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獻殷勤
“蘇姑娘真是直爽，本宮向來就喜歡和直爽的人交朋友。若蘇姑娘不嫌棄，你我做朋友總比當敵人強，蘇姑娘覺得如何？”文妃聽了她的話先是一驚，然後尷尬地笑著對她改口並提議與她交個朋友。
蘇筱筱正愁想不出辦法接近她，哪知，她倒自己送上門來，還主動要求做朋友。蘇筱筱料到她沒安什麽好心，但這不失為打進敵人內部的一個好機會，便對她微笑道：“說實在的，我不怎麽喜歡交像文妃娘娘你這樣的朋友。但是你有一句話總算是說對了，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敵人，所以，既然文妃娘娘這麽有誠意看得起我，那我蘇筱筱就結交下你這個朋友。”
這番話說得文妃的臉紅一陣白一陣，要不是小安子提出這個鬼主意，打死她，她都不會屈尊降貴地來此拉攏蘇筱筱。她真的是搞不懂，依靠她自己就能完完全全占有皇上的心，並讓皇上站在她這邊，為何還要來招惹蘇筱筱這個狂傲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呢？
一番較勁下來，蘇筱筱總算勉強答應，進了她的圈套。雖然取得初步勝利，但文妃一點都開心不起來。蘇筱筱剛才所說的那些話像刺刀深深插進了她的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刺痛她尊寵如她，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小安子發覺她的臉色不對，偷偷伸手按在她的肩上，示意她暫且先忍一下。文妃努力壓製住心裏的怒火，不自然地對蘇筱筱笑著，“既然是本宮先提出要和蘇姑娘做朋友，自然得拿出誠意來。”文妃看了身側的紅綢一眼，紅綢向門外拍了三下手掌，一會不到，三名宮女端著走了進來。
第一個宮女的手裏端著紅木托盤，其上以紅色錦帕遮掩；第二個宮女捧著首飾盒般大小的箱子；第三個宮女提著食籃。三人在蘇筱筱麵前整齊地站成一排。
蘇筱筱掃了一眼這三名宮女，目光在她們手中的東西上停留稍久，然後笑著看向文妃，不解地問她：“娘娘，你這麽大陣勢是何意？我本身就是婢女，我這裏用不著她們的。”
“蘇姑娘誤會了，她們哪比得上你手下的黃鸝和宮靈好使喚。本宮的誠意並不是送人，而是送她們手中的東西。請蘇姑娘過目一下，看合不合你的心意？”文妃回她。
蘇筱筱起身走向第一個宮女，那宮女為她揭開托盤上的紅錦帕，給她介紹道：“這是藩國進貢的深海珍珠，百年才一粒，皇上作為誕辰禮物賞賜給了娘娘，娘娘覺得蘇姑娘會喜歡，便轉送給蘇姑娘，還請蘇姑娘笑納。”
“光彩盈亮，色澤純白，實乃好珍珠。這麽貴重的禮物我哪受得起，娘娘還是自己珍藏才是。”蘇筱筱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顆又大又亮的珍珠，右手情不自禁地輕輕撫摸著，唯恐用力過度它就會碎掉一般。她嘴上推脫，目中卻透露出貪婪。
文妃看透了她這點小心思，起身走至她身側，微笑著道：“蘇姑娘這意思就是不喜歡嘍？既然是這樣，那就把它拿走吧，不要讓它汙染了蘇姑娘的眼睛。”
宮女重新蓋上錦帕，給文妃欠了欠身，就要退下。
蘇筱筱訕訕地笑著道：“哪有人會跟珍珠過不去的，我當然很喜歡，隻是怕奪了娘娘的最愛，讓娘娘不高興……”
文妃揚起嘴角，淡淡的笑容裏含有輕蔑之意，她接過宮女手中的托盤遞向蘇筱筱，說：“隻要你喜歡，隻要本宮有，不管是什麽，你都可以拿去，本宮不會不高興的。喏，現在這顆珍珠是你的了。”
蘇筱筱毫不客氣地接過來，遞給宮靈收下，“多謝娘娘厚愛！”
文妃領著她走至第二個宮女麵前，替她把箱子打開，用眼神示意她朝箱子裏看。
隻一眼，蘇筱筱的目光就再也挪不開了。不大的箱子裏堆滿了金光閃閃的金子，那金光一束一束地從箱裏射出來，直直射進了她的眼裏和心裏，令她再也無法忘懷。
她心花怒放地撫摸著箱中的金子，文妃從箱中拿起一錠金子，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笑著對她說：“聽聞蘇姑娘最喜歡這個東西，本宮應該沒搞錯吧？”
蘇筱筱收斂起貪婪的神色，“娘娘懂得投其所好，難怪皇上會這麽喜歡你。娘娘辦起事來就是叫人這麽滿意。”
“看來蘇姑娘很喜歡本宮送的禮物。”文妃說著，將盛滿金子的箱子端放到她手裏。
蘇筱筱連連點頭，把箱子遞給宮靈收下，“滿意，我當然滿意。文妃娘娘這個朋友交得實在是太值當啦！”
文妃微微笑著，領她走向第三個宮女。那宮女揭開食籃，端起那道名菜，呈於蘇筱筱眼前，介紹道：“娘娘聽說蘇姑娘喜辣，對魚肉又忒偏愛，故吩咐全京城最好的大廚特意為蘇姑娘做了這一盤剁椒魚頭。蘇姑娘要嚐嚐看嗎？”
宮女剛揭開食籃，蘇筱筱就聞到那股獨一無二的香味，早早便猜出食籃裏的佳肴是何物。此刻，那正冒著香氣的名菜就在她嘴邊，光聞著那香味她就已把持不住，再看到鮮嫩的魚肉、紅色的湯汁、紅綠相間的剁椒佐料鋪陳其上，她簡直就要流口水了。為了不在她們麵前出醜，她唯有拚命忍著，不住地吞咽唾沫。費了好大得勁方才把眼睛從佳肴上挪開，違心地道：“我剛吃過飯，現在一點食欲都沒有，有勞文妃白忙活了……”
不等她說完，文妃拿起銀筷，從魚頭上夾了一小塊肉在湯汁裏蘸了蘸，然後送至她的唇邊，“蘇姑娘替本宮嚐一嚐這魚肉入不入味。”
“既然是娘娘吩咐的，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嚐這一小塊。”說著，將銀筷上的魚肉吃了進去，起初還假裝不好吃的樣子，慢慢地露出了意猶未盡的模樣，然後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稱讚道：“絕了！真是絕了！我以為隻有我們那才能做出正宗的剁椒魚頭來，沒想到貴朝還有這樣的能手，這道剁椒魚頭一點都不比我們那的差，光聞這味就叫人過目難忘啊！”
文妃將銀筷遞給她，“既然蘇姑娘喜歡，不如多吃點。”
蘇筱筱接過銀筷，指著宮女手中的佳肴問：“我真的可以吃嗎？”
文妃道：“本宮特意為你做的，你當然可以吃。”
她話音剛落，蘇筱筱就已從宮女手中接過盛著佳肴的盤子大快朵頤起來。見黃鸝和宮靈好奇而有些嘴饞地看著她，她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了，竟然撇下她們不管自己吃獨食。於是，一人喂一口地來，主仆三人吃得別提有多歡。
文妃暗中與小安子相視笑了笑，那笑容裏含有不屑和得逞之意。
沒一會，那道剁椒魚頭就被她們主仆三人一掃而盡，除了魚翅，連點渣都不剩。
看著意猶未盡的蘇筱筱，文妃笑道：“從今往後蘇姑娘和本宮就是朋友了，隻要蘇姑娘多在皇上麵前替本宮美言幾句，蘇姑娘想吃什麽本宮都會滿足你的。”
她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蘇筱筱接過宮靈遞來的白絹擦拭了一下嘴角，笑著回答她：“娘娘如今都這麽得寵了，還需用得著我在皇上麵前替娘娘美言嗎？再說了，娘娘可別忘了，我隻是婢女，在皇上麵前哪有我說話的份。隻怕我想幫娘娘美言，而資格不夠。”
文妃保持一貫的笑容，“蘇姑娘太謙虛了。你雖是婢女，但誰都知道你是皇上身邊的第一紅人。整個皇宮，就屬你和皇上走得最近，連皇上去禦書房看書，你都得陪同。倘若你都不能和皇上說上話的話，那這宮裏還有誰能和皇上說上話呢？”
“要比和皇上走得近，我哪裏比得過娘娘你。娘娘你可是皇上的枕邊人，你隨便在皇上耳邊吹幾句枕邊風都比我這個小婢女說破了嘴皮子都管用。”蘇筱筱繼續和她打著馬虎眼。
文妃不慍，輕撫著平坦的小腹，依舊笑著道：“倘若本宮沒有懷孕，也就不勞煩蘇姑娘了；如今，本宮懷了皇家的血脈，不能再服侍皇上，這枕邊風想吹也吹不了，所以，隻能拜托蘇姑娘你了。”
“既然是娘娘所托，那我盡力試一試。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我隻答應替你美言，至於結果如何我不能保證。”蘇筱筱說。
文妃激動地握住她的手，“有勞蘇姑娘，本宮不會虧待你的。”
蘇筱筱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淡淡地對她笑著，“娘娘很快就要當母親了，不知娘娘可曾想過，假如哪一天，你突然再也當不了母親，你會有什麽樣的感受？會很遺憾，會生不如死嗎？”
她話鋒一轉，忽然這樣問，文妃不解地看著她，“蘇姑娘怎麽會這樣問？本宮注定了要做母親的，哪裏會知道一個女人一輩子都無法生育的痛苦？”
蘇筱筱搖頭道：“沒事，我隻是隨便問問。你也知道，自我從刑場上回來後，我整個人都和以往不一樣，會說出這番唐突的話，還請娘娘見諒。”
“本宮不怪你。蘇姑娘的遭遇本宮很同情，本宮想幫忙卻無從用力。還請蘇姑娘忘了過去的不愉快，一切都往前看。”文妃說。
蘇筱筱微微點了一下頭，發覺有一雙眼睛盯著她的右手腕看了很長時間，她抬眼看向那雙眼睛的主人，問文妃：“娘娘，你宮中的奴才真是沒有禮貌，我右手腕上是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嗎？這位公公從一進來就盯著我的手腕看。”
文妃看了一眼小安子，訓斥他：“狗奴才，還不趕快跪下給蘇姑娘道歉！”
小安子噗咚一聲跪在蘇筱筱麵前，“蘇姑娘，對不起，奴才多有冒犯，請你恕罪。”
蘇筱筱看著他，盡管他的嗓音尖細，還一身太監打扮，但她總覺得他不像是宮裏的人。從第一眼對上他的目光，蘇筱筱的心裏莫名地生出不祥之感，
“我可以饒恕你，但你必須如實回答我，你為何盯著我的右手腕看這麽久？”蘇筱筱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