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逃宮
“銀子，我的第一桶金就這麽沒了！這些挨千刀的，什麽不好拿偏偏要把我辛辛苦苦賺得的銀兩全拿走，好歹你也給我剩幾錠呀！我詛咒你們，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詛咒你們一輩子當太監，斷絕香火；一輩子當宮女，成為老姑娘，沒人要……”
看著滿滿一小箱白花花的銀兩被太監端走，蘇筱筱指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上躥下跳地破口大罵。
見太監宮女虎視眈眈地向她圍攏過來，大有要暴打她一頓的趨勢，秦妃等人趕忙捂住她的嘴，阻止她繼續撒潑下去。
待搶掠的太監宮女都走了之後，秦妃等人才鬆開手，還她自由。
蘇筱筱氣不過，用比剛才還要大聲的音量衝那些遠去的身影喊道：“不還我銀子，我就算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還我銀子來！”
秦妃撇她一眼，道：“莫激動，先消消氣！最該生氣衝動的人是我們才對。我們可是因為你才會變成這樣的。吃穿用度都被沒收了，這以後還不知以何為生呢？”
“秦妃姐姐說得對！我們放著好好的後宮生活不過，偏要留下來陪你同甘共苦。現在好了，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下家徒四壁、兩袖清風。我看呀，同甘倒是不可能的了，共苦倒是真的。”魏嬪抱怨道。
周美人兩眼淚汪汪地道：“沒了婢女，這以後誰來伺候我洗漱更衣、端茶倒水呢？我一向嬌生慣養，很難習慣沒有婢女的生活的，慘啦！慘啦！慘啦！”
柳嬪也不甘落後地道：“蘇筱筱，你真是個煞星欸！先是用教我們識漢子騙取我們的銀兩，害得我縮衣節食；現在呢，為了圖一時嘴快，頂撞皇上最寵的妃子，害得我們要將冷宮住穿，不僅如此，連生活所需都被斷絕了，擺明了要活活餓死我們嘛！早知道這樣，我們就不該顧及姐妹情誼放棄奢華的後宮生活留下來陪你！你倒是把文妃罵爽了，卻把我們這些無辜的人害慘了。如果我死在這裏，我才是要變成厲鬼都不放過你。”
她話音剛落，秦妃瞪她一眼，“柳嬪，你的話說得太過分啦！哪有你說的這麽嚴重！蘇妃妹妹罵文妃時，你不也挺支持她的嗎？”
“我當時是挺支持她的，關鍵是她不該說皇上是昏君。幸好皇上沒賜咱們死罪，要不然咱們都得變厲鬼！”柳嬪不悅地說。
周美人和魏嬪異口同聲地指責蘇筱筱：“蘇妃，你真是太膽大妄為啦！文妃和皇上，是你可以得罪的嗎？你想死，也不能拉著我們呀！我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怎麽可以這樣連累我們不顧及我們的生死呢？”
被她們指責，蘇筱筱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有多魯莽，她感到抱歉和自責，微垂著頭，沒臉再發言。
黃鸝看不過去了，出言替她辯護：“這件事，我家小姐沒做錯。都怪那個文妃，你們剛才也看得很清楚，那情景，要是換成你們，指不定還不如我家小姐做得好呢！還有，要留在這裏可是你們自己選擇的，我家小姐可沒逼你們，落到如此淒涼的地步，你們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而不是責怪我家小姐；再有，斷絕供給，並不能代表我們就不能活了，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奴婢相信，總會有法子讓這裏的生活恢複並繼續的。”
她話音剛落，宮靈也忍不住為蘇筱筱說話：“黃鸝說得沒錯。現在不是誰責怪誰的時候，而是大家應該團結一致，一起想法子度過難關。宮服的改造、獨特的授課方式，還有簡單漂亮的發髻，從這些事情可以看出，蘇妃娘娘聰明絕頂、異於常人。她一定會有辦法帶領大家度過這次的難關。大家失去的東西，相信用不了多久，蘇妃娘娘就會幫大家彌補回來的，興許接下來的生活比過去還要過得好。希望大家相信蘇妃娘娘，相信你們所做的選擇。”
在黃鸝和宮靈的一番激勵勸導下，大家開始由抱怨變成慢慢接受現狀，並將未來的希望寄托在蘇筱筱一人身上。
見一雙雙期待而看好的目光向她射過來，蘇筱筱頓時倍感壓力山大，真不知黃鸝和宮靈是在幫她還是在整她？
“小姐，這個時候，你是不是該說點什麽呀？”黃鸝用手肘捅了她的胳膊一下，低聲提醒她。
蘇筱筱揉著疼痛的胳膊，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們，說：“各位姐姐盡管放心，有我蘇筱筱一口幹的，絕不會讓你們喝稀的。現在呢，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絕對不會獨自蹦躂的，安啦！安啦！”她的語氣顯得那麽地沒底氣。
大家不懂她說的什麽，隻能明白個大意，對她這種語出驚人的情形已是見怪不怪，隻要大概明白就行。
“有蘇妃妹妹這番話，我等就放心多了。以後，就全靠蘇妃妹妹了，希望妹妹不要叫我等失望才是！”秦妃代眾妃嬪對她說。
送走眾妃嬪，臉頰笑得快僵掉的蘇筱筱使勁揉搓著臉，唉聲歎氣道：“黃鸝，宮靈，你們倆害死我了！沒了銀兩，沒了布匹，沒了禦膳，我拿什麽讓大家好好地活下去？你們把我當神仙了？我又不會法術，不能把石頭變成金子的。要死啦！簡直要死啦！”
黃鸝安慰她：“小姐，你不要這樣說嘛！你在奴婢心裏，絕對的無所不能的，比神仙還厲害！你一定有辦法解決大家的困難的啦！奴婢相信你，對你有信心喔！”
蘇筱筱哭著一張臉對她，“主子想不出辦法來，你作為奴婢是不是該替本小姐分憂解難啊？”
黃鸝趕緊閉上嘴，用眼神示意宮靈接替她的重任繼續勸導蘇筱筱。
“蘇妃娘娘，你先冷靜下來，這麽煩躁是想不出辦法的。奴婢覺得，咱們的首要任務就是得有銀兩，有了銀子，吃穿用度什麽的統統都有了。”宮靈接話道。
蘇筱筱白了她一眼，“這不是廢話嗎？我當然知道得先有這個。”蘇筱筱黏著中指和食指對宮靈說。
“關鍵的問題就是從什麽地方弄到銀子？”蘇筱筱一邊踱步一邊撫摸著下巴思索。
黃鸝和宮靈也陪同她一起想法子。
“有了！”黃鸝突然驚喜地大叫起來，扒著蘇筱筱的胳膊說：“小姐，咱們可以拿你寫好的小說去賣啊，這樣子不就能賺到銀子了嗎？”
蘇筱筱先是一喜，接著黯然，“賣給誰呀？冷宮裏的人嗎？你別忘了，銀兩剛被搜刮走，連丁點碎銀都沒有剩下；後宮嗎？皇上已經下令了，不準我踏出冷宮半步，怎麽可能混進後宮去？這個法子行不通的。就算我有辦法混進去，後宮那些妃子娘娘們看得懂我寫的小說嗎？連你們都很困難，就更別說她們了。”
“既然不能在宮裏賣，那咱們就出宮啊！反正這裏已經徹底被皇上拋棄了，就算我們出了宮他也不會知道。宮外的世界那麽大，總會有人看得懂小姐寫的小說的。若是能順利逃出宮去，還可以去太尉府找老爺和夫人救濟一下。”黃鸝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蘇筱筱甩了一個響指讚同道：“這個法子好！黃鸝，你總算想了一個令本小姐滿意的方法，對，沒錯，咱們出宮去！宮裏過不下去了，宮外應該還是可以混混看的。走，現在就走。”
宮靈攔住蘇筱筱，“娘娘，請三思呀！出宮之事非同小可，要是被宮裏的人發現了，那可是死罪。”
“宮靈，你要是怕的話，你留在宮裏好了，我和黃鸝去。”蘇筱筱笑著對她說。
宮靈欠身道：“奴婢不是害怕，而是擔心娘娘的安危啊！娘娘剛惹皇上生氣，皇上肯定在暗中派人監視著娘娘的一舉一動呢，娘娘要是這個時候冒然出宮，肯定會被抓住的，淩遲處死不是完全沒可能的。”
“宮靈，淩遲處死總比餓死強。大家都等著我想法子救助呢，好不容易看到一絲希望，我是不會放棄的，我也不想讓大家失望，所以，不管犯下什麽罪，我都不怕，我不能讓冷宮哀鴻遍野。”說完，繞開宮靈，拽著黃鸝跑進房間，準備出宮的行裝。
宮靈猶豫再三，再次追上來攔住她們。
“宮靈，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管你怎麽阻攔我都沒用。”蘇筱筱心意已決地對她說。
宮靈微微一笑，“奴婢不是要阻止娘娘，而是要陪娘娘一起出宮。”
蘇筱筱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著說：“你能加入，我很高興。走，先準備準備，總不至於穿著這一身出宮吧？”
她們打扮成太監混在出宮負責采辦的太監裏順利逃出皇宮，蘇筱筱扶了扶太監帽，心喜地看著禦街上人來人往，眼中金光閃閃，好似她的眼前有一座金山。
“小姐，咱們該如何將小說賣出去呀？”黃鸝舉著手裏的稿紙問她。
蘇筱筱犯難地到處瞟，說實在的，她也不知該如何將她的小說推銷給這些連漢字都不識的古人。
這時，宮靈指了指不遠處人群聚集的地方，對她說：“娘娘，要不咱們也學他們，當街賣藝？”
蘇筱筱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走，咱們先過去瞧一瞧。”
三人拚命擠進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牆，饒有興趣地看著賣藝之人的表演，口中噴火、嘴中吞劍、胸口碎大石等這些古裝電視裏常演的情景，圍觀的人看得很起勁，蘇筱筱身邊的黃鸝和宮靈也被那些玩意緊緊吸引住，人群裏不時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蘇筱筱不屑地撇了撇嘴，“切，這玩意也太小兒科啦！有啥好看的？姐自打穿開襠褲會看電視以來就一直看這些玩意，真是沒創意！”
“小姐，好好看呀！好精彩呀！”黃鸝興高采烈地對她說。
蘇筱筱一把將她們倆從人群裏拽出來，“別看了，咱們也該擺攤做生意啦！”
“小姐，你就讓我們再看一會吧！就一會！一小會！好不好？真的很好看啦，在宮裏可從來沒看過，人家好奇得很嘛！好不好啦？”黃鸝抱著她的胳膊一邊撒嬌一邊央求。
蘇筱筱白她一眼，“先忙正事，等賺夠了銀子解決掉生活的窘迫，本小姐親自表演給你們看，絕對比這個精彩好多倍。”
“小姐，你也會……噴火吞劍的？”黃鸝不敢相信地問她。
蘇筱筱打了她的頭一下，說：“你家小姐我會的東西可多了，不止這些，一定會讓你們刮目相看的。好了，閑話少說，趕緊開張做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