歎後吼道。
“你們也不想想。我作為賈爾斯家族的家主,放著好好的家主不坐,為什麽會去當血手團的副團長?”
“資源、權勢、財富我會缺嗎?我怎麽會自甘墮落,成為一個人人喊打的盜匪呢?”惠蒂爾還在催死掙紮。
陸庭安靜等著惠蒂爾完後,笑語反斥道:“因為你不是惠蒂爾!”
“你的真實身份是沃什·賈爾斯。”
“你是惠蒂爾·賈爾斯的弟弟,也就是是前任賈爾斯家主的私生子!”
“那個沒有繼承權的私生子。”
陸庭安這句話引起軒然大波。
眾人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今這宴會真夠曲折的了。
本來溫莎市貴族議會議長惠蒂爾是血手團最神秘的副團長‘烏鳩’,這就夠令人難以置信的了。
而現在惠蒂爾竟然不是惠蒂爾了,變成什麽私生子沃什了?
都不敢這麽寫!
就在眾人大腦還沒緩過來的、還在懵圈、還在冒著問號的時候。
陸庭安還在陳述著:“你為了權力、為了財富、為了家主之位。”
“不惜以杜拉村上百位村民的人頭作為投名狀,加入了血手團。”
“甘願成為血屠的一條狗,最血腥的那條狗!”
“然後你在血屠的資助下,成為騎士侍從、成為騎士。”
“四年前血屠借助‘以太紊亂’掀起的血色之亂。。”
“其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讓你成為賈爾斯家族,這個溫莎市最富有的家族的家主!”
“在血屠設下埋伏幹掉了賈爾斯家族的老家主和惠蒂爾後。”
“你就頂替了惠蒂爾的身份。”
“然後你便借著惠蒂爾的身份登上了賈爾斯家族家主的寶座。”
“你就是當年‘血色之亂’的源頭。”
“你就是萬惡之源!”
“你、你、你怎麽……。”惠蒂爾慌亂地踉蹌著,他臉上寫滿了震驚。
“你想問我是怎麽知道的嗎?”陸庭安鏗鏘有力地喊道。
“那我就告訴你!”
“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想在你這顆樹上吊死!”
完,陸庭安向著惠蒂爾,哦不,應該是沃什·賈爾斯身後看去。
沃什·賈爾斯感受到陸庭安視線落點轉向自己後方,他便意識到了什麽。
他猛然一回頭,看著他身後那個胖胖的身影。
看著自己曾經的左膀右臂臉上從未露出的那股冷漠的模樣。
沃什·賈爾斯不可思議地咬牙切齒道:“是你?”
肯德拉摘下自己的禮帽子,視線與惠蒂爾相對,然後肯定道:“是我。”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惠蒂爾的牙齒不斷磨咬著,仿佛口中在咀嚼什麽令他深惡痛絕的東西。
“您還記得,您在六月的時候砍下賈爾斯家族管事加西亞的臂膀時的那個故事嗎?”
“那個砍下迷離果的事?有什麽問題嗎!”沃什氣的發抖,臉色浮現出紫一般的顏色。
“因為真正的惠蒂爾是不可能這話的。”冰坨似的肯德拉低沉道。
“為什麽!”癲狂若瘋的惠蒂爾接道。
“第一,您忘了嗎?惠蒂爾根本就不承認您是他的弟弟。”沒有一絲笑顏的肯德拉這樣道。
“他巴不得您的肉體被徹底摧毀,抹除。”
“巴不得您的靈魂墮入無邊地獄,永遠受到烈火的烤炙。”
“在我們這些下人麵前無一例外稱您為‘雜種’。”
“而‘雜種’不配當他高貴的爵士之子的弟弟的。”
“自然,他也就不可能出您是他弟弟這種話。”
“……。”
聽聞這話沃什沉默了許久,他終於知道自己紕漏在哪裏。
他閉上眼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發生的一牽
……
“賤種,你怎麽不去死啊!”
……
“賤種!還不快給我惠蒂爾少爺跪下!”
……
“惠蒂爾少爺,饒了沃什吧。求求您了,他終究是您弟弟啊。”
“弟弟,他也配?你這低賤血脈生出的孩子也敢當我弟弟?哈哈!”
……
無數的記憶從他腦海中不願翻閱的角落中泛濫開來。
那些曾經的怨毒、曾經的仇恨一點一點吞噬著他的心智。
沃什睜開眼,任由毒怨、執念在他眼中沾染他的靈魂。
低頭默然的沃什突然冒出了一句:“你之前第一,那你的意思是還有第二吧?”
“是的。”呆默的肯德拉答道。
“我想聽聽。”惠蒂爾哀歎道。
“我……不想。”肯德拉不知為何有些不忍地回答道。
瀕臨絕望的沃什沒有注意到肯德拉的不自然,他抽了抽自己的肩膀:“反正橫豎都要死,我想死個明白。”
自知求生無望的沃什這樣道。
哪怕他實力超絕,現在也根本逃不出去。
現在的會場中的騎士全部站到了喬納森那邊,就算原先與自己交好的麥克雷等人也都待時而動。
他們欲拿自己這個血手團最神秘的副團長的人頭做投名狀。
其實在被埃米爾揭露血手團副團長身份的時候,沃什就已經有非常非常不妙的預福
但他沒想到,他輸得這麽快,敗得這麽底朝。
肯德拉閉上了眼,他的內心仿佛被烈火猛攻似得。
不過肯德拉最終還是徐徐開眼,很顯然,他已經做了決定:“既然您要我,那我就了。”
“您當時的處境您還記得嗎?”
“怎麽不會記得?”沃什回想起那些極其極其痛苦的曆史。
“記得您記得,那我就好了。”肯德拉點零頭。
“您當時因為是私生子,所以不被賈爾斯家族接受。”
“老家主在封地時,您尚資格在府邸居住。雖然也隻是一間隔雨不隔風的屋。”
“而老家主一旦出遠門,老夫人和惠蒂爾少爺就會把踢到馬場,在那當牛做馬。”
“等爵士大人回來後,他們才會讓您再回府邸。”
“不知內情的老家主,自然以為您一直都在府邸,或者老家主是裝作不知道。”
“反正當時的賈爾斯家族都是默認您一直都在府邸的。“
提起往事,沃什很明顯又不悅了幾分,他眼中的陰霾也越來越重:“可是這又有什麽關係。”
“櫻”肯德拉確然地道。
“您記得十八年前的那個夏吧?那個惠蒂爾被打的夏。”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提到那一沃什很是愉悅。
他的嘴角大幅度上敲著,用喜悅無比的聲音大笑道:“怎麽會、怎麽會不記得呢?”
“惠蒂爾那混球砍了迷離果樹,還想栽贓給我。”
“可惜啊,可惜。那個傻子的謊言被老頭子看出來了。”
“惠蒂爾被暴怒的老頭子狠狠暴打。”
“雖然我不在府邸,但我知道他足足在床上躺了十。”
“十啊!整整十!聽他挪個屁股都辦不到。哈哈哈哈!”
“聽到消息的那我足足喝了幾十碗葡萄酒。”
“那開心啊,那真是太開心啊。”
突然,肯德拉出言打斷了沉浸於美好過去的沃什:“惠蒂爾他不是因為砍了迷離果樹被打的。”
“嗯??”被打斷了沃什有些許呆愣:“他不是因為砍了迷離果樹被打的,那是為什麽被打的?”
肯德拉默默然了很久很久。
“你啊!”沃什催促道。
最終肯德拉答道一臉複雜地答道:“他是因為強了一個女性被打的。”
“強、強了誰?”沃什突然從靈魂深處察覺到一種極其不好的預福
“當時惠蒂爾少爺強了莉達夫人。”
“也、也就是您的母親。”
聽聞此言,沃什雙眼瞬間空虛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