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人心各異
一杯花茶下肚，又添了一杯。
司馬漓身子一直都不大好，酒並不是不能沾，不過是不可貪杯。
是故常常以茶代酒，而楊司跟隨在司馬漓身邊，烹的一手好茶，隻為司馬漓一人。
“我既然幫過你，也算是你的恩人，堂兄之間說話還是親密一些為好。”
他頂著那張笑臉，同司馬漓對談，他鮮少會惱怒，哪怕是對方言語之間並不客氣。
“我早就說過，她不適合你。”司馬彥那張嘴怕是片刻也不得閑，硬生生的給自己找麻煩。
實際上他也並非是一個什麽空子都喜歡鑽的人，唯獨對司馬漓上心罷了。
他們是堂兄弟關係，隻兒時親密，越長大越看不透司馬漓那個人。
“我從未說過，我喜歡他。”司馬漓那雙眸子冷的能夠擠出冰水般兒，冷冷回複著司馬彥方才那句話。
司馬彥禁不住打了個哆嗦，訕訕笑著。
楊司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怕不是下一秒心就能蹦出來一般兒。
她守在那處，沒有司馬漓的吩咐不能離開。
她對司馬彥的了解也並不多，隻知道二人關係時好時壞，但有一點尤為相似。
對功名一事，二人都不太在意。
“楊司，送客。”不過是兩三句，司馬漓便拂袖安排楊司送客，談吐沒有一絲客氣。
楊司上前推門，她隻聽從司馬漓的安排。
而司馬彥穩坐在那個位置，將著熱茶一飲而盡，並未有要離開的意思。
想要驅趕他離開可並不是一件容易事。
他對其他人也從未如此上心過，隻因著彼此之間的那份情意並不想讓對方深陷囫圇。
“今日我陪你下棋如何？”
皇宮之中，禦書房內，太子正同著皇上商談邊關侵犯一事，後有宮人通傳京都城內的大事。
“沒有想到二人的親事訂的如此之早。”三個月多前的事情，皇上仍記在心中。
而太子也有參與其中，當了個借花獻佛之人救了辛黛一命。
那件事情當時傳的沸沸揚揚，整個京都城上下幾乎人盡皆知的地步。
當時計劃也因為此女被打破，皇上對此事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感。
“那辛氏倒是徐懷瑾一大軟肋。”
“父皇不懂，人有牽絆才好對付，若沒了牽絆，安能控製？”
太子雖說信任徐懷瑾的為人，卻也因著皇權握在手中而日日忐忑。
對手下的官員持有半信半疑之態那是必然的。
皇上卻不認同：“一個人沒有了軟肋才能夠日漸強大，朕本以為這世上恐沒有女子令徐都司上心。”
“那位辛氏的姑娘兒臣派人調查過，的確是有過人之處能得人欣賞，不過他二人之間的事情兒臣就不得而知了。”
太子一笑置之，他對太子妃的感情可不就是如此。
雖然那女人對他始終是冷冷淡淡，卻也有小服軟之時，他認為如此便足夠了。
“怕不是東宮那位令著你心生如此感悟吧？”
皇上生生歎息了一口氣，隨即淡淡瞥了太子一眼，太子穩坐在那處，瞧著絲毫沒有慌亂之心般兒。
人之常情，焉能有錯。
“朕手底下可用之材並不多，徐懷瑾是首當其中的一位，朕隻希望他不要辜負了朕的厚愛。”
“福公公，去內務局取那白玉梳子和江南四寶送到侯府去，聊表心意。”
“父皇，這隻是訂親……”
“不過是兩小物件。”皇上並不在意，東西就應該用在刀刃上。
隻有他善待侯府眾人，徐懷瑾才會好好替著他賣命。
他知徐懷瑾心中有大義，不是心懷叵測之徒。
這類人隻要他這個皇帝做出表率，對方便能夠誠心為他做事。
京都城偏僻小村莊，靠近小溪的一處宅子便是孫仲薇如今所住的外宅。
京都城內那麽多處村莊，此處又處於地界邊緣，幾乎脫離京都城，屬外圍，後背環山。
路途有些陡峭，並不易走。
徐懷瑾未曾考慮到這種地方不過是因著低估了孫仲薇，他清楚孫仲薇的為人便以為對方不會屑於住這樣的地方。
此處外宅外表上看上去占地麵積較大，表麵上裝修同著同村戶並無多大區別。
唯獨裏麵裝飾的華麗，外麵瞧不出裏麵全貌。
而孫仲薇待在院子裏數月不出，也不同村戶人家打交道。
柳兒因著此前差一點被察覺而被限製了出行，隻留在外宅裏伺候孫仲薇。
依舊是過著從前的日子，隻不過被限製了出行。
“外麵什麽事情如此熱鬧？”外麵那群婦人就喜歡圍繞在河邊洗衣裳，聊一些八卦。
此處距離京都城西街較遠，需要徒步走上近一個時辰才能抵達。
但依舊阻礙不了那些老婦人八卦的心，一談論起這些事情便是一副興致勃勃之態。
院子裏另外伺候她的一個丫鬟常常會帶著八卦講給她聽。
“奴婢去打聽打聽。”
不多時，丫鬟帶回來消息，臉上瞧著十分難堪。
她不知道是否該將著這個“好消息”告知孫仲薇，但主子的命令她又不敢違抗，隻能左右為難般兒。
“小姐，可不是什麽好事情。”丫鬟說話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正躺在軟榻之上的孫仲薇手中剝著橘子，瞧著神態安然。
焉知對方下一秒聽到這些話不會狂風暴雨般兒。
丫鬟心跳的厲害，心裏猶豫著。
“有什麽事情說來便是。”孫仲薇幹幹瞪了那丫鬟一眼，很是嫌棄。
“是侯府徐世子訂親的消息。”
那丫鬟見狀也沒有辦法再猶豫下去，隻得說出事情。
而事情果真如她猜測一般兒，孫仲薇猛然起身。
正在身後給孫仲薇按摩的柳兒也順勢跟著起了身。
“京都城哪位小姐？”
孫仲薇想著，淮遠侯府在京都城地位並不低，左右也不會迎娶一個無父無母寄居在侯府的表小姐為世子妃，頂多就是妾室一枚。
不過徐懷瑾畢竟是她年少時歡喜的男子，縱然對方對她無情，幾次傷了她的心甚至差點要了她的命。
她仍然惦記著嫁給他一事。
“是侯府的表小姐，侯府打算三書六禮，名門正娶其入門，今日是訂親宴。”
那丫鬟深吸了一口氣，深知事情並不太妙。
果然，孫仲薇臉上的表情逐漸呆滯，瞳孔驟縮，怕是氣急了渾身不停的顫抖著。
丫鬟退到一側，沒有敢太過上前。
主子發火，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可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