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竇娥還有叫屈的時候
葉笙歌看著麵前的男人,擰著眉,扯出一抹極其痛苦的表情。
言易山的臉色微沉,無絲毫動容的說道:“別演了,你的戲太爛!”
誰知道,葉笙歌整個人突然軟了下來,“咚”地一聲撞在了他的胸口。
言易山擰了擰眉,臉色有些沉。
葉笙歌靠著他的頸窩處,開口,艱難的說道:“金主先生,我要是因為你死了,算不算工傷?”
言易山耐著性子,不冷不熱地說道:“這個假設不成立。”
葉笙歌的腦袋抵在他的頸窩,悶聲悶氣地說道:“我以為受傷的人,該有這個權利。”
隱隱的,能感覺到她的氣悶。
似乎,並不是太高興。
言易山感覺心口有種怏怏的難受,卻說不清楚,壓抑著,沉著嗓子,冷冷地說道:“我可沒讓你主動去喂子彈。”
懷裏的女人直哼哼,不滿的撅著嘴,喃喃的說道:“那你也沒攔住我幫你趕走蒼蠅不是?”
言則,剛才她嗆秦舒貝,是因為他?
言易山的心情莫名的好,眼底的光有些暗暗的沉,他擰了擰眉,“你話太多。”
葉笙歌抵著他的脖子,不滿的蹭了蹭,“竇娥還有叫屈的時候。”
發絲貼著頸窩,微微地有些發癢。
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心口撓了那麽一下。
言易山的嘴角揚了揚,沉沉地說道:“你有什麽可委屈的?”
懷裏的女人哼哼了兩聲,“不知道呢!就覺得挺委屈的。”
頓了頓,那雙揪著他的衣領。
葉笙歌的眼睛有些模糊,額頭開始冒起了冷汗,開口,隱忍著,嗓音低啞地說道:“金主先生,我好像要死了。”
“.……”
言易山這才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幾乎是氣若遊絲,還有些止不住的顫抖。
那隻捂著腰的手,不斷地向外湧出紅色的血液。
他心口一驚抬手,猛地將她攔腰抱起,黑著臉,情緒繃不住地對著她吼道:“沒事逞什麽能!”
其實,那傷口是和冷西爵幹架時就蹦開了。
那廝出手太狠,根本沒顧忌她受傷。
再加上秦舒貝方才的報複,葉笙歌這次就徹底的歇菜,成了軟妹子一枚。
沈涼城這幾天被折磨得不似人形,吵鬧著連夜卷鋪蓋趕回去找老婆要安慰去了。
當林摩拿出醫藥箱準備上陣時,卻被言易山半路給截了胡。
林摩愣住,詭異的看著自家爺。
這是……要親自動手包紮的節奏?!
言易山彎下腰,手剛碰到葉笙歌的衣角,突然開口,冷冷地說道:“還不出去,杵在這裏做什麽?”
“!”
林摩被吼得當場愣住,偷偷地瞄了眼自家的爺,又瞄了眼床上的葉笙歌。
似乎,好像,有些懂了!
根本不用片刻,他轉身,撒著丫子就往外衝。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葉笙歌覺得自己肯定是痛出幻覺了,怎麽會看見言易山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貓著腰,親自給她包紮傷口。
更迷幻的,是原本火辣辣的傷口,竟然會有一絲清涼的感覺。
癢癢的,像是羽毛劃過的輕柔。
葉笙歌真是舒服得不得了,腦袋在枕頭上沉了沉,蠕動幾下,鼻腔裏發出一絲舒服的沉吟。
這個她的從小到大的習慣,卻瞬間將言易山劈得外焦裏嫩。
言易山整個人僵在原地,目光怔怔地盯著麵前的女人,眉心攏得緊。
他不斷的自我催眠,她不是笙歌!她不是笙歌!她不是笙歌!
可是,如果特麽她不是笙歌,為什麽連條件反射這種東西都是一模一樣!
言易山感覺自己真的要被這個女人給搞瘋的!
舒服得不要不要的葉笙歌根本沒注意到男人的變化,還趴在枕頭裏,睡得像隻饜足的貓,有意無意地動動小腿。
那雙腿,纖細、亮白,在言易山麵前閃閃的晃悠著,氣得某人當即動怒。
“啪”地一聲,手利落地拍在她的大腿上,男人霸道的怒吼聲嗬住,“別動!”
葉笙歌迷迷糊糊被人給“扇”醒過來,不,應該是被那一聲脆響給嚇得回了神。
大腿上的疼痛比起腰間的程度,那簡直是太次了。
葉笙歌拽著被單,扭頭,驚恐地看著旁邊滿臉鬱色的男人,驚詫的說道:“金主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言易山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聲音裏帶著些邪魅,反問道:“你說呢?”
簡直是一副即將化身為狼的表情。
葉笙歌隻感覺頭皮發麻,揪著被單,擰著眉,嚴肅的說道:“你也看到了,我受傷了,最近可接不了你生意。雖然你的技術很好,但過度縱欲失了小命那我可就虧大發了。”
自己好心好意給她換藥,她卻認為自己要趁機行凶?
言易山瞪著床上的女人,氣不打一處來。
將手裏的紗布往她臉上砸去,言易山板著臉,凶狠的說道:“痛死你得了!”
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走去。
這女人,真相一手下去,掐死她得了!
葉笙歌趴在枕頭上,目光怔怔地看著氣氛懊惱離開的言易山,心裏微微地蕩開一層漣漪。
她時不時刻意流露出以前的樣子,那麽細節的表情、語調和聲音。
原本以為他不會察覺,卻沒想到,每一次,他的反應都是這般的強烈。
言易山,到底在你心裏。
是存在的、長久的的愧疚呢?
還是,你也曾愛過我。
如果愛過,為什麽.……要讓我去死.……
對於葉笙歌來說,眼下最難的,是和小男神的即將分別。
經過這次的玩命,言易山對她雖不能說是信任,但也沒有過多防備與排斥。
她必須要抓準這個好時機。
以拍寫真為由,匆匆忙忙地跑出來,她直接跳上漠北的車往家裏趕。
葉柏堯在大廳裏玩遊戲,見葉笙歌出現在門口,先是一愣,末了,扭頭,若無其事的繼續玩遊戲。
他沉著的臉,一看就是不高興了。
那副擰著的眉頭,和昨夜生氣的某某某,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葉笙歌將手裏的大包小包扔在地上,艱難地蹲在地上,賣著萌,“小男神,Unhappy sir ,怎麽啦?”
小男神抬頭,瞪了她一眼,反問道:“不負責任媽,你說呢?”
額.……不負責任媽?這稱呼.……
這個稱呼,簡直是讓葉笙歌無地自容。
小男神沉著臉,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屏幕,手法嫻熟的操作著,開口,淡淡的說道:“你是不是又要離開很久?”
葉笙歌擰了擰眉頭,有些難以啟齒,“嗯……”
小男神並未理睬她的情緒,依舊不溫不火,言簡意賅的說道:“哪裏?幾天?”
葉笙歌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不敢懈怠的回答道:“中國蓮城,去很久。”
小男神快速地控製著遊戲機,迅速的躲開障礙,開口,懶懶的問道:“就不能帶上我!?”
葉笙歌抬頭,目光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開口,說道:“不能!”
是的,不是不想,是不能。
那個男人,是不可能讓他們同時離開的。
葉柏堯是她的軟肋,握緊他,就等於掐住了她的命脈。
那個陰魂不善的男人,怎麽可能仁慈的,讓他跟自己一起離開呢?
她說話的方式太果斷,果斷幹脆得有些傷人。
葉笙歌擔憂的看著自家小男神,張了張嘴,卻不想看到了門口的漠北,所有的解釋便全數吞了回去。
不知道是他不懂,亦或是懂了。
葉柏堯放開手裏的遊戲機,扭頭,漆黑的雙眼看著她,笑著說道:“人可以走,錢留下就行啊!”
葉笙歌一聽,方才所有的忐忑與不舍統統幻滅,瞪著自家小男神,真是想要摁著他狂揍一頓。
老媽子似的交代完一切,葉笙歌這才從家裏離開。
當房門扣上的那一刻,暗色的光線裏,卻見小男神低著頭,握著遊戲手把的手,指節泛白。
葉笙歌是真的回國了,回的,還是言易山的香山別墅。
當那架私人飛機停在熟悉的草坪上時,葉笙歌望著窗外熟悉的景致,竟然有種恍如昨日的感覺。
曾今懵懂無知,以為這裏是救贖,認清現實時,已物是人非昨。
她沒有什麽行李,或者說,根本不需要什麽行李。
言易山的女人,要什麽就有什麽,她無需任何的準備。
林摩帶著她往別墅內走,指著二樓一排的房間,說道:“Tina小姐,樓上的房間,除了爺對麵的房間,其他的,你可以任意挑選。”
言易山臥房對麵的,那不是她以前的房間嗎?
怎麽,都已經成禁地了嗎?
或許是看出了她的詫異,林摩沉著臉,開口說道:“您如果想在爺身邊留的時間長久一點,最好是把這句話灌進腦子裏,別時不時的犯腦抽,否則命沒了,拿著再說的錢也沒用。”
這話,提醒也有,威脅更甚。
這是要蒙住自己當年的罪行,洗白的節奏嗎?
哪有這麽簡單的事呢!
“謝謝你的提醒。”葉笙歌冷笑一聲,睨了他一眼,表現得傲慢無情,涼薄的說道:“我對你說的禁地可沒什麽興趣,往後我的東西都搬進你們爺的房間吧。”
“!”
林摩抬頭,目光驚異地看著她。
葉笙歌衝著他挑了挑眉,說道:“怎麽?不是除了那間房其他的任選嗎?我就選這間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