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有孕

  楚晴嵐轉頭望著慕榕,半埋怨地好言相勸,「姐姐妳也真是的,一家人哪有什麼隔夜仇?都什麼時候了還跟王爺置氣?」

  看似在打圓場,反話卻說得句句到位,這白蓮花是多怕她能逃過一劫,起死回生啊?

  慕榕不禁冷笑,人既然都到齊了,也不需要再拖延下去,是時候做個了結。

  她可沒天真到認為墨景熙派府醫是要為她洗刷冤屈,一證清白。

  從他進門時的態度就知道了,只怕他早就存了先入為主的心思,想抓她個罪證確鑿吧。

  在楚晴嵐細細的安撫下,墨景熙怒意倒是平緩了幾分,輕攬著她的肩,皺眉道,「妳這幾日身體不適,不是讓妳待在晴雅苑少走動了,怎地這麼不聽話?」

  言語中的寵溺,任誰都聽得出來是差別待遇。

  慕榕呵呵一笑,用同樣溫和的語氣,裝模作樣的說道,「多謝妹妹仗義直言,妳也知道我是被妳夫君誣陷的,特地趕來幫我洗刷冤屈啊?真是感激不盡。」

  楚晴嵐聞言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她是在表現自己的雍容大度跟體貼好嗎?誰要幫慕榕仗義直言了?

  要不是要費心維持在墨景熙心目中完美的形象,她恨不得一腳踩死這落水狗,讓這女人永世不得翻身。

  「姐姐.……還真有閒情逸緻開玩笑。」楚晴嵐蹙起眉心,婉轉地說道,「姐姐,您還是給府醫看看身子要緊,若是真的.……也當保重身體。」

  慕榕也不言語,只似笑非笑的的看著楚晴嵐,盯得她心裡直發毛,說不出的忐忑。

  按照過去交手的經驗,慕榕一向急躁衝動,屬於易怒體質,直腸子的個性很容易被拿捏。

  以往楚晴嵐只要隨便讓人去跟慕榕挑唆幾句,她就會傻呼呼的上當,氣沖沖地來找自己麻煩。

  墨景熙「恰巧」目睹了幾次慕榕在人前斥責楚晴嵐的惡形惡狀,不知不覺就更加厭惡起她的任性刁蠻。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心中對慕榕的偏見,正是楚晴嵐親手一點一滴的埋下。

  過去屢試不爽的招數,如今卻好像石子投進水裡激不起浪花……

  眼前的慕榕就像是換了芯子,雙眼從容淡定,彷佛把楚晴嵐內心的彎彎繞繞都看了個透徹。

  不過那又如何?只要王爺是向著她的,慕榕就算看穿她的心計,也成不了什麼事。

  楚晴嵐乖巧地退出墨景熙的懷抱,安分的站在他的身旁,溫柔恭順,等著看好戲上場。

  墨景熙心神稍定,沈聲道,「好話不說第二遍,是與非,府醫一看便知。若妳當真是清白的,本王自也不會冤枉了妳。」

  他自認處事公道,慕榕卻揚起被打腫的臉蛋,嘲諷道,「好啊,如果我是冤枉的,你讓我打回來?」

  慕榕篤定的態度,讓墨景熙原本被怒火燒得千瘡百孔的心,突然間升起一股微弱的希望。

  說不定真的是他誤會了慕榕?可能她真的沒有偷人,一切只是巧合?

  如果真的是這樣就最好了……

  墨景熙沒有理會慕榕的出言不遜,連聲催促道,「陳府醫,還在等什麼?」

  「是。」陳府醫拱了拱手,微乎其微地跟楚晴嵐交換了一個胸有成竹的眼神。

  這些小動作落入慕榕的眼底,她冷冷一笑,看來陷阱都挖好了,就等她一腳踩進去。既然對方有備而來,她也只能將計就計,如楚晴嵐所願了。

  反正死豬不怕滾水燙,事已至此,該來的總是避不掉,大不了把這陷阱捅成天坑,大家一起同歸於盡。

  慕榕安之若素地坐下,伸出皓白的手腕,還不忘難分難捨的瞅了那些價值連城的飯菜一眼。

  白花花的三百兩銀子就這麼浪費了,早知道多吃上兩口也好啊。

  朱兒:小姐妳的出息呢?

  慕榕:都給餓沒了。

  陳府醫躬身道,「王妃娘娘,得罪了。」將一方絲帕覆上慕榕的手腕,伸出三根手指,分別搭在寸、關、尺三處,仔細切脈。

  從寸至尺,有如行雲流水,依次清晰的把到跳動有力的脈象,來回遊走,圓滑如珠……

  陳府醫沉吟了許久,臉色越來越凝重,數度欲言又止。

  「如何?」見陳府醫久久不語,墨景熙早已按捺不住,心急的走向前查看。

  楚晴嵐垂手立在一旁,美眸中閃爍著幸災樂禍,靜靜等待著足以毀滅那女人的一刻到來。

  今日之事,她籌謀已久,有十足的把握慕榕絕無可能再逃過一劫。

  果然,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全在楚晴嵐的意料之中。

  陳府醫站起身來,花白的鬚髮都在顫抖,噗通一聲就雙膝跪地,咚咚咚的連磕了三個響頭,「老臣無能,求王爺饒命……」

  他顫巍巍的連聲告饒,慕榕看著都疼得慌,老先生年紀都一大把了還這麼激動,不怕把腦袋磕傻了?

  「陳府醫,我莫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她故作驚訝地捂著嘴,旋即憂傷地垂下眼眸,「就算是也不賴你,就當是我命薄吧,你無須如此驚慌。」

  誰都沒看見她眸底閃過一抹譏誚。

  「說,恕你無罪。」墨景熙不理會慕榕裝模作樣的插科打諢,一股涼意從內心深處油然而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陳府醫始終低垂著頭,斟酌再三,終於吞吞吐吐地說出他的診斷,「王妃娘娘她……已經有孕,且二月有餘。」

  雲霄負手而立,修長的手指微微一緊,眉心已然有淺淺的蹙紋。她到底在搞什麼?

  「有孕?」

  滿室寂靜之中,朱兒率先驚呼出聲,她雙腿一軟,跪坐在慕榕腳邊,滿臉驚愕。

  不對呀……小姐是什麼時候跟王爺圓的房?

  身為貼身婢女,她連這種事都不知道,也太丟人了吧?

  再說了,小姐有孕不是應該開心的大事嗎?為什麼王爺一副要砍人浸豬籠的樣子?

  慕榕不禁扶額,十分敷衍地摸了摸朱兒的頭。妳笨不賴妳,是小姐無能,沒錢買豬腦給妳補腦。

  雖然早有猜測,墨景熙依舊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原本燃起的一絲絲希望被狠狠掐滅,臉色難看至極。

  楚晴嵐內心暗笑,從雲端跌落谷底,王爺的失望越大,怒火就會更盛,這正是她最想看到的一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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