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旁人的目光
大年初一。
吳縣街道上喜氣洋洋，各種小攤子也擺了出來。
因為去年賺到了錢，很多鄉下的農戶，也帶著一家老小到縣城玩耍。
今日吳記食鋪忙得不得了，從早到晚全都是高峰期。
好在安婆提前告訴她，每年大年初一、初二、初三城中都十分熱鬧。所以她提前招了幾個幫忙的小工，食鋪裏才沒出亂子。
在食鋪外麵靠牆那邊，吳諾擺上一個架子，上麵放滿了羊毛氈玩偶。
這批玩偶是過年前，在學了羊毛氈手藝的婦人處定製的。
現在街上買飴糖、買頭繩、買啥的都有，她的羊毛氈也出來湊個熱鬧。
在架子的最中央是兩個嬰兒狀的羊毛氈。一個趴著，一個坐著在啃腳指頭。
這兩個羊毛氈是吳諾和安婆合力做出來的。一共用了一個月，主要是麵部和手腳費了太多時間。
時間花得久，效果也驚人。
這兩個娃娃，放在光線不好的地方，極其容易以假亂真。
“你們這個娃娃怎麽不標價？”
“目前我們也隻做出了這兩個娃娃，如果想要娃娃得訂做，二十文一個。”這個價格普通家庭就別想了，還是去看別家的真娃娃吧。
“跟其他的比起來太貴了，以前你櫃台上大波斯貓多少錢？”
“波斯貓不貴，樣式精美，雙瞳異色的七文錢。”
“這個娃娃應該沒有波斯貓那般大，怎麽貴這樣多。”
“費的時間和精力不同。我聽說外麵也有賣羊毛氈的，還是仿造了我家的圖案。
那些小動物容易模仿，但你們過來細看這個娃娃，這樣的做工和形態，絕不是外人能模仿得了。”
“你看，連小娃兒手掌上的褶子都做出來了，我閨女的手掌就是這樣的。”
人和動物不一樣。
貓狗隻要可愛就行了，再說這裏的人也沒見過波斯貓、泰迪、巴哥。隻要樣子可愛，顏色鮮豔就有人喜歡。
人形娃娃這個東西，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人覺得這是恐怖的鬼娃娃。
他們這次做娃娃，用的羊毛都是另外染的。遠遠看過去就是個白嫩的真娃娃，其實用了從米黃到米粉好幾種相差不大的顏色，每種顏色在何處放多少都有講究。稍微一點不對，安婆都選擇拆了重做，絕不將就著在上麵覆蓋新顏色。
一個架子的羊毛氈，一上午的時間就賣得幹幹淨淨，有的人還想買鋪子裏的羊毛氈。
外麵的羊毛氈買晚了，吳諾就將兩個小娃娃收進食鋪中。
將娃娃放進竹籃中，再給娃娃披上一層薄被，萌得人心都化了。
“將它掛過去。”
“吳掌櫃。”
“郝管事。”
“常媽媽說你這兒有特別像真娃娃的娃娃。”
吳諾給郝管事指了指：“竹籃裏裝著呢！你主家想要，還是常媽媽想要。”
這就涉及到主家隱私了，郝管事並不回答：“我想要一個趴著的娃娃，但是娃娃得穿上衣服。”
“沒問題，不過衣服錢另給。”
“待會我會讓人將衣料送過來，聽說做一個二十文，先做上兩個，什麽時候能拿到？”
“最多十五日，定金十文。”
郝管事直接數了四十文給吳諾，他們郝家在吳縣有頭有臉。他覺得給吳諾一百個膽子，吳諾都不敢坑郝家。所以給的放心，還能顯示有錢人家的大氣。
“安婆，有人訂了兩個娃娃，你回去做羊毛氈吧！這裏不用你幫忙。”
“我這幾日的食宿費，你在工錢裏摳。”
吳諾隻摳了原料錢和介紹費，將剩下的三十六文交給安婆：“安康這幾日的活計，抵你的食宿。”
安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轉身去到加工間。
她喜歡做羊毛氈，尤其是做娃娃，那麽嬌小可愛惹人憐愛。每次做好，都覺得那是自己的孩子。
……
熱鬧過幾日，人們又投入到忙碌中。
春節過後，萬物複蘇，天氣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寒冷。
吳諾和林大家的下鄉處理養豬崽的事。
第一批豬崽吳諾準備養十五隻，然後每過一月購買一批。
頭一批樣豬崽的人，就和林大家的是一個村的人。
林大一大早就在村口等著吳諾和他家婆姨。
“掌櫃，你不用下馬，我們村子路不差，馬車能進去。”
“嗯。”
吳諾的馬車進村，吸引了不少村人的目光。有些在田中翻地的人，也停下了手中活計。
林大精明知道取舍，雖然為了分家後不被眾人唾棄，做了諸多努力。但現在各家的話語權都掌握在老人手中，他在村中的名聲人緣也是不如之前了。
林大家的知道吳諾想找人養豬時，本來想自己家養或者是讓娘家親戚養。
最後被林大勸住了，這個豬在村裏找一戶靠得住的人家幫忙養。
這樣不僅那家人會感激他們，也許村中其他人看了，就會稍微改變對他們冷視。
“掌櫃的，就是這家了。這家人前幾年出了意外，將家中大部分田地都賣出去了。他們家地少，孩子多，肯定會花大量時間在豬上。”
“他們家人怎麽樣？我不要家宅不寧的人家，怕他們吵起來將我的豬給殺了。”
“這家老爺子以前脾氣不怎麽好，自從他生了病，將田產敗了三分之二後，性情就改了。
現在一家上下十分和睦，他家的大孫子還給食鋪送過柴火。
再說他家豬圈都修好了。”
能在沒看見豬崽的情況下，就修好豬圈，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表明這家人想做這個活計。
“邵翁，我帶吳掌櫃來了。”
邵翁一家果然是人丁興旺，這一院子有十多個人。
“之前林大家的說了我的要求，你們可能辦到？”
“一日三頓熱食，每日清理一次豬圈，這些都沒問題。”
“我是開食鋪的，基本上養三個月就要將豬給殺了，所以得麻煩你們精心些，讓它們快些上膘。
因為我們是第一次合作，我先給你們家三頭豬，每過一個月看你們養豬的成果，再決定是否接著撒豬苗。”
“沒問題。”這已經邵翁一家想的好太多了，他們本以為得幫別人養一年的豬才能得到報酬，沒想到三個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