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雪鴉島近海
兩艘戰船互相緩緩靠攏，斯維利爾站在雷霆島戰船的船頭，他當先招手衝埃文森大聲喊道，“嘿，子，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斯維利爾塔魯，我，我是計劃來找厄利爾借些食物的。你知道，現在食物緊缺，我們島上有很多家庭沒有充足的食物越冬。”埃文森隨即又向斯維利爾反問道，“塔魯，您怎麽也到這裏來了？”
“聽我，子。”斯維利爾道，“有哨兵報告稱前段時間他們見到了一支蘭蒂的艦隊。那艦隊從北方而來，並在雪鴉島做了短暫停留，最後才返回了南方的蘭蒂。”
“蘭蒂的艦隊？”埃文森問道，“他們怎麽會從北方而來？”
斯維利爾歪了歪頭，“我不知道。瑞克利爾國王派我來調查此事，他懷疑厄利爾私下裏在勾結蘭蒂人。”
“那你現在是要去找厄利爾對他進行質問嗎？”埃文森問道。
“不，我幹嘛要質問他，他愛怎麽樣怎麽樣，我也隻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斯維利爾一笑道。
“斯維利爾塔魯，你之前是從永夜島過來的嗎？”埃文森問道，“瑞克利爾還在永夜島吧？”
“當然，他在。”斯維利爾道，“瑞克利爾他正在集結各島的部隊，準備發動新一輪的掠襲。”
“在這個季節發動襲擊嗎？”埃文森感到有些意外，他繼續問道，“瑞克利爾他要進攻哪裏？”
“氣是開始變冷了，但海麵還沒有浮冰。至於進攻哪裏，瑞克利爾他也還沒有。”斯維利爾繼續道，“不過，我估計應該是金色海岸的北部和荒原的南部，或者是兩地相交的那一帶區域。那裏雖然也遭到了海水的侵襲，但據報告，那裏似乎因整體地勢較高而緣故，其產糧區和畜牧區的人們幾乎沒有受到多少的影響。”
“那裏作為進攻的目標是很理想。這個季節的風，也正是朝著那邊吹的。”埃文森道，“隻不過在返航的時候，可就要槳行了。”
“這隻是我個人的猜測。”斯維利爾道，“不過瑞克利爾之前也過，他預計那邊的居民囤積了大量越冬的食物。你知道的，現在我們斐頓最需要的也就是食物。”
“瑞克利爾國王他有要我們霜跡島也一起參與這次掠襲嗎？”埃文森問道。
“很抱歉，沒有。”斯維利爾道，“你們本身人數就少，僅有的四艘戰船還在上次對托佛利國王的戰鬥中被燒毀了兩艘，我想瑞克利爾國王他沒有通知你，一定是想讓你再積蓄一下力量。”
“好吧。”埃文森感到失望的道。
“子，你是剛從雪鴉島上回來吧？你見到厄利爾了嗎？”斯維利爾問道。
“哦！我們是剛剛從雪鴉島上回來，但厄利爾塔魯他並不在島上。雪鴉島的島民告訴我，他率領雪鴉島的艦隊去與來犯的亞梭爾人交戰了。聽，亞梭爾人還在海上擊敗了他。他目前也還沒有回到島上，不知所蹤。”
“來犯的亞梭爾人？亞梭爾人還在海上擊敗了他？！厄利爾他不知所蹤？”斯維利爾驚訝的連聲道，“你是聽哪個白癡的，這怎麽可能！亞梭爾人不善遠航，而且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夠追上我們的戰船的船隻。難道他們用他們那些可憐的漁船擊敗的厄利爾嗎？”
“是這個漁夫告訴我的。他見到了戰敗逃回島上的雪鴉島士兵。”埃文森指了指漁夫，而後他又指著拖在星光號後麵的雪鴉島戰船道，“那艘船是厄利爾的，厄利爾的戰士就是乘它逃回來的。不過船上的戰士在回來後卻都死掉了。據戰士告訴島民的話，他們他們自己的死因是因為中了亞梭爾人的詛咒。”
斯維利爾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星光號後方拖曳著的船隻，他以難以置信語調道，“子，你那些戰士受了詛咒？”
“是的，那些戰士在死前是這麽對他們的島民的。”埃文森道，“他們確實也死的很奇怪。”
“那些戰士是不是被什麽給嚇傻了，竟出了這種胡話。”斯維利爾繼續盯著雪鴉島戰船道，“那艘船確實是厄利爾的戰船。子，難道那船上麵一個活著的戰士都沒有了嗎？”
埃文森在看了一眼漁夫後，向斯維利爾道，“沒有了。而且船上麵盡是些屍體，有雪鴉島戰士的，還有很多鳥類的。”
“還有鳥的屍體？”斯維利爾好奇的問道，“為什麽會有鳥的屍體？”
“我也不清楚。大概也是因為亞梭爾人的詛咒的緣故吧。”埃文森停頓了一下道，“斯維利爾塔魯，既然厄利爾塔魯他不在島上，你不如就和我一起返航回永夜島去吧。我正要去那裏見瑞克利爾。”
“你去見瑞克利爾幹什麽？”斯維利爾問道。
“就是去向他匯報一下，這些事情厄利爾戰敗的事情。”埃文森想了想道。
斯維利爾想了想，而後搖頭道，“子，這件事你自己去就好了。我既然都已經到這裏來了，我想我還是去雪鴉島上看一眼吧，我想看看雪鴉島被淹成什麽樣子了。”
“塔魯您確定要再到雪鴉島上看一看嗎？”埃文森問道。
斯維利爾點了點頭道，“當然。”
“好吧，我們就不同你一起去了。我要盡快趕往永夜島。”埃文森道，“我還有些話想對瑞克利爾。”
“等一下，埃文森。”米基查蘭突然插嘴對埃文森道，“我想我們最好還是同斯維利爾塔魯一起再去下雪鴉島看看吧。”
埃文森正遲疑間，斯維利爾忽然開口道，“我們不過是再去看看雪鴉島受海水侵襲的情況，女賢，你們之前不是都已經去過了嗎。那也沒必要再去了。”
“斯維利爾塔魯的沒錯，米基查蘭女賢。我們也剛從島上下來，沒必要再去一次了吧。”埃文森向米基查蘭道。
“我還想再去看看。”米基查蘭認真的對埃文森道，“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埃文森從米基查蘭的眼神裏感到了她的堅持，他思考了一下想到，米基查蘭似乎是想再去找尋一下雪鴉的征兆這個事情的痕跡。
“你若是感到為難，那我就乘斯維利爾塔魯的船去好了。”米基查蘭見埃文森麵露難色，她轉而對斯維利爾道，“斯維利爾塔魯，您不會拒絕我與您同行吧？”
“嗯”斯維利爾本想拒絕，但在他猶豫了一下後還是道，“不會，女賢，我怎麽會拒絕與賢者同行呢。”
“這樣的話，好吧。”埃文森猶豫了一下，轉而答應了下來，他道，“那這個妖女和她的狗，還有她的女仆也都和女賢你一起去嗎？”
“她們和我一起。”米基查蘭道。
“好吧。”埃文森道，“那我們就分頭行動吧。”
在登上雷霆島的戰船前，米基查蘭湊近到埃文森的身邊，悄悄的向他道，“看管好這個漁夫，埃文森，我覺得他很可疑，我不信任他。”
埃文森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在米基查蘭邁過了船舷的同時，埃文森忽而又主動靠近米基查蘭，他在她的身邊聲的向她道，“請等一下，女賢。我給你一樣東西。”
米基查蘭看到埃文森回身取下了背上的背袋，並將背袋連帶著裏麵的物品一並遞了過來。米基查蘭伸手去接過埃文森遞來的背袋的同時，她聽他聲的道，“女賢，這裏麵是真實之眼。塔魯之前讓我交給席柏麗絲的。”
“那你應該交給她，而不是給我。”米基查蘭低聲道。
“女賢，這件東西似乎並不像看起來的那樣簡單。我想您能幫我繼續研究研究它。當您弄明白這件東西後，我想您再把它交給席柏麗絲也不遲。”埃文森道，“您知道，我不信任她。”
“埃文森，我不太明白。”米基查蘭偷偷看了一眼正在翻過船舷的席柏麗絲，聲向埃文森問道，“你怎麽就這麽不信任她？她隻不過是一個孩，她沒有那麽多的心思。”
“她是個孩不錯，但她畢竟不是斐頓人。而塔魯也或多或少的因為她給的信息，才被困留在了嘉蘭。基於這兩點，我實在沒辦法信任她。”埃文森道。
米基查蘭無奈的點了點頭，道，“好吧，我會保管好這樣東西的，如果真有什麽意外的發現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埃文森點了點頭，而後反身離開了船舷邊。
待米基查蘭一行登上斯維利爾的戰船後，兩艘斐頓戰船分離，星光號乘風駛遠。
斯維利爾看了看安靜的蹲伏在席柏麗絲身邊的諾希比，而後向米基查蘭問道，“這龍心獵犬的主人，就是那個殺死雪熊救了弗裏德利爾的斬熊者吧？”
米基查蘭點了點頭。
“這很有趣，龍心獵犬向來是它們去挑選主人，而不是人們去挑選它們的。”斯維利爾道，“看樣子，她有著獨特的魅力吸引了這隻獵犬追隨她。”
“或許吧。”米基查蘭道。
斯維利爾看米基查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走近她聲的問道，“女賢，我其實想問你，你為什麽非要再隨我的船去一趟雪鴉島呢？”
“我和你的目的一樣。”米基查蘭抬頭看了看斯維利爾，而後道。
“和我一樣？”斯維利爾愣了一愣，“難道你也是想去看看雪鴉島被海水侵襲的情況嗎？”
“斯維利爾塔魯，你在聽到埃文森了厄利爾塔魯並不在島上的消息後，卻依然堅持要到雪鴉島上來，難道你真的就隻是為了看一眼被海水侵襲了的雪鴉島嗎？”米基查蘭問道。
“是啊”斯維利爾有些遲疑的道，“就是為了這個。”
“我想你一定是也得知了什麽吧。也許是從某位大賢者那裏。”米基查蘭看著斯維利爾道。
斯維利爾看了米基查蘭一陣，轉而尷尬一笑道，“畢竟是位賢者，真是瞞不了你。”
“你為雪鴉的征兆而來的是嗎？”米基查蘭問道。
斯維利爾點了點頭，道，“是的。”
“雪鴉的征兆，那到底是什麽？”米基查蘭問道，“它已經發生了是嗎？”
“已經發生了？不可能已經發生了吧。”斯維利爾有些困惑的道，“雪鴉的征兆，沒人真正知道那是什麽。但是據，一旦它出現了，那就意味著毀滅。”
“埃文森差不多也是這麽的。”米基查蘭道。
斯維利爾感到意外的向米基查蘭問道，“埃文森也知道這個事情？”
“他當然知道。”米基查蘭道。
“是您告訴他的？”斯維利爾問道。
“不，是他告訴我的。”米基查蘭道，“我之前並沒有聽過這個。他知道是因為他的導師是迪爾嘉女賢。”
“哦！原來是這樣。他剛剛還是來找厄利爾借越冬的食物的。這個混蛋子。”斯維利爾停頓了一下，轉而向米基查蘭問道，“你們為什麽要隱瞞這個事情呢？”
“斯維利爾塔魯，你不是也在隱瞞嗎？”米基查蘭反問道。
斯維利爾尷尬一笑搖了搖頭，他旋即繼續問道，“那你們剛剛在島上找到了什麽？發現了雪鴉沒有？”
“根本就還沒有發現什麽雪鴉。”米基查蘭道，“一切如你所看到的一樣。我們隻發現了一艘裝滿屍體的船，還有一個有點奇怪的漁夫。”
“既然你們還沒有親眼見到雪鴉，那為什麽就決定返回了呢？”斯維利爾問道。
“那個漁夫告訴埃文森，雪鴉飛走了，而厄利爾是去追尋雪鴉的蹤跡才遭遇到的亞梭爾人。”米基查蘭道。
“什麽，那個漁夫見到雪鴉了？”斯維利爾感到意外的問道。
“他他看到了雪鴉，是長了白色羽毛的烏鴉。”米基查蘭道。
“這很奇怪”斯維利爾道，“這和我聽到的描述並不一樣。”
“斯維利爾塔魯，你和埃文森都在互相隱瞞著知道“雪鴉的征兆”這件事。但我認為，你們其實沒有必要這樣互相隱瞞。”米基查蘭道。
“為什麽這麽？”斯維利爾問道。
“因為你們都是斐頓人。”米基查蘭道，“難道在這個事情上，你們還要為各自的利益考慮，而互相提防對方嗎？你們是不是都在想，誰先發現了雪鴉的征兆，就可以先於其他的島做出反應？”
“這，也不完全像女賢你的這樣。”斯維利爾道，“其實雪鴉的征兆這件事情，畢竟關乎到末日的來臨。我認為還是不要輕易的出口比較好。”
“海水已經上漲成這個樣子了，難道還非要用一個征兆來證實，這是就是末日嗎？”米基查蘭問道。“對於不斷上漲的海水，人們都感受到了恐懼，人們都在害怕，所有島民也可以預想斐頓在不久的將來或許會被海水淹沒，並毀於一旦。”
“女賢，你分析的沒有錯。”斯維利爾對米基查蘭聲的道，“但現在大多數人，甚至大多數塔魯卻並沒有那麽想，他們更願意相信，海水的上漲隻是暫時的。這隻是海洋女神在發怒，等海洋女神的怒氣消了，海水也就自然的會回落下去了。”
“斯維利爾塔魯，我理解你作為雷霆島塔魯是要為自己的島民考慮。但是萬一你證實到雪鴉的征兆出現了，我想你最好還是能將這個事情公之於眾，讓整個斐頓都知曉。”米基查蘭道。
斯維利爾想了想道，“我很難去那麽做，女賢。我想埃文森也一定不會那麽做。如果將這個事情公之於眾，搞的人盡皆知，這不但不會拯救斐頓，反而會立刻讓斐頓陷入恐慌和混亂。到時候，恐怕誰都沒辦法再安撫住人民了。”
“斐頓人需要麵對現實，人人都需要。”米基查蘭道，“瑞克利爾下令在這個季節集結各島部隊準備出征，也正是因為他看到了斐頓諸島正被海水慢慢吞噬的現實吧。他也許並不知道雪鴉的征兆這件事，但他卻明白，現在的斐頓人不止是需要財寶和食物了，我們還需要更多的土地。”
“是的。女賢你很聰明。”斯維利爾道，“斐頓各島中的山地雖高，但沒辦法養育更多的人。我們的確需要去掠奪土地。”
米基查蘭點了點頭，道，“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想法，你是想先確認雪鴉的征兆是否發生，然後再來謀劃下一步的行動。如果雪鴉的征兆確實發生了，那就意味著海水真的會一直上漲，基於這個情況，你便會帶領著你的島民搶先遷移到這次新掠奪來的土地上去，以便先入為主。”
“哦，女賢，你出了我的心思。”斯維利爾道，“如果弗裏德利爾還在這裏的話，真希望他能和我聯手去做搶占土地的事情。實話，我喜歡他的辦事風格。”
“如果埃文森能有弗裏德利爾一半的判斷力，也許霜跡島會和雷霆島聯手的。”米基查蘭道。
“那個混蛋子。真不知道他成在想些什麽。”斯維利爾道。
“斯維利爾塔魯，實話，埃文森見到的那個漁夫，我總覺得他哪裏不太對。”米基查蘭道，“不過，那個漁夫所的話語又卻是真實的，厄利爾的戰船上的戰士確實都像他的那樣死掉了。”
“女賢，您想的是？”斯維利爾困惑的向米基查蘭問道，“厄利爾船上的戰士，確實是中了亞梭爾人的詛咒？”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斯維利爾塔魯。恰恰相反，不知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叫阿卜蘇蛇密會的組織？”米基查蘭看著斯維利爾認真的問道。
“阿卜蘇蛇”斯維利爾想了想道，“這個名字聽起來很陌生，女賢。你為什麽會問起這個？”
米基查蘭看了看席柏麗絲和米利卡後道，“之前我們到了蘭蒂，那裏有一個病重將死的人，他和雪鴉島船上死去的戰士一樣，都是身上長滿了膿瘡。我想他們應該是由同一原因造成那個樣子的。他在死前曾對斬熊者，他是中了阿卜蘇蛇密會的毒才變成那個樣子的。”
“中毒？”斯維利爾道，“這麽厄利爾的戰士其實應該是因為中了毒才死掉的了？”
“應該是的。”米基查蘭道，“但是那個漁夫，那些戰士在臨死前告訴他，他們是中了亞梭爾人的詛咒才變成那個樣子的。”
“也許那些戰士並不知道他們自己是怎麽死的。”斯維利爾想了想道。
“也許吧。”米基查蘭思考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