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假太監
“豈有此理！我和虎子清清白白，有染之說從何談起？這個謠言是從哪裏傳出來的？是誰要汙蔑我的清譽？”蘇筱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不可遏地道。
“回小姐，這個謠言不知是從哪裏傳出來的。宮人們都在傳，恐怕現在已經傳到皇上耳中了。小姐，這該如何是好？”宮靈焦急地道。
蘇筱筱驚慌又淩亂，坐立不安，在殿中來回地踱步，還不住地歎著。
二虎不忍她如此煩惱，對她道：“小姐，皇上向來英明，他不會輕信謠言的。奴才現在就去覲見皇上，替小姐表明清白……”
“站住，你不能去！”蘇筱筱叫住已走至門檻處的二虎，道：“我相信皇上不會聽信謠言，他一定會相信我是清白的。你不要這麽魯莽，咱們先靜觀其變。”
二虎向來聽她的話，便依她，“奴才遵命便是。”
宮靈看著他們，低聲道：“小姐，這個謠言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大家都在說……說虎子公公是個假太監。”
此話一出，蘇筱筱和二虎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們神情慌亂，再也鎮定不下去。
知道二虎是假太監的隻有四人，趙小馬已死，不可能是他造的謠；二虎和蘇筱筱不可能自找麻煩；除了這三人，便隻有皇甫仙可疑了。
“肯定是她，除了她，沒有人會這麽恨奴才。”二虎氣憤地道。
蘇筱筱按著他的肩膀，問他：“你曾經在李公公身邊當差，會不會是從李公公處傳出來的？”
“不可能是李公公等人。奴才跟隨他那段日子裏，處處小心謹慎，從未引起懷疑過。都過去這麽久了，他不可能現在才造謠害奴才。”二虎篤定道。
蘇筱筱道：“這麽說來，她的嫌疑最大。我還想著饒她一命，她卻迫不及待地又要加害於我。她如此惡毒，難道就不怕遭天譴嗎？”
“小姐，你打算怎麽辦？”二虎問她。
蘇筱筱道：“這些隻是你我的推斷，沒有證據證明就是她所為。先查謠言散布之處，等找到足夠證據，再收拾她也不遲。”
“如今也隻能這樣了。”二虎無奈地道。
宮靈疑惑地看著他們，弱弱地問一句：“小姐，虎子公公是假太監一事是真還是假？”
蘇筱筱與二虎對視了一眼，然後才看著宮靈，道：“那是謠言，不可信的。他當然是真太監。”
“奴婢這便放心了。隻要謠言所說不屬實，終有會不攻自破的一天。”宮靈暗自鬆了一口氣，微笑著道。
“若沒有其他事，你先退下吧，我還要和虎子單獨聊幾句。”蘇筱筱遣退她。
宮靈正要欠身告退，便又想起了一件事，對她道：“還有一事，奴婢忘了稟報。”
“什麽事？你快說。”蘇筱筱催她。
宮靈道：“因皇甫婕妤救駕有功，今晨被冊封為嬪。”
皇上想要冊封誰，她都沒有意見，也不在乎，隻要皇上的心在她這就好。
而二虎卻意見很大，他是奴才，就算有天大的意見也阻擋不了皇上的決定，但發發牢騷還是可以的，“皇甫婕妤心機深重，還差點害死了小姐你，皇上不懲罰她，反而嘉獎她，真不知道皇上是怎麽想的？”
蘇筱筱道：“皇上這麽做自有他的道理，身為奴才，你休得質疑他的決定。走，隨我去蕭玉宮一趟，我的好姐姐榮升了，我這個做妹妹的該去恭喜她一下才是。”
二虎極不情願，但又不得不依她。
蕭玉宮，最先來恭喜皇甫仙榮升的是剛晉升為嬪不久的周若華。
落座後，她便與皇甫仙虛情假意地客套起來。
說了一堆毫無營養的話後，她才進入主題，對皇甫仙道：“太後讓我傳話給妹妹，太後對妹妹這次的表現說不上滿意，也說不上不滿意。”
“滿意之處就是妹妹在家宴上救了皇上，給皇上留下了深刻印象，並榮升為嬪；不滿意之處便是妹妹沒能徹底替太後除掉宸妃，還差點連累了太後。”
“不過呢，太後說了，你這一次是功大於過，她甚感欣慰。叫我把這個賞給你，算是對你的嘉獎。”周若華命婢女呈上太後的賞賜物，是一柄玉如意。
皇甫仙看了那柄玉如意一眼，命傅婭收下，並恭敬地對著半空道：“謝太後賞賜。”
周若華接著道：“太後賞賜妹妹價值連城的玉如意，就代表著太後對妹妹你的器重，望妹妹往後好好替她老人家效力。”
“太後說了，宸妃不易對付，妹妹無需著急，慢慢來便好，她老人家不會再逼你，而會暗中援助你，你有什麽需要的，盡管朝她開口，她都會滿足你的。”
她話音剛落，皇甫仙微笑著恭敬地道：“謝太後恩典！”臉上盡是服從，而心裏卻早已將太後咒罵了上千回。
周若華捎來的這些話，讓她一直高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暗自在心裏大大地鬆了口氣。這一次和宸妃的較量，雖然是敗了，但也並不是全無收獲，從太後對她態度的改變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
“仙兒，你我果真是好姐妹啊！我們一起入宮選秀，一起被冊封為婕妤，然後又差不多一起榮升為嬪，就算是親姐妹，也沒有我們這般的默契。隻是不知往後，你我是否還能一起為妃？”周若華輕輕握住她的手，微笑著對她說。
皇甫仙不動聲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攏於袖中，淡笑著回她：“仙兒哪有這等榮幸和姐姐一起為妃。姐姐可是太後身邊的紅人，隻需要太後說句話，姐姐便能榮升為妃。仙兒可沒姐姐這般好命。”
“妹妹真會說笑，要論太後身邊的紅人當然應該是妹妹你了。我隻不過是太後身邊跑腿的，替她老人家傳個話罷了。”周若華笑道。
皇甫仙陪笑道：“姐姐真是謙虛。你我同是為太後做事的，做錯了事，太後‘賞’我二十大板；賞姐姐的卻是侍寢的機會。如此對比，於太後來說，你我孰輕孰重已見分曉。”
“原來妹妹還在意那日的事呀，說真的，太後那日對妹妹下手是狠了點，但太後是太器重你才苛刻待你的，你應該明白她老人家的苦心，多諒解她才是。”周若華道，她就是太後的衛道士，凡事都向著、維護著太後，就算是黑的，她也要替太後圓成白的。
皇甫仙淡笑著回應她，心裏卻恨得牙癢癢。
“不說這些了，妹妹，凡事向前看，不要糾結於過去。你隻需要好好地為太後做事，就會有大好前程在前方不遠處等你。”周若華道。
皇甫仙道：“借姐姐吉言。”她的語氣和表情都冷冷淡淡的，經曆了這麽多事，她難以再像從前那樣親近周若華。
“妹妹上演的那一出救駕戲碼現在回想起來都依然精彩紛呈。一石二鳥這樣的妙計，我是怎麽也想不出來。雖然結果不如人意，但妹妹還是頗有收獲。進宮不到半年，妹妹就深諳後宮之道，真是一名‘可塑之才’呀！”周若華見氣氛變得有些尷尬，便沒話找話說。
皇甫仙敷衍地回應道：“姐姐這是在誇獎我嗎？我怎麽聽不出一絲褒獎之味，反倒聽出了濃烈的諷刺之意。”
“我不僅在誇獎你，我還很佩服你。你暗中與皇後勾結，盜取皇上隨身玉佩；你利用趙小馬，欺騙宸妃；你嫁禍皇上，讓宸妃誤以為皇上就是毀掉漁村的凶手；在家宴上，你出賣宸妃，並上演冒死救駕的戲碼。”
“這些手段，除了你，沒人能耍得出來，你說，我能不佩服你嗎？”周若華道。
皇甫仙很是震驚，盯著她看了好久，才道：“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我怎麽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宸妃應該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一切是你一手策劃的吧！她那個傻瓜肯定以為害她入獄的人是趙小馬，她怎麽也想不到在背後‘捅她一刀’的人會是你。”周若華輕笑道。
皇甫仙疑惑地看著她，一言不發，心裏充滿了對她的懼怕。
“除了這些，我還知道趙小馬不是割腕自殺的，他是被你毒死的。”周若華看著皇甫仙繼續道，皇甫仙那驚愕的表情，她很是滿意。
皇甫仙失控地一把抓住周若華的胳膊，大聲質問她：“你派人監視我？要不然你怎麽會對我所做的事知道得這麽清楚。”
周若華拿開她的手，厭惡地拍了拍胳膊，道：“我才沒有這麽無聊。我之所以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是因為我對你太了解了。你這些伎倆，對付宸妃倒還湊合；倘若你用來對付我，那吃虧的一定會是你。”
“我不相信。就算你真的對我很了解，你也不可能知道得這麽清楚。你能知道我的一舉一動，要麽是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要麽就是你暗中跟蹤調查過我……”皇甫仙失聲吼道。
周若華淡然道：“隨你怎麽想，我隻想告訴你，不要妄圖超過我或是對我起歹心，因為你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在我手中。”
“你這個魔鬼，你還知道什麽？”皇甫仙雙手緊抓著她的衣襟，搖晃著她，氣憤地問道。
周若華不慌不忙地先扯開她的雙手，撫平被她抓皺的衣襟，淡笑著道：“你接下來應該是要對宸妃身邊的人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