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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衝雲觀

  在姚平的提醒下,十餘名戰士紛紛取了兵刃在手,轉向四下警戒。姚平則和陳大花一起攙扶著屈順迅速趕到戰士們的中間。


  然而在原地警戒搜索了一番後,戰士們卻並沒有發現敵人的蹤影,隨後在姚平的提議下,一行人轉而迅速離開了這裏。


  一眾人邊走邊繼續觀察四周山林中的情形,然而直行至色將暗,一眾人也始終都沒有見到任何人影。於此,一些戰士也不禁開始慢慢鬆懈了戒備。雖然姚平一再向大家提醒要格外心,但在太陽被山峰遮蔽之時,戰士們還是決定在一處相對平坦鬆軟的草地上進行搭帳,以備過夜。


  在兩名戰士的幫助下,姚平很快便用背負的毛毯搭起了一個狹的帳篷。狹的帳篷隻能容下兩人入內,姚平讓陳大花和酈君到其中休息,而他則和屈順守在帳篷外。


  “我夜裏來值守吧?”姚平向戰士們道。


  “不用你,和昨日一樣,我們輪流夜守,你們安心休息就是。”一名老戰士道。


  “好吧,那就有勞諸位了。”姚平猶豫了一下後開口道。


  “瓶子,你這山裏的人們,他們怎麽生活的?”屈順在帳篷外坐著,他望著遠處一座尚被餘暉照耀的山峰向姚平道。


  “山裏的人啊,那跟我們一樣,就那麽活唄。”姚平轉而問道,“順子,你怎麽突然問起來這個了?”


  “也不怎麽。”屈順緩緩平躺倒了草地上,他轉而看向了另一處的山脊道,“我就是好奇。”


  姚平一笑問道,“順子,那你覺得這有啥可好奇的?”


  “瓶子,我就想,你這如果東邊兒的海水它就這麽一直不斷不斷的往上漲,那這一帶的人,他們是不是都得跑到高處去,跑到那山上去才能活下來了?”屈順問道。


  “若這裏也發了水,那人們是得往高處跑,不過上這山可不一定就是高處。”姚平看著遠處的山脊道,“俗話,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若是沿著大河逆流而上去,那才叫高處。咱伊洛河自西向東奔騰萬裏,人也自然知道那西邊的土地是要比東邊的土地要高的多的,要不然大河的水它怎麽一直往東流注入海裏呢。”


  “瓶子,你的那太遠了,我的就是近處的事兒。”屈順道,“就這大山附近吧,如果這山下一圈都被水給圍了,那大山附近的人們是不是都得往這山上跑?”


  “嗯”姚平想了想道,“若是被海水圍了,那他們是得上山。”


  “可是山上沒辦法種地啊。”屈順道,“人們跑上山上去是不會被淹死,但是他們要怎麽活呢?都像咱以前似的去山上逮野雞?”


  “哦,原來你剛才問山裏的人是怎麽活,是琢磨的這麽個事兒啊。”姚平躺在草地望著漸露星辰的空想了想而後道,“若是人們都跑到山上去了,而山上的野果又養活不了那麽多人,我想那將會有很多人被餓死,困死在山上吧。”


  “嗯”屈順想了想道,“哎,瓶子,你會不會有一,海水就這麽慢慢的給漫到孤鶩郡去?漫到咱帝都洛川去?”


  “這我哪知道啊。”姚平道。


  “萬一海水就給漫過去了呢?”屈順問道,“你萬一海水漫到帝都那邊去了,是不是子也得沿著大河向高處跑?”


  “萬一真漫過去了,就算是子那也得跑啊。”姚平轉而問道,“我順子,你琢磨這些幹什麽呀?”


  “哎,也沒什麽,我就是有點想家了。”屈順道。


  “你才出門幾個月啊。”姚平轉而輕歎息了一聲道,“順子你可比我好多了,我這離家幾年好不容易攢了些錢,千裏迢迢的回家準備去過日子去呢,結果我卻連家都沒能再見上最後一眼,家就讓大水給淹了。”


  “真邪門,瓶子,你這大水當真是像人們的那樣,是被西邊那個叫什麽孫兒帝國的給鼓弄起來的?”屈順轉而問道。


  “不是什麽孫兒帝國,是亞梭爾帝國。哎,算了,你還是趁早睡覺吧順子。”姚平道,“你好好睡一覺,做個好夢,也許明海水就退了呢。”


  “我睡覺從來不做夢。”屈順道。


  “春夢也不做?”姚平問道。


  “嘿嘿嘿”屈順傻笑道。


  “順子,我你可別睡那麽死,我很擔心酈姑娘的那個偷看我們的那個人,他還有同夥。”姚平聲道,“我怕他們晚上會趁黑來劫財害命。”


  “這王土之上哪有那麽多劫財害命的人,這又不是你的那關外西域。好了瓶子,你也別太擔心了,咱可還有十幾個兵爺護著呢,那些哥們兒不僅身強力壯還有刀有箭,若真有幾個劫道的悍匪,也該被嚇跑了。”屈順道,“你就安心睡覺好了,萬一真有什麽動靜啊,我喊你就是。”


  姚平望向四周沉思了片刻,當他再想話的時候,躺在草地上的屈順已然打起了呼嚕。


  姚平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將卷起的布毯蓋到屈順身上後,他枕了水囊,蜷縮抱著“影切”即也睡去了。


  第二一早,姚平在一陣嘈雜聲中猛然醒來。他睜眼便是一個激靈,而後忽的坐起了身來。猛地坐起了身子的姚平先是感到了一陣頭暈目眩,隨後他看到,此時幾個戰士正驚慌失措的查看著周圍的灌木叢。


  “怎麽了?”姚平當即握住“影切”,他迅速的站了起來,向附近一個四下搜索的戰士問道。


  “帳帳帳篷裏的那三個兄弟,他們不見了”戰士驚魂未定的道。


  “啊?不見了?”姚平驚訝的四下一望,他立刻轉身叫起了屈順,而後又迅速轉向了一旁帳篷。


  當撩開帳篷的帳簾後,姚平大驚失色,他看到,這個帳篷裏早已沒了陳大花和酈君的身影,帳篷裏已是空空蕩蕩。


  “花花!酈君!”姚平叫喊著急忙退出帳篷,他驚慌的向四周尋去。


  屈順在看到姚平的反應後,急忙的鑽向帳篷內看了一眼,也頓時傻了眼。他在隨著姚平大喊了幾聲陳大花和酈君的名字後,即慌張的向姚平問道,“瓶子,這怎麽回事?!她們人呢?!”


  “不知道。”姚平環顧著四周緊張道,“順子你有傷,你在這別動,我去遠處找找她們。”


  著,姚平便快步隨著幾個戰士一同向營地外尋去。


  戰士們呼喊著同伴的名字,姚平呼喊著陳大花和酈君的名字,但是幽寂的山穀裏除了清脆的蟲鳴鳥叫外,再無它音回應。


  屈順呆在營地附近茫然搜索了一陣,隨後他忍著傷痛,即也向姚平去的方向緩步尋了過去。正當屈順向著一側林中呼喊陳大花的名字的時候,他見到,姚平此刻竟突然的從密林中衝了出來,並飛速的向他跑了回來。


  “瓶子,你”


  不等屈順開口把話完,姚平便朝他大聲叫道,“順子,快跑。”


  姚平在趕到屈順身邊後,一把扛起屈順的一支胳膊,即迅速的扛著他穿過營地向反方向快步逃去。


  “怎麽回事,瓶子。”屈順咬牙慌張跑了一陣後向姚平問道。


  “那邊有人。”姚平朝後瞥看了一眼,他邊奔跑邊道,“有一群站在樹上的花臉怪人。”


  “花臉怪人,媽的,那花花和酈君一定是被他們給擄走了。”屈順按住姚平攬著自己的手道,“我們得去救她們。”


  “怎麽救!他們在那片樹林裏就有五六十個人!還都手拿著長矛。”姚平焦急的繼續拉著屈順往前跑著道。


  “管他的,跟他們拚了!”屈順喊著試圖甩開姚平的胳膊向後折返。


  就在兩人拉扯爭論之時,他們同時隻覺腳下猛然一空,即而雙雙從跌下了一個山坡。


  在山坡上翻滾跌落了一陣之後,姚平和屈順兩人狼狽的趴倒在了土坡下的灌木叢中。


  屈順咬牙按住因剛才跌撞而崩裂的傷口,繼續對姚平道,“瓶子,我們得去救她們,把你的刀給我,我豁出去給他們拚了。”


  姚平咬牙起身,他從一旁撿回了脫手的“影切”後抬頭看了看跌落下來的那道山坡,山坡不算太陡,也不算太高,但卻是難以再爬回去了。


  “順子,別光拚了,想救人”姚平摸了摸摔傷的手肘,看著山坡道,“咱得想辦法才行。”


  屈順隨後在姚平的攙扶下站起了身來,他望著山坡開口道,“想什麽辦法啊,等想出來辦法花花和酈君怕都沒命了,不行,我得趕緊去救她們。”


  姚平在等屈順稍稍冷靜後,轉而向他問道,“順子,你那些人他們若是想謀財害命,那為什麽他們不在夜裏把我們都給殺了,然後拿走錢財呢?他們費那麽大勁把花花和酈君,還有那幾個兵士給無聲無息的擄走,那是圖什麽呢?”


  “這”屈順琢磨了一下問道,“他們圖色啊!”


  “你傻啊,圖色還抓那三個戰士幹嘛!”姚平道。


  兩人正談話間,隻聽山坡上傳來一聲驚叫。他們齊齊抬頭看去,但見一手持弓箭的臨澗戰士此時正也從山坡上滑跌了下來。


  姚平急忙上前將那跌落的戰士迎住扶起,而後向他問道,“那些人他們追過來了?”


  “他們追了一陣。”弓手戰士慌張的看著跌落的山坡道,“但應該沒追到這裏。”


  “你的其他弟兄呢?”姚平問道。


  “我和他們跑散了。”戰士扶著頭道。


  姚平向四下林間望了望一陣,確不再見有人來。


  “瓶子,咱們現在怎麽辦,你個話吧。”屈順也在看了看四周後道。


  “找路回去,咱得先和兵士們匯合,然後再試著摸找到那幫怪人的老窩裏去,花花和酈君應該就在那裏,咱們去那裏看看能不能找機會把人給救出來。”姚平道。


  “行,那咱就快走吧。”屈順焦急的道。臨澗戰士也會意的衝姚平點了點頭。


  三人隨即繞著山坡找路心前行。臨澗戰士在前撥開繁茂的灌木枝條,姚平則攙扶著屈順謹慎的觀察著四周的情形。


  然而穿過崎嶇的山石,在山中繞行探索了一陣之後,三人卻遲遲沒能找回到他們之前的宿營地。


  “迷路了?”屈順環顧四周的密林開口問道。


  “方向沒錯啊,就是這邊的林子有點密,看不見山頭了。”姚平向四周搜索了一下後道,“順子,你在這先坐會兒,我爬到那邊那顆大樹上去看看山勢。”


  姚平著便朝著一顆多枝的老樹走了過去,他手腳麻利的很快攀爬上了樹。立於樹梢,姚平視線越過了附近密林的阻礙,瞭望向了遠方。


  正當姚平四下瞭望,試圖找到營地所在以及陳大花和酈君的蹤跡的時候,他忽而看到,就在不遠處的一座山上,那裏原本繚繞的雲霧突然間消散開了。消散開的雲霧使得那山露出了真容,姚平注目仔細看去,他發現,就在那散開的雲霧之下,在那陡峻的山峰之側,竟然露出了一座翠頂青瓦的清雋廟宇。


  “那廟宇難道是衝雲觀?”姚平遲疑了一下想到。想到這裏,姚平立刻仔細的觀察起了附近的山林,不多時,他便在山林之中捋明了一條去往衝雲觀山腳下的路徑。


  捋明了路徑的姚平準備爬下樹幹,而就在他準備下樹之時,他即發現那山上的雲霧又聚,繼而將那一座座廟宇連帶著山體一同遮蔽起來了。片刻之後,姚平驚訝的發現,那廟宇所在的整座山都似藏進了雲霧裏,而消失不見了。


  “順子,走,我看見衝雲觀了。”姚平跳下大樹即奔向屈順並對他道,“我們去那裏求援。”


  “你看到衝雲觀了?”屈順驚訝的道,“我們再去那裏求援,會不會來不及,花花她們”


  “衝雲觀的羽士們一定了解這附近山民的情況的,我們可以找他們幫忙,也許我們還能碰見柳恩哉和展野他們。”姚平將屈順從地上拉起,並將它的手臂攬到自己肩上後道,“快走吧,事不宜遲,我們若能在那找見柳恩哉和展野,那救人也更有把握了。”


  山路蜿蜒曲折,在姚平帶領下,臨澗戰士也隨著他們一路心的摸索來到了那座隱蔽於雲霧之間的山峰之下。


  在雲霧繚繞的山腳下,臨澗戰士和姚平四下探找了好一番,才恍然找到了一座飛簷翹伸,頗具仙韻的山門。在那山門石牌坊座下,也便是一條通往山上去的山路。


  走至山門下,姚平定眼向其上看去,他見那牌坊石門上並未刻寫觀名,也並未在山門兩側刻寫其他,唯獨在石匾上鐫刻清秀的“玄牝”二字。


  “玄化。”屈順念道。


  “順子,遇到不認識的字,你別念出聲就沒人知道你不認識了。”姚平對屈順道。


  “玄乎。”屈順又念道。


  三人拾階而上,沿著曲折的山石路向山上不斷走去,在路過了一處景色如畫山澗瀑後,三人來到了一座山亭中。


  將屈順扶坐於亭中後,姚平對他道,“順子你有傷在身,不如你和這位兄弟就在這裏等我,我自個先行快步上山去到那觀中找找看有沒有柳恩哉和展野。”


  屈順正欲回答,他但見遠處山道赫然立著一個和山下一模一樣的牌坊。


  “玄乎。”屈順念過牌坊上的字後道,“瓶子,怎麽這山上這麽多玄乎牌坊?”


  姚平遲疑的轉頭望去,隨後他即也看到,在不遠處,確是有一牌坊,而那牌坊也正如山下的那個一模一樣。


  “別管那麽多了,我上山去看看,你們就在等我音信。”姚平遲疑了一下後即向屈順和那名士兵了一聲,而後快步衝上了山道。


  山道曲折,拾階而上,姚平登攀了一陣後,猛然發現了一處景色如畫的山澗瀑。他不及多想,繼續上山。在又攀爬奔跑了一陣後,姚平氣喘籲籲的抬頭看到,在這蜿蜒的山路上竟還修有一座與方才亭一樣的亭子,裏麵正晃動著兩個人影。


  疾步趕至亭附近後,姚平抬眼向亭子看去,但這一看卻差點驚掉了他的下巴。姚平看到,眼下在亭中坐著的,竟就是屈順和那個臨澗的戰士。


  “屈順”姚平驚愕的看著坐在亭子裏的屈順癡癡道。


  屈順回身看到姚平竟從山下跑了上來,他不禁驚愕的問道,“瓶子,你不是上山去了,怎麽又從山下麵上來了?”


  姚平茫然的看了看自己身後的路,又望了望上山的路,他困惑的道,“我明明,明明是從那裏一直往山上爬的啊,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你剛剛是不是從岔路又跑下山去了?”屈順不解的看著姚平道,“你迷路了?”


  “沒有啊”姚平走至屈順身邊,伸手捏了捏他而後道,“真是怪了,怎麽回事?我可是一道下坡都沒有走,一直在向上爬的啊。”


  “這山上雲霧繚繞的,會不會是你遇到了什麽霧瘴了。”屈順想了想道,“我聽在山上遇到霧瘴,就好比夜晚遇到鬼打牆一樣。”


  “別拿妖魔鬼怪來嚇唬我啊,順子。”姚平看了看四周道,“再,這裏乃是羽士們的清修之地哪來的什麽霧瘴和鬼打牆。”


  姚平話音剛落,他自己便想起了之前他在樹幹上看到的那一幕,這整座山,確是被奇怪的雲霧繚繞著的。隻是眼下自己置身於雲霧之中,又隻顧得看腳下的上山路,反而忽略了四周的雲霧。


  “真是奇怪了。”姚平向山中遠處的白茫茫的雲霧看著道,“可就算是有雲霧,我腳下的山路那一磴一磴的石階確實都是向上的啊。”


  “那叫錯覺。”屈順道,“遇到鬼打牆的人還都認為自己一直是朝一個方向走得呢,實際上那人都是在原地畫圈,和你這一樣。”


  “不可能”姚平低聲道,“這怎麽可能”


  正當兩人談話間,屈順但見此刻從牌坊之後的山路上走下來了一個人。那人步態輕盈,身姿綽約,手持拂塵,白衣青領,頭戴發冠,正是一個麵容清秀的女冠羽士。


  “瓶子,你看。”屈順直勾勾的看著那羽士道。


  姚平回身即看到有女冠羽士走下了山來,於是他驚喜的匆忙迎上了前去。


  在走近那女冠羽士後,姚平抱拳行禮而後開口對其道,“這位道長,敢問此處清修之地可是衝雲觀?”


  “正是。”女冠羽士停下了輕盈的腳步,她聲音柔慈的向姚平緩緩道。


  姚平一聽不禁忙,“道長您一定就是這衝雲觀中的得道師了吧?請道長您幫幫我們吧,我的朋友傷勢嚴重,而我們的其他幾位朋友則被這山嶺中的惡人給擄了去了。”


  女冠羽士麵色從容,她在對姚平微微笑著輕輕點了點頭後,便從姚平身邊輕盈的走過了。


  她徑直的來到了屈順的身前。在屈順的身前,那女冠羽士也並未查看屈順的傷情,她隻是在細看了屈順的麵色片刻後開口道,“這位善主,請隨貧道入觀療傷去吧。”


  “道長,我媳婦被山裏的那幫混球給擄走了,求道長幫幫忙,求你救救她啊。”屈順在愣了一下後忽而對女冠羽士開口道。


  女冠羽士輕輕抬了抬手,而後麵帶淺笑的道,“善主莫要著急,這山中擄人之事,也非首次發生了。那些擄人的山民雖然歹惡,但並不會害人性命,善主且先安心。而至於救人之法,待到觀中,貧道也自會予諸位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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