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乖乖躺好
氣氛正靜謐溫馨,某個不長眼的家夥冒冒失失地回來了。
赤炎還來不及攔阻,白辰已經抬手敲門,急匆匆地喚道,“主子,該換藥了。”
慕榕動作一頓,隨手在布巾上擦了擦,起身就要去開門,小手卻被他溫暖粗糙的大手牢牢握住。
“慢著!”雲霄眉頭皺得死緊,“妳穿成這樣想去哪裏?”
慕榕覺得自己是做大事的人,不需要顧慮小節,況且她從頭到腳除了臉蛋以外都包得好好的,根本不需要如此小題大作。
偏偏這家夥像是跟她杠上了,絲毫不讓,似乎還想起身教訓她.……
慕榕頓時慌了,連忙按住他的肩膀,急聲道,“欸你別動啊,剛剛不是才說過嗎?聽話,乖乖躺好。”
像是哄小孩的語氣,但兩人的姿勢怎麽看怎麽曖昧,活像是她耍流氓床咚人家.……
被瞧見的話,隻怕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不過慕榕早豁出去了,雙手搭在他兩條胳膊上,嚴詞警告道,“你再亂動,小心我把你綁起來,”
為了證明自己說到做到,她試圖擺出一臉凶狠的表情增加說服力,卻怎麽看都像隻炸毛的小奶貓。
雲霄很頭疼,還有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
“妳能不能矜持點?”他幽幽地說道,暗示她這動作著實太引人遐想。
至少現在還不可以。
“主子?慕姑娘.……”白辰側耳傾聽了會兒房裏的動靜,開始遲疑、猶豫、懷疑人生。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是該回避呢?還是回避呢?
慕榕惡狠狠的瞪了雲霄一眼,矜持個鬼,她最矜持就是這樣,他膽敢隱瞞傷勢,就沒有資格提出異議。
“馬上就好,你等等啊。”說著跳起來就要往外走。
雲霄眼明手快地把她拽了回來,不依不饒的堅持道,“妳先把衣服穿好。”
他神色太過認真,慕榕開始懷疑自己這模樣是否真的很不得體,有些崩潰地扯著衣裳,“我不會穿男人的衣裳呀,不然你教我?”
凶什麽凶,不會穿衣服犯法啊?
門外的白辰已經抱著頭蹲在地上畫圈圈,繼續懷疑人生。
他幹嘛不忍忍,硬是打斷主子跟姑娘獨處呢?要是他不來打擾,是不是衣服也不用穿了?
哎哎哎,不知道壞了主子的大事,會不會被挾怨報複?
雲霄閉了閉眼,放棄用言語溝通。
他用力把她扯到身邊,解開她亂綁一通的衣帶,保持著上身不動的狀態,仔細的幫她整理好衣袍。
末了,還平靜的補上一句,“得罪了。”
慕榕的小臉已經跟猴子屁股一樣紅,妥妥的惱羞成怒。
特麽的,得罪了方丈你還想跑?
她很不爽,非常不爽,怒火中夾雜著絕大部分的情緒,其實是害羞。
重點是人家哪裏得罪她了?她說不上來,隻覺得羞臊得慌。
慕小姐踩著尋仇的步伐打開門,把正爬耳摸腮不知如何是好的白辰嚇了一大跳。
她陰惻惻的瞪著這個書生模樣、麵如冠玉的家夥,主子受傷打不得,揍他手下出氣總行了吧?
“在下白辰,見過姑娘,呃……久仰大名。”至於是什麽樣的大名,實在不好說。
慕榕一愣,白辰?她劈頭就問道,“朱兒怎麽樣了?”
白辰莫名的夾緊屁股,簡單扼要地回答,“還好。”
姑娘這麽殺氣騰騰,搞得他小心肝噗通直跳,就怕一講錯話會遭殃,隻好走保守路線,小心為上。
慕榕翻了個白眼,還好是幾個意思?
“還好是多好?還沒醒?還沒睡?還沒吃?還沒飽……”慕榕開啟狂懟模式可不是開玩笑的,那威力如何,問問墨景熙就知道。
白辰好無辜啊。
他哀怨無比的瞥了內室一眼,深深覺得自己是被遷怒了,隻能拱手討饒,一五一十的匯報,“朱兒姑娘醒來過一回,知道您安然無恙,就又睡過去了。外傷已無大礙,青洛又送了滋補湯藥過去,有那個小丫頭照看著,姑娘請放心。”
慕榕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她一改方才盛氣淩人的態度,認真的向白辰鞠了個躬,誠懇的說道,“多謝。”
對於他特地去醫治自家丫鬟的事,她毫不含糊。
白辰一怔,“姑娘客氣了。”
傳聞中刁蠻任性的四王妃,其實是個有禮貌守秩序又愛護下人的好主子,這個世界都欠她一個道歉啊……
慕榕斜睨了他一眼,對於這種欲語還休的表情已經感到麻木,幹脆戳破他的小心思,“是不是覺得我為人挺客氣的,沒有傳聞中那麽窮凶惡極,刁蠻霸道不講理?”
她轉身往屋裏走,“沒事兒,不就是名聲嘛,於我如浮雲。”
其實當一個惡女遠比當乖乖牌自在多了,不用掩飾自己的真性情,那才叫活得瀟灑。
如果太在意別人的看法,日子就會變成一件褲襠,別人放什麽屁都得接著,那多累呀?
白辰跟在後頭,正經八百地說道,“姑娘倒是明事理之人,外界謠言多是誤傳。至於窮凶惡極嘛……我好像聽說過十玉齋的家宴……”
乖乖,他近期內最遺憾的事,就是未能親眼目睹姑娘發飆狂砸四王爺,光是聽到青洛的轉述,他都深深覺得懊惱不已。
慕榕頓住腳步,回頭就是一記眼神殺,語帶挑釁,“想打架?”欠揍的話就說,她手癢得很。
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當花瓶的雲霄唇角微勾,語氣清冷地說道,“白辰,京城……”
“爺……別啊!”白辰猛的飛撲過去跪倒在床邊,生無可戀的哭訴,“屬下知錯,屬下不是故意說實話冒犯姑娘,隻是擔心您的傷.……咦,主子您不冷啊?”
他渾然忘記自己在討拍求饒,全部注意力都被主子的狀態吸引。
雲霄的上衣幾乎都被慕榕扒光了,胸口的傷覆著一層厚厚的藥,怕是把整罐玉容膏都用上了。
倒也不是可惜那傷藥,隻是前兩日用的也是玉容膏,傷口卻始終不愈合,難道慕榕的方法有什麽蹊蹺?
這該不會是慕陽教她的吧?那家夥竟然懂得治這麽複雜的傷?
白辰想破頭也想不出所以然,那種感覺實在太憋屈,他不開心,非常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