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好戲要上演
墨雲霄啞然失笑，輕點了點她的額角，“妳長得恐怖，這世間就沒有好看的人了。”
慕榕深以為然，大言不慚地頷首，“那倒是。”
不過瞥了眼身邊的男人，她頓時覺得氣悶。
箱籠上擺了一隻紫銅雲紋香爐，燃著幽幽嫋嫋的檀香，墨雲霄斜倚在軟枕上，姿態慵懶愜意，有如一幅筆法清絕的畫卷。
唇邊勾勒出一抹笑意，炫目奪神的豐采，宛如繁花在冰雪之巔盛放。
慕榕看得有點呆，說到好看，這男人才真的是極致。
她伸手流氓似地摸摸他的臉頰，讚歎道，“你母妃一定是個絕無僅有的曠世美人，否則怎麽生得出這樣好看的一張臉？”
光用好看二字，都稍嫌侮辱了墨雲霄的長相。
不過話才剛說完，她就想起雲霄從未見過他的生母，不禁神色有些黯然。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
墨雲霄淡淡地打斷她，“不需要道歉，唯獨妳不需要。”
他的一切，遲早有一天會全數說與她知曉。
慕榕定定地凝視著他，良久，才輕聲開口。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你會怎麽做？”
她不想把心交付出去的同時，還隱瞞著天大的秘密。
墨雲霄深邃的眸光一閃，似乎早就預料到有一天她會這麽問，神色依舊淡然。
“看情況，大抵會感到驚喜吧。”
他幽幽地歎息，“放心，我沒有想像得太美好。”所以也談不上失望。
“……”
慕榕咬牙，怒道，“哼！看我哪天不嚇掉你這討人厭的態度，我就不姓慕！”
馬車中傳出低沉爽朗的笑聲，駕車的赤炎和玄蒼交換了一個眼神，似乎都漸漸習慣這樣截然不同的主子。
他們四人打小就跟著墨雲霄，是精心被挑選來培養成死士的護衛，隨時能為主子犧牲。
墨雲霄雖性情寡淡，卻從未將他們當成可有可無的棄子，反而放心的將王府和龍武軍核心要務交給他們打理。
也隻有他們最暸解主子是如何熬過來的。
萬人景仰的墨王，肩上的擔子，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沉重。
如今姑娘的出現，似乎正好填補了主子內心的空洞，連發怒都多了幾分人味……
馬車穩穩地行駛在官道上，在通往京城的隘口轉了個彎，往南郊奔馳而去。
沒多久，赤炎就放慢速度，輕喝一聲，將馬車停在一處隱蔽的後門。
一掀開車簾，慕榕就呆滯了。
古樸莊嚴的佛寺，在殘陽中巍峨聳立，散發神秘肅穆的氣氛。
看著有點眼熟，這裏是.……白馬寺？
雲霄帶她來這裏幹啥？大難不死還願啊？天都快黑了，再不回城，莫非是要夜宿佛寺？
“你不送我回家，不怕被我爹拿刀砍啊？”慕榕眨巴著眼，覺得自己並沒有誇大。
光是偷溜出去喝了半壺酒，慕太師就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眼前墨雲霄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難不成還真想拐帶她在外留宿？
墨雲霄給了她一個看白癡似的眼神，“太師若是拿刀砍我，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妳覺得有可能？”
他當然不會讓這種大逆不道的事發生。
慕榕呆了呆，“那你是怎麽說服我爹的？”
墨雲霄倒是答得輕鬆，“師母知情足矣。”
慕家的最高領導是誰，應該不需要贅述。
慕榕已經失去表情管理能力，眼睛瞪得老大，“你是怎麽讓我娘放人的？她就這麽放心我？”
不是這樣的吧？
娘親不是應該三申五令，要求自己女兒恪守禮教婦道嗎？竟然放縱這個男人拐走自己夜不歸營？
成何體統？
墨雲霄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勾唇道，“太師夫人放心的是我。”
這回刷的是他的人品，跟慕榕一丁點關係也沒有。
“……”
她不服氣但是無法辯駁啊！
門邊早有一名沙彌提著燈籠等候，並未多語，恭恭敬敬地延請眾人入內。
赤炎等人看起來輕車熟路，似乎對這裏並不陌生。
一行人沿著回廊往古刹深處行去，日薄西山，飛簷翹角勾著天邊暗紅色的餘暉，寒風涼涼，泛起絲絲縷縷的檀香氣味，聞之令人安心定神。
小沙彌領著他們繞過重重殿宇，來到藏經閣後方的一條小路，蜿蜒而上，穿梭在蓊鬱的小樹林，腳下的落葉沙沙作響。
就在慕榕東張西望，好奇心被提到最高點時，小路的盡頭景致豁然開朗，一處依山而建的別院映入眼簾。
白牆灰瓦掩映在綠樹之中，看起來古樸清幽。
領路的任務完成，小沙彌也未多言，隨即行禮告退。
“我們到底來這裏做什麽呀？”慕榕終於按捺不住疑惑，開口問道。
墨雲霄淺淺微笑，不疾不徐，“此地是今晚的落腳處。”
他神色悠然，負手踱步走進月洞拱門，慕榕趕忙拔腿跟上，繼續纏著他東問西問，“這裏是禪房？看著不像啊？你怎麽會知道這個地方？你認識白馬寺方丈？你……哎喲！”
話還沒說完，慕榕就痛呼一聲，眼眶迅速充淚。
“疼！你沒事停下來幹嘛？”她捂著無辜的鼻子，說話都帶著哭音。
男人突然停下腳步，害她猝不及防撞上堅實的後背，疼得鼻梁一陣酸澀，差點就見了血。
“多大個人了，行事還如此莽撞。”墨雲霄無奈地拉開她的手，就著赤炎湊過來的燈火檢查傷勢。
慕榕氣呼呼地瞪他，無意間瞥見玄蒼跟赤炎努力忍笑的表情，心裏越發不爽。
“都怪你！要是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會追著你跑嗎？”她忿忿不平的把責任全往墨雲霄身上推。
她天生是個好奇寶寶，凡事都要追究個水落石出，這家夥偏偏少言寡語，簡直憋死人了！
墨雲霄很是無語，幹脆將她微涼的小手攏在掌心，勾唇道，“哪來這麽多問題。”
他不由分說地牽著她走進內院，赤炎和玄蒼很有眼色地沒有跟上。
今晚有一出好戲要上演，他們可是奉了主子的命令，務必要讓這出戲演得淋漓盡致，好讓姑娘滿意。
不過這可是佛門淨地……希望那位得知以後不會氣得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