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雙向付諸
“你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累。”鄭星野有些心疼徐懷瑾，作為好友，能夠近身體會他的疲倦。
眾人都隻看到徐懷瑾榮耀的一麵，知曉對方的厲害。
但卻沒有幾個人徹底走入徐懷瑾的內心真實一探，他們所感受的都是漂浮在表麵，很虛無的東西。
鄭星野人雖然在江湖上飄蕩，同著親人有一定的疏離感。
但他完全不同於徐懷瑾，徐懷瑾是周遭被人包圍著。
然而從包圍的氣氛中一眼掃過去，那種空空的感覺充斥在氛圍裏，心中的難過之感不自覺流露出來。
鮮少有人能夠看穿這一幕，感受到那種氛圍。
但鄭星野卻能夠產生共鳴，哪怕他平日裏一副大大咧咧，頗為喜好玩笑的模樣。
但他的舉措和字裏行間都在證實著一件事情，他對徐懷瑾足夠了解。
同時，辛姑娘甚至比他還要了解徐懷瑾。
那種聚在一起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共鳴和氛圍，並不是一個人可以促成的。
二人站在一處，仿佛這世間一切都被自動屏蔽一般兒。
他們目光直視著對方，眼裏帶著笑。
鄭星野此前也不懂那種彼此共鳴的感覺，尤其是懷瑾這樣的性子。
但那個時候，他站在他二人麵前，距離很近。
那份感覺赤裸裸被拋在眼前，他忽而有一瞬間的心跳加速。
他知道，懷瑾找到了一個懂他，一舉一動都能夠心靈相通的女子。
“阿野，我無法放下現在擔在我身上的一切。”他的確是有幾分倦意了，但很顯然的是，他並沒有想要放棄的意思。
他甚至想要一舉擊破敵人，對方不再進攻。
他希望死的人可以少一些，不再瞧見血流成河的慘狀。
他雖不曾有悲天憫人的性子，但在這件事情上，他一直都保持著同樣的態度。
“你為了侯府和大宣的江山，這前半生裏，你可有幾天是為自己而活？”
鄭星野此話一出，忽而意識到自己口吻有些重了。
最起碼，他本不應該說那樣的話引起徐懷瑾的敏銳。
他最應該清楚，對方不喜他說那樣的言語。
他心中有一瞬間的不安，徐懷瑾的眼神隻冷冽了半刻兒，又逐漸收斂起來。
隻聽得他輕聲歎息的聲音，而後那寸目光再次落到鄭星野身上：“我一直都是為自己而活的。”
他很著重的強調這一點兒，希望鄭星野能夠牢記。
他最是討厭被迫做任何事情，哪怕有些時候迫不得已。
然而他這一生，是屬於自己的，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將著他的一生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眼底的那些疲倦也並非是因著心中惆悵，僅僅是近日諸事繁多，未曾休息的好。
也因著敵人眼中的冷血而厭惡，他性子冷淡，為人不喜言笑，但對他人之事上，他並非太過於無情無義。
他起碼不會做的拿他人性命做砥柱，為自己牽橋搭線之事。
人的成功，從來不是建立在這些基礎上。
他也希望他身邊那些人能夠懂得這樣一個道理，也不枉費他花心思培養那群人。
京都城內，辛黛籌備好一切，隨即安排了商人率先出城，跟隨著大部隊離開。
她從商已有不少時日，積攢了一些人脈。
且前世裏她便遊曆著大宣山河，吃的苦楚，見得人世間諸多繁華。
她對京都城附近方圓幾百裏地段的路線了如指掌，太過於熟悉。
她閑來無事時也會同著京都城商圈裏的人打招呼，做的小買賣。
從小商販到大老板，她結實了不少。
她不會考慮對方做的生意有多大，在她看來，隻要還算是成功就有可取之處。
她願意用她積累的些許經驗來換取他人的經驗，她不吃虧也不會讓他人吃虧。
辛黛在此類事情上分的尤為清楚明白。
有許多前車之鑒，有諸多計劃上的安排，辛黛都尤為注重。
“已經安排妥當。”
小祥子做起事情來還算是麻利，辛黛交代的事情完成的極好。
這些日子做的掌櫃的，他也積累了不少心得。
對於辛黛的每一次重用，他都會認真去完成。
“你先回去吧，月上紅火離不開一名優秀的掌櫃。”辛黛也怕孫智有所察覺。
她安排人監視孫智，她便應該考慮到孫智也必然會安排人監視她，她心中對於這件事情尤為清楚。
而對方安排在她周圍的眼線她並未讓徐春剔除。
一波剔除，還會有新的一波在等待著她，她心中太過於明了此事，故而不會在此事上大動幹戈。
她反而通透明了般兒，將著自己展現在敵人麵前。
敵人對她的那些了解都是她刻意安排的，如此也不算是暴露自己。
而孫智那一方，已經有些急不可耐了。
辛黛如今可謂是四麵楚歌，不但要同著孫智鬥智鬥勇，還要處理糧草一事。
她的計劃並非百密一疏，在一開始的階段需要一次又一次的排查。
事情急不得，也不能自亂陣腳。
徐春能夠清晰的瞧見，她的臉上時不時滾落的汗珠。
表小姐對於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於上心。
隻要是同著世子有關的事情，她都會傾盡所有，盡其所能。
用她的話來講，清楚明了。
“徐春，你的人該上場了。”
辛黛衝著徐春打了個響指，有些許小激動。
但很快，那份激動便被她給掩藏了，事情八竿子還沒有一撇。
並不見確切的答案，辛黛心裏屬實慌張。
她在等待一個合適的安排，等待著事情的進展。
反觀徐春，對辛黛一臉欽佩之態。
女子行事如表小姐這般兒，實在是罕見。
可以說表小姐的頭腦確實不一般兒，是個聰明人。
她並不是需要世子時刻照顧的嬌滴滴的姑娘，諸事上她都有自己的見解。
對待世子她又的確是一心一意，大有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打算。
那雙眼睛裏寫滿了太多諸如此類的東西，徐春亦有被感動的時候。
世子若是能夠知道表小姐的用心，在南下城內，既是相隔千裏，也能被溫暖熱絡到。
“癡子。”
辛黛去處理柳兒一事時，徐春跟在身後，暗自感歎。
辛黛並沒有聽見那個形容，反倒是叫蘇茹聽見了。
姑娘同著世子之間的感情永遠都是雙向的，無論是困難的起點還是那顆一成不變的心，都在表明著同一件事情。
蘇茹的羨慕，也並非是一朝一夕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