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大樹底下好乘涼
顧律川胸悶氣短,惱羞成怒的瞪著她,冷嗤嗤的怒道:“我在哪裏,你當然也必須在哪裏。”
陸西顧抬起臉龐,透著蒼白病容的眸光全是沉寂的暗沉,夾著隱隱的暗嘲,“看你這態度,我是沒什麽選擇了對嗎?”
她隱隱地吸了口氣,清清冷冷地說道:“正如當時陸氏腹背受敵一樣,我都是處在被動的位置,基本沒什麽選擇的權利。”
顧律川一聽,渾身上下的氣息也漸變得冷凝起來。
他心裏也透著微薄的疼痛,沉涼如水的眸子盯著她的,“說得這麽委屈,活像是我真的把你怎麽樣了似的。陸西顧,你別忘了,今天的局麵,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陸西顧聞言,眉心微微地擰了擰。
顧律川語調冰沉的說道:“你隻顧一逞心裏的痛快,把局麵搞得這麽僵。你沒把握自己的位置,給別人留了插足的空間。”
陸西顧腦袋瞬間懵住,滿眼茫然的盯著他。
顧律川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半晌後,輕哼一聲,涼涼沉沉的說道:“說實話,你堅持留在蓮城的原因我並不相信。你這個人前科太多,為了周圍的太平,我隻能委曲求全將你拴在身邊。”
他也覺得自己是精分,喜歡一個在不斷利用自己的女人,甚至在知道對方的目的時,還願意以身犯險。
可是,如果留在身邊的人不死她,餘生,該是多麽令人難耐。
陸西顧抬頭,目光清亮的盯著他。
頓了頓,她這才咬著唇瓣,嘴角挑起冷沉的弧線,諷刺的說道:“那好啊,大樹底下好乘涼,以後就勞煩顧總多擔待了。”
顧律川蹙眉,情緒還未平定,下一秒,就聽見麵前的女人帶著挑釁的語氣說道:“說起來,顧總這樣的稱呼似乎有些不能對外宣稱我們曖昧的關係,幹脆我以後直接叫你金主爸爸好了,足夠醒目!”
他被氣得差點腦出血,扭頭,目光憤怒的瞪著她,忍不住的大吼起來,“陸西顧!”
陸西顧被他吼得耳窩疼,快一步轉身,直接往病房裏衝,然後當著顧律川的麵,“咚”地將病房的門給摔了上去。
隔著一扇門的距離,兩人劍拔弩張,皆是氣得肝抽心疼。
陸西顧坐在地上,捂著胸口,整個人累得不行。
說實話,她很委屈,覺得很諷刺。
她始終不敢相信,跟她談論這種帶顏色交易的男人,是那個她愛了快二十年的人。
陸西顧看著窗外黑沉冰涼的夜,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翹著窗台。
除去內心攛掇出來的被羞辱感,她現在開始很冷靜的分析起目前的形勢。
拖延時間很有必要,她原本就是想要查清楚陸西曼的死證明自己的清白,絕對不能在折在這裏。
陸西曼的事她需要查,馮娜這件事她也必須要撇清關係。
當時那麽黑,但她確實感受到有人從背後推了自己,才釀成後來的災難性的一幕。
對方是誰,為什麽要對她動手?
這一切都是疑點。
頓了頓,陸西顧又突然想到現場看到的那攤血跡,整個人突然又騰起一股負罪感。
她現在是一位母親,不管怎麽說,都覺得馮娜的孩子是無辜的。
陸西顧抬手,揉了揉發疼的額頭,整個人有些鬱沉。
突然,身後的房門被猛地踹了開。
陸西顧猛地扭頭,正好看見神色緊張的李晨光。
她猛地站起身,上前,緊張的問道:“你去哪裏了?”
李晨光將房門帶上,開口說道:“我去了馮娜所在的私立醫院。”
“什麽?”陸西顧聞言,眸底的光頓時亮了起來,“是不是查到了什麽嗎?”
李晨光搖了搖頭,麵色冷凝的說道:“沒有,連孩子都沒見到。”
陸西顧擰眉,著急的問道:“怎麽回事?”
李晨光頓了頓,說道:“嚴康在停屍房門口把手,進不去。”
“如果嚴康在那裏?”陸西顧滿臉黑沉,細細的分析起來,“那是不是表示那孩子還在那裏?”
李晨光點了點頭,“應該是,不然嚴康沒必要留在那裏。”
陸西顧沉默了兩秒,突然問道:“馮娜的就醫記錄,有辦法拿到嗎?”
李晨光的表情有些沉,頓了頓,分析道:“現在明目張膽的去查,無疑是將自己的行動暴露,我沒去接觸院方的人。”
陸西顧擰了擰眉,“那怎麽辦?坐以待斃?”
李晨光以為她是害怕,所以安撫起來,“我再想辦法,你先別急。”
陸西顧淡淡的笑了一聲,“我並沒有著急,隻是覺得這件事無從下手,有些頭痛。”
李晨光聳了聳肩,“反正你現在就是馮顧兩家的眼中釘,哪裏也走不了,正好乖乖地待在留在這裏養養身體。”
對於這個結果,陸西顧表示很頭疼。
突然有種,真的是沒有出路的感覺。
與此同時,同樣深處鬱悶之中,還有窩在病房裏的馮娜。
那通電話之後,她就開始惴惴不安,且整個人渾身都是殺意。
杜婧依滿頭大汗的跑了回來,緊張地推開房門,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娜娜!”
馮娜用力握著手機,抬頭,目光沉涼地盯著她。
聲音帶著幾分克製,不冷不熱的說道:“出去這麽久,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杜婧依一聽,頓時緊張起來,帶著尷尬,搓了搓手,“娜娜,瞧瞧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怎麽可能不回來!”
她將手裏的粥遞在麵前,笑得諂媚,“你看,這粥還熱乎乎的,你先吃點好不好?”
馮娜盯著頭,目光帶著些銳利,抬手“哐”地將手機扔在床頭櫃上。
那手機落下的聲音透著幾分悶聲的沉重,杜婧依如驚弓之鳥,小肩膀忍不住地抖了起來。
“怎麽這麽怕?”馮娜並沒有戳穿她,但倒是一把奪過她手裏的粥,冷哼哼地笑了一聲,“背著我做了什麽虧心事?”
杜婧依心裏咯噔一聲,舌頭都開始打起了結,緊張兮兮的說了起來,“我……哪能呢!娜娜,我跟了你這麽多年,你還不夠了解我嗎?”
“哼!”馮娜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打開麵前的餐盒,拿著勺子攪著粥,滿臉沉黑的喝了起來。
杜婧依見狀,忍不住長長地籲了口氣。
然後,這口氣才兜在心坎未落,就聽見馮娜突然開口說道:“待會我打掩護,你去停屍房把那孩子的屍體給我偷出來。”
杜婧依一聽,臉上全是震驚的光,唇瓣顫抖,“什……什麽?”
馮娜揚了揚眉,語調沉冷地問道:“怎麽?不願意?”
“我……”杜婧依臉上全是膽怯,著急的辯解道:“停屍房門口那麽人把守,萬一被發現我們可怎麽辦?”
馮娜看著她,臉上全是冰涼的光,“要是被發現,你就跟那群屍體一樣,隻能縱向躺在冰櫃裏。”
杜婧依被嚇得雙腿發軟,猛地跪了下來,拽著她的手臂求饒道:“娜娜,別啊……”
馮娜反手,一把掐住杜婧依的下巴,怒斥道:“不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嗎?怎麽,現在要夾著尾巴跟我劃清界限了?”
她臉上的光帶著些殘冽,抬手,狠狠地拍了拍她的臉,嘲諷道:“杜婧依,你現在是看我卸了肚子裏的貨還沒撈到顧太太的位置,準備不幹事了是嗎?”
杜婧依疼得滿臉糾結,連忙晃了晃手,著急的辯解道:“沒有!娜娜,我沒有那樣想!”
馮娜眼裏的光全是銳利與殘冽,冷哼哼地怒斥道:“那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去給我幹什麽!別特麽的在我麵前瞎嗶嗶!”
說罷,她抬手推了杜婧依一把。
杜婧依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後倒,側身的同時,腦門“咚”地撞到了床頭櫃的角。
尖銳的撞擊,疼得她瞬間眼角飆淚。
但麵對暴怒的馮娜,她卻連呼痛都不敢,隻能咬著牙,用力的憋著。
馮娜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對於她滿臉的血漬卻是無動於衷,冷著臉,“下去收拾,待會跟我一起行動,你要是不去,我就活剝了你。”
杜婧依捂著額頭,連連說道:“好,我知道了。我去,我一定去。”
說罷,她捂著頭,直接就跑了出去。
杜婧依心裏全是委屈,她跑道樓梯間,找了個沒人的位置,立刻摸出了手機快速撥號。
手機才剛接通,她便帶著哭腔,委屈說道:“賀飛,我想走,我想現在就走。”
“馮娜那個變態,我現在連一分鍾都不想跟她待在一起。”
麵前是紅綠燈,賀飛停著車,目光冷冷地看了眼副駕駛上的文件夾,頓了頓,嘴角挑著冷笑,壓低著聲音安慰道:“寶貝兒,你先忍一忍,很快你就能離開蓮城去英國了。”
頓了頓,他突然又說道:“你一走,我就帶著馮娜的尾款過來找你。”
杜婧依卻在那頭情緒激動起來,“剩下的錢我們不要了,我們不要了好不好,現在買機票,我們一起走,行不行?”
賀飛一聽,瞬間怒了起來,“說什麽話呢?我們做了那麽多,你受了那麽多委屈,那些錢都是我們應該拿的。”
“再說,憑借你給我的這些資料,我們拿了錢,當然要送她一份厚禮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