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言易山,你休想再擺脫我
葉笙歌仰著下巴,眼眸裏的光溫溫淡淡,笑著說道:“您要我的命,還不能允許我試圖爭取了?”
言易山看著她,目光沉得如深海,秘密乍乍地包裹著她,言語裏盡是寒涼,“說出你的目的,或者,是什麽人指使,興許我能考慮看看。”
所以,是真的察覺到什麽了嗎?
不應該啊。
葉笙歌拽著他的手,掙紮未果,氣惱不已。
挑了挑眉,反問道:“我的目的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那雙水光瀲灩的眸子浮現出一絲謾笑,“金主先生如此聰明的人,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
她的樣子,臨危不懼,連一絲一毫的閃爍都沒有。
言易山不動聲色的看著她,“.……”
葉笙歌明白,如果現在自己稍有妄動,或者,但凡流露出一絲的畏縮,掐住她脖子的手便會果斷的施力。
到時候,大抵也就落得一命嗚呼的結果。
索性也便更加的不要臉了,換上更為俗世的笑容,看著言易山,“坦蕩”地說道:“您那麽好,簡直讓我欲罷不能,更何況,有錢多金,依附到您,不管是從身還是到心,我怎麽都不會虧。”
“您說對嗎?”
她說得露骨,且將問題拋回給言易山。
無形中告訴他,如果否定,那便是對他“能力”的不自信。
倒確實是個聰明的女人。
似乎等了半晌,就在葉笙歌的臉笑得即將僵住時,她才聽見言易山的冷漠的說道:“就這麽簡單?”
葉笙歌揚了揚頭,挑釁著說道:“對貪念錢財和欲望的女人來說,您覺得有多複雜。”
“是嗎?”
言易山掐著她的脖子,拇指貼著她的下顎,輕輕地撫了撫。
此時,頭頂的光明黃熾烈,與他眸底刺骨冰冷的眼光形成鮮明的對比,葉笙歌猶如掉進煉獄,身心備受摧殘。
這種感覺,令她的心肝跟著隱隱的發起了顫。
兩人的視線在空間裏,如電流般“滋滋滋”地交戰,火花四濺。
空氣裏微風徐徐的吹了過來,一抹微不可察的關在遠處閃了閃。
葉笙歌的胸口一震,突然,整個人猛地向言易山撲了過去。
言易山的眉心一擰,眸光獵獵的瞪著她。
看來,是終於忍不住,露出真麵目!
言易山陡然回過神,同一時間跨步,掐著她的脖子就要施力。
葉笙歌麵色微沉,暗叫不妙,出手,就著手筋的位置掄過去一記手刀。
幹脆利落,精準到位,劈得言易山“六神無主”。
如此熟悉的動作,她下手的力道,簡直和某人如出一轍。
就在言易山出神的片刻,葉笙歌扣住他的肩膀,踮著腳尖,如華麗的圓舞曲般旋轉,彼此的位置交替。
葉笙歌摔落的姿勢,柔軟的唇帶微涼,帶著獨屬於她的味道,整個人撲進了言易山的懷裏。
她掌控著主導權,散漫暈開的光影裏,葉笙歌居高臨下,水汪汪的眸子看著他。
眼底閃過一絲清清淡淡的玩味,張嘴,猛地咬了他一口。
瞬間,血腥味溢滿了口腔。
言易山擰著眉,氣得頭都要炸了了!
剛準備要發火,那隻扣住葉笙歌肩膀的手卻摸到一絲潮濕。
下一秒,咬著他唇的女人突然開口,聲音有些不穩,隱忍著說道:“金主先生,這次您可欠著個大人請,休想再擺脫我了!”
仿佛是電影的慢鏡頭,眼角的俏皮還在閃爍。
葉笙歌隻感到腰間傳來火辣辣的疼痛,隱忍不住的在心裏問候了對方八輩兒祖宗,然後整個人虛軟無力,散開手往後倒了下去。
那一刻,她仿佛是墜入雲端,世界起伏不定。
言易山被推攘著,背部與陽台的圍欄發出“咚”地撞擊。
從外麵狂奔而來的林摩,麵色急躁的問道,“爺,您沒事吧?”
那些聲音在耳邊繞著,忽遠忽近,言易山無心應答,隻是用力扣住那個位置。
滾燙黏膩的液體從指縫間溢了出來,淌出了他一絲心慌。
腦中閃過葉笙歌昏迷前俏皮的微笑,緊蹙的眉頭,“.……休想再擺脫我……”
他低頭,灼灼的眼光落在她臉上。
記憶蒼白的那部分輪廓,兩個影子竟莫名的重疊在了一起。
彌久的聲音繞過來,“言易山,你休想再擺脫我……”
言易山說不清現下的心情,隻是用力地摟著她的身體,在抬頭時,眸底的光有些絲冷冽,開口,怒吼道:“通知沈涼城,立刻!”
連他自己也未曾察覺,暴怒的聲音裏,潛藏了多少的驚懼與顫抖。
……
葉笙歌是被腰間鑽心的痛折磨醒的。
那份異樣讓她感到一絲不安,才剛動了動,那股疼痛便撩著神經,整個人忍不住直抽冷氣,“嘶……”
耳邊傳來男人警告的聲音,冰冷的說道:“不想再挨第二刀,你最好安分一點,別亂動!”
腰間有冰冷的金屬鑷子在扯開著肌膚,然後用力的掏鑽著,期間,隱隱的感覺腰間有些溫熱的液體冒了出來。
葉笙歌感覺頭皮發麻,猛地睜開雙眼,戒備的扭頭,目光惱怒的瞪著對方。
沈涼城將那枚取出來的子彈“嘭”地扔進托盤,扭頭,正好對上葉笙歌憤怒的眼神。
他禁不住挑了挑眉,一邊著手縫合,一邊打趣著說道:“喲嗬!人肉擋彈盾牌這麽快就醒了?”
縫合的針線穿透肌膚時,拉扯著肌膚的感覺,相當的清晰。
葉笙歌趴在床上,後怕得眉心緊皺,雙手忍不住緊握成拳。
沈涼城看著著團成一起的五官,心中頓時衍生出一種報複的快感。
對蘇念想看著這女人的視頻失控的場景,沈涼城狹隘的心裏一直吃味著,現下倒好,終於落到他手上了。
沈涼城瞪著她,嘴角禁不住挑起一抹玩味的笑。
葉笙歌被他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感到背脊發寒,皺了皺眉,隱忍著問道:“我傷得很嚴重嗎?怎麽感覺這麽的痛!”
痛!?
嗬!還沒到頭呢!
沈涼城可以將縫合的針線給拉了拉緊,若無其事的說道:“要看你嚴重的定義。”
葉笙歌疼的頭皮發麻,聽到他諷刺著說道:“如果論生與死的話,這不過是算點皮外傷。”
他的敵意相當明顯,依據對沈涼城多年前的了解,但凡觸碰到他在意的人和事,平日裏倒還能算得上“隨和”。
今天他對自己這樣狠,難道是在替言易山打抱不平?
葉笙歌真是忍不住翻白眼—該死!子彈打穿的可是她好嗎?
你大爺一副誰招你惹你的表情是幾個意思?!
葉笙歌憋著胸口的氣焰,有些不滿的反問道:“是金主先生交代你來折磨我的嗎?”
沈涼城聞言,縫合的動作頓了頓。
想到言易山方才沉著臉衝著暴怒的樣子,心裏也在開始揣測這女人的重要性。
“嗬!”沈涼城冷冷地哼哧一聲,板著臉,不爽地說道:“我還在懷疑是上天派你們來折磨我的。”
葉笙歌挑了挑眉,評論道:“你的怨氣很重。”
沈涼城結束完手裏的縫合,將來手裏的工具放在托盤上,一邊取下手套,瞄了他一眼,說道:“還有閑心在這裏和我嘮嗑,你知不知道你是被什麽傷的。”
終於被折磨完,葉笙歌忍不住長長地籲了口氣,“你不是說了嗎,子彈。”
沈涼城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戲謔,好奇的說道:“尋常人遇到躲都躲不及,你卻硬是往槍口上撞。”
葉笙歌笑了笑,直言不諱的說道:“機會都是留給不要命的人,不是嗎?”
毫不避諱的說出自己的目的,這點,倒是讓沈涼城有些刮目相看。
這女人,擺明了就是在告訴他。
救言易山的目的就這麽簡單,她想用命,換一個長久的,衣食無憂、榮華不盡的將來。
隻是這如意算盤,姑且是要落空了。
沈涼城靠著旁邊的桌子,笑出了聲,“敢這麽生猛硬撲救那個腹黑的,至今為止,你算得上是第二個。”
“第二個?”葉笙歌聞言,眉心微微地皺了皺,一臉的惋惜,說道:“那真是可惜,居然還有前輩,我還以為,自己會是那個獨一無二。”
所以,那個人是誰呢?
秦舒貝嗎?
獨特到,讓他當年那麽果斷的放棄了她?!
沈涼城不動聲色的看著麵前的女人,驚奇地發現,在聽到他的嘲諷後,她的眉宇間,竟有些淡淡的傷感。
動了真感情?
怎麽可能。
拜金的風塵女子,但凡有錢有權,誰不是想方設法的依附。
豁出命,也不過是賭一個機會而已。
他禁不住皺了皺眉,開口,言語冰冷的說道:“我勸你,最好哪裏來,回哪裏去。要錢,就尋些沒腦子的下手,別到時候落得身首異處,悔之不急。”
葉笙歌笑了笑,說道:“謝謝你的忠告。”
話已至此,沈涼城也不再多言,轉身就往門外走。
頓時,房間內隻剩下葉笙歌一個人。
她趴在床上,胸口處擂鼓般的敲動,那是心有餘悸的最後震鳴。
傷口處火辣辣的疼,仿佛漏風般寒涼徹骨,不斷提醒她,這出戲,算是勉強驚險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