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心理作戰
“姑祖母,您是最最清楚黛兒的,黛兒不過是開了個玩笑,我哪裏舍得。”
她的話非真非假,誰也聽不出其中虛實。
但那份悲傷的情緒倒是真的,從眼角流露出來,多多少少有些感染著旁人。
若不是情勢所迫,她也斷然不會想到那一步。
辛黛那個性子,難得半開玩笑,話語間偶有的調侃之意也不過是為了烘托氛圍。
她臉上渲染著一種悲傷的氛圍,即便是收斂了些許也依舊難掩眼底的憔悴之色。
已經不知道是阿瑾離開的多少日子,她沒有細細數過。
但知道時日也並不是很長,不過是相思之意延綿,纏繞在她心間,才不免生的苦意。
“傻丫頭,我倒是希望他可以帶著你,隻可惜戰場刀劍無眼,姑祖母可不想你白白送死。”
“姑祖母您的心意黛兒都明白,若是黛兒能為他做點什麽,也斷然不會放過這些絕佳的陪伴機會。”
她有些哽咽,一字一句回應著,多多少少有些較真。
太多心事都被她卡在喉嚨裏無法言喻,她心裏的故事就像是那翻騰的江河一般兒,波折且難行。
辛黛在侯府平安度日了又一日,徐懷瑾在南下城還未開戰。
他不是好戰喜功之人,對於敵國小心翼翼且停止出擊的舉動他並未讚成他人乘勝追擊之法。
若是對方給他們設置的是一個圈套,即便他們人多武力強,那也不該如此行徑,拿著人命當篩子。
徐懷瑾有自己的思考緣由,安排方式。
而眾人對其皆是唯命是從,聽之任之,決然無胡來之心。
徐懷瑾帶領眾人走的每一步皆是為了眾人安危著想,無好勝喜戰之心。
若是能不折損將士們的性命,他必然不會拿將士們的血肉壘築高台。
徐懷瑾心中有大義,而非拘泥於小事之人。
他心思細膩如塵,斷然非那等粗糙之人。
“將軍,敵軍已經在南河一帶十裏外駐紮,放眼望去,近十萬兵力。”
安排過去眺望之人回來稟明,神色凝重。
“主動出兵追擊講究的是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守衛森嚴,人馬充足,無需擔心對方兵馬迎河而上。”
徐懷瑾一點也不曾心慌,他第一次入的戰場,做的將軍,主導整個局勢。
就像是穩坐於京都城世子的位置,於文於武皆在行。
在他的行為和言語間絕對不允許有不充分且慌張的舉動存在著,以至於自亂陣腳,禍害軍心。
阿江將著山河一帶地勢圖全貌交由徐懷瑾,且聽對方安排。
“沿河北方一帶隸屬南下,他們若想要求得南下疆土,必先踏平南下城。”
“那也要看看南國有沒有這個本事!”他們北國絕無拱手讓人的道理,將著疆土饋贈。
北國土地遼闊,豈容此等小國染指。
哪怕是血水浸染著江河,染紅著土地,也不該不戰而逃。
他們既然出現在了此處,便是為了擊退敵軍,還南下城一個安寧。
拿著土匪決然不會有多餘的機會得到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徐懷瑾是絕對不會允許有那樣的錯誤發生。
隻要他還在南下城,他們便沒有攻破城池的機會。
他的存在,就如同一塊活招牌一般兒,激勵著眾人。
徐懷瑾所代表的就是軍心。
辛黛近日總是噩夢連連,不得安寧,她是故將著小憩的時辰也給削減了。
隻為了那些可怕的噩夢不再圍繞她。
蘇茹說她這是心神不寧所致,隻有辛黛心裏清楚到底是因何緣故。
然她從未跟他人講起那個根本不會有人相信的原由。
“阿茹,替我準備一盆冷水。”
“姑娘,冷水傷身。”
“無妨。”
辛黛既已要求,蘇茹隻能照做,一麵準備著,一麵擔憂的神色渲染於眉間。
“姑娘同世子這般情深,老天爺又怎會舍得分離有情人。”
蘇茹以為,姑娘還在為世子出征一事發愁,卻不知姑娘已經開始憂慮其他的事情了。
她眼神裏,滿是神傷。
“縱然是感動了天,也難免要同命運搏鬥。”
這世間但凡是想要得到的東西絕大多數都免不了要費力一番兒,或終其一生不可得,或輕而易舉便可得到。
上天的眷顧也隻是人心的揣摩。
“姑娘此話怎講?”蘇茹似懂非懂。
“阿茹,今日我不想出門了,你替我瞧一瞧那豆腐鋪子的生意如何。”
如今唯讓她關心的便是時常伴隨在她身邊的這些人以及兩家鋪子。
那兩家鋪子可是她生意的來源,不可或缺。
總有或多或少的事情需要銀子來打通,辛黛自一開始便跟姑祖母借銀子開設鋪子,為的就是手頭有足夠的銀兩可以流通。
事實證明,她也做到了,而不是碌碌無為。
她也有所擅長的區域可以做的更好。
“奴婢明白了。”
姑娘今個懶惰,想要尋一處僻靜之地休息,不願意多加走動。
往日裏姑娘勤快,可沒有她多少事情。
現如今姑娘一個眼神,蘇茹瞬間便明白過來,她隻笑笑應答。
她自然願意幫姑娘這個忙,隻要姑娘開口提。
蘇茹並沒有因為姑娘善待她而自個提高了身價,她是個很有自知之明之人。
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心裏都明鏡著。
明霞郡主府邸,丫鬟正攙扶著明霞郡主散步,剛剛過得早膳的時辰,她怕腹中積食影響形體的美,故飯後總要四處走一走。
府上下人都依著她,聽她管教。
偌大的郡主府就她一個主子,是個天不怕地不怕,不好招惹的主。
那些個丫鬟仆人在主子麵前卑微著身影,一個個大氣不敢喘,在外麵皆是耀武揚威。
有著那樣的主子,奴才們一個個也挺直了身板。
明霞郡主對這些事情都有所耳聞的,但她多少不願意管會那些雜事。
對於她而言,如今唯有一件事情令著她上心不已,且心中一直得不到明確答案。
她為此事苦惱許久,心中鬱結。
“那個人始終沒有消息,奴婢也覺得是辛姑娘的幾率大一些。”
那個丫鬟可沒有太大見解,那日之事她並沒有太上心。
但郡主執著於那件事情,做奴才的也不好多加管束。
“她始終不肯承認。”明霞郡主多少有些不耐煩,眼神中夾雜著一抹厲色。
那丫鬟皺著眉頭,擔憂郡主發作,小心翼翼提著郡主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