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將起兮 第十三章 凝種
「況且，我可不是尋常法靈…」
蘇塵心中詫異，若真如他所說，這靈訣早已存在，那麼玄界通緝自己的原因也就解釋的通了。
想來是不想因一場大火而損失掉一卷歷史悠久的古老靈訣。
這樣看來，這卷靈訣的價值只高不低！
「那你會不會趁我不備，把我給吞噬掉？」蘇塵突然出聲詢問道，此前並沒有與法靈接觸的經驗，不得不小心些。
「你小子倒是挺謹慎的。」古靈眼裡露出異色，「這你大可放心，世上哪有法靈將修鍊者殺害的，我既然已經蘇醒了，自然要輔助你修鍊破蒼典，成為世間最強者。」
「你可知這世上最後一個境界是什麼境界？」古靈手上擺弄著那團黑色液體，頭也不抬的問道。
「那肯定是問天境！」蘇塵從床上跳了起來，小臉因興奮而有些泛紅，不假思索的喊道。
問天境，是世間最後一個境界，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境界，為了能夠到達那傳說中的境界，世上所有人都在努力修鍊著。
蘇塵自小有個夢想，便是成為問天境，到那時，他就可以手持長劍，一身青衣，喝著飛花泉，再與佳人共騎仙鶴，一同浪跡天涯。
但現在他連控靈境都不是，這些場景也就只能在腦海里想想了。
「果然…」
古靈聽到此處，手上動作一僵，神情有些獃滯，雖然猜到會是這個回答，不過聽蘇塵親口說出來還是會很難受。
他低垂著頭，渾身散發著一股悲傷的氣息。
蘇塵此時正沉浸在對問天境的幻想當中，忽然被這情緒所感染，一時間不由得感傷起來。
「幹什麼，小爺我正高興呢。」蘇塵語氣頗為不滿，當他知道法靈不會危害到他的生命時，言語間也是放肆起來。
啪！
古靈抬頭看了眼蘇塵，那雙眼裡古井無波，看不出絲毫喜怒，他隨手一招，便有靈能巨手在蘇塵背後憑空出現，再一揮，便朝著他天靈蓋打去。
「你跟你家長輩也是這麼說話的？」古靈語氣平淡，「我雖然無法殺你，但還是可以略施手段懲罰你的。」
「知道了。」蘇塵倒吸一口涼氣，用手捂著腦門，剛才那一掌疼的厲害，一時間也不敢繼續做太過挑釁的事。
「你能不能想想辦法，讓我在氣能境就能修鍊它？」
蘇塵瞳孔一亮，沉默片刻后，想到那靈訣的特殊要求也是感到無奈，但一想到有法靈了這要求應該也能迎刃而解了吧？
「不能。」古靈語氣不容置疑，頗為嚴肅的說道，「你境界太低，如果在氣能境強行修鍊反而會引起氣海爆炸，到時候，連這僅剩的九層修為也是會消失。」
「不過…」
古靈語氣一轉，臉上掛著狡猾的笑容看著正滿臉希冀的蘇塵。
「不過什麼？你快說啊！」蘇塵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要是你敢以這東西當氣能種，自然可無視那條規則。」古靈笑道，伸手指向漂浮在氣海中的那團黑色液體，「就看你敢不敢了。」
「開玩笑的吧？！」
兩人互相盯著對方好一會，蘇塵突然大聲喊道。
凝種是一人修鍊途中的重中之重，都是自己吸納靈氣，再壓縮衍化，從沒聽說過有東西可以直接當作氣能種，這實在是有些滑稽。
古靈笑著沉默不語。
「你認真的？」蘇塵繼續追問道。
「信則有不信則無。」古靈似乎有些不耐煩，擺擺手便準備將黑色液體收起來。
「等等，我考慮考慮…」蘇塵不待他有下一步的動作，趕忙出聲道。
蘇塵盤腿坐在床榻上，眉頭緊蹙，他懷疑自己當初境界之所以會跌落，便是因為當時沒有穩固根基，境界卻又升的飛快，而如今他又面臨著相同的問題。
無法凝種破境，便不能前去玄月境，更無法履行對夏妍的承諾，以氣能九層去和蘇延對拼，簡直就是找死的節奏。
「這東西有沒有什麼後遺症？譬如根基不穩之類的。」
蘇塵迫切的詢問道，他不願冒著境界跌落的風險去修鍊破蒼典，假使古靈說有後遺症，他便會果斷拒絕古靈的建議。
「後遺症啊…」古靈托著下巴，似在回憶有關這靈訣的一切，片刻后，猛地一拍腦門。
「準確來說，還是有的。」
「有風險我還將他當作氣能種幹嘛？你是看我傻嗎？」蘇塵神色堅決，腦海中已經在準備拒絕的話了，不過他聽到古靈接下來的話，還是顯得有些猶豫。
「你若是把這團黑色液體當作氣能種，之後你便不能在中途改修其它靈訣，你也知道，這靈訣只有半部，後半部在哪也沒人知曉，所以說，它最多只能支撐你修鍊到化道境。」古靈繼續慢條斯理的說道，詳細的向蘇塵講述了這一風險點。
所謂化道境，便是御空境之後，有著道境之稱的境界，它主要分為融道與化道兩大境。
而化道境，便是世間第六個大境界。
「只是半部靈訣居然還能準確劃分到某個境界？」蘇塵忍不住吐槽道。
當他聽到化道境三個字，整個心臟都是不由得顫抖了下。
早在玄界時，便聽聞過許多化道境強者留下來的遺迹，不過當時因為境界實在是弱，也沒敢探索的太過深入，為這事，蘇塵還遺憾了好久。
如今卻聽到自己以後也有機會修鍊到化道境，這怎能讓他不興奮。
「你說真的？」蘇塵甩甩腦袋，把正準備拒絕的想法驅散，明亮的眸子中閃爍著興奮，那可是化道境啊，比老爹還要高出兩個大境界啊。
「出息。」古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化道境而已，就興奮成這樣，這我要是說你以後還能成為問天境，你還不得把房子給掀了。」
「我還能成為問天境？？」蘇塵眼裡的色彩更奇妙了。
「言盡於此，到底要不要把它當作你的氣能種，就看你接下來的選擇了。」古靈手一松，那團黑色液體便漂浮在氣海中，無聲的晃動著。
「……」
蘇塵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心頭悄然掠過一抹奇特的情緒。
雖然已經打定主意要修鍊破蒼典，卻不知為何現在總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你確定你沒騙我吧？」蘇塵再次出聲詢問道，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卻說不上來。
「你要是再猶豫，我就要吞噬掉它了，反正我剛蘇醒，靈魂還孱弱的很。」古靈面帶不耐，作勢就要伸手抓向那團黑色液體。
「我凝還不成嗎。」蘇塵急忙說道，生怕他給吞噬掉。
「這不就對了，扭扭捏捏跟個娘們一樣。」古靈滿意的說道，「將它作為氣能種，我也不知道具體步驟該怎麼做，接下里就靠你自己了。」
「這可是你不可多得的機緣…」
古靈意味深長的說道，深深看了眼處於獃滯中的蘇塵。
「還要我自己來？你坑我？」蘇塵沒注意到他的神情，有些抓狂的怒吼道。
「準確的說，我會在氣海內來輔助你凝種。」古靈收起了笑容，頗為嚴肅的說道。
見狀，蘇塵也是重視起來，盤腿坐在床榻上，沒有了聚靈陣的加持，只能以普通的速度來吸納靈氣。
蘇塵接下來準備按照之前自己凝種的步驟來操作它，同樣都是凝種，即便凝聚的對象不同，到最後也必然是殊途同歸。
手裡捏了個印記，氣海內便翻滾起來，多不勝數的靈氣，如同海浪般怒吼著扑打在黑色液體之上。
這是凝種的第一步，將氣海內的靈氣全部壓縮，最後出現的精華便是氣能種。
不過蘇塵卻不必這樣做，他要將這些靈氣，全部灌注到黑色液體當中。
站在氣海當中的古靈也是被眼前這一幕給震驚到了，他當然清楚凝種的步驟該怎麼做，還不待他揭開懸念，卻沒想到蘇塵竟然直接就自己開始凝種了。
既然已經開始了，也便不能打斷，所以古靈只好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雖說蘇塵方法笨了點，但是結果卻也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只見氣海內的靈氣依舊在源源不斷的向黑色液體內涌去，而蘇塵額頭也不知何時流下了汗水，打在了衣衫上。
「聚！」
蘇塵口中低喝一聲，手裡印記變換速度也在同一時間加快。
第一個步驟已經完成，足足耗費了半個時辰，才將氣海內的靈氣盡數壓縮到黑色液體內。
仔細看去，它裡面靈能跳動，彷佛攜著巨大的能量，稍有不慎便會爆炸。
蘇塵眉頭皺在一起，他遇到了瓶頸，這黑色液體無論他怎麼控制都無法將他沉到氣海深處。
刷。
古靈似是察覺到他的難處，當下手掌一揮，黑色液體便猛然下降，橫衝直撞的落到氣海深處。
「好了，你在上面種下你的靈魂力就可以了。」古靈笑了笑，他對這蘇塵極為滿意，雖然最後自己還是出手了，不過作為法靈，這也是該盡的職責。
「怎麼它在你手中就像爹打兒子一樣，毫無反抗的意思。」蘇塵分出一縷靈魂力，向著氣海深處涌去，同時也是詫異的說道。
「我是法靈，自然可以做到。」
古靈眼裡閃過一抹失落，看著那慢慢被蘇塵靈魂力包裹住的黑色液體，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