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受傷的男人

  “是麽.……”顧律川凜著眸,語調冰沉的反問一聲,“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什麽?”


  陸西顧佯裝得淡定,嗆了回去,“還能有什麽?”


  顧律川微微地向後靠了靠,眉宇間透著深邃,一副漫不經心的調調,“比如你並不願意被人知道的事……”


  陸西顧聞言,瞬間輪廓含涼。


  她咬了咬牙,仍就固守自己的防線,“你這麽一問,我都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裏記錯了!”


  言語間帶著一絲輕笑,撩了撩眼皮,眸色微懶,“懷疑老人臨終前的囑咐背後還有什麽別的深意。”


  顧律川有規律敲著桌麵的手倏然一僵,目光森冽地盯著她,未發一語。


  辦公室突然陷入一場寧謐,彼此的呼吸刻意的壓抑著,卻還是帶著心跳急促的沉悶。


  陸西顧刻意回避著他的直視,心裏七上八下。


  顧律川冷哼一聲,那隻壓著文件袋的手倏然移開。


  陸西顧盯著那隻熟悉的文件袋,一時間瞳孔大睜,眼眸裏全是驚懼。


  她拽著拳頭,指甲嵌進掌心裏,痛感明顯。


  顧律川瞄了眼那隻文件袋,俊朗寒漠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他看著麵前神情緊張的女人,嘴角挑起一抹難掩的狠戾,“如果有深意你最好藏好掖好,一旦我查出來,你可能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會再有。”


  陸西顧盯著那隻文件袋,隨即又移開了眼神。


  她心裏隱隱地有些不安,當時事發突然,她現在回憶起來,已經不清楚那文件袋裏關於小珩珩的消息是不是被自己全部拿走。


  現在顧律川再提及這件事,難道還是發現了什麽嗎?


  她是帶著些擔憂的情緒,緊張的從辦公室撤了出去。


  顧律川坐在椅子裏,一隻手用力地握著拳頭,青筋暴起。


  方才陸西顧的反應,給了他悶頭一棍。


  他那麽明顯的將文件袋露出來,無疑是放開界限,讓陸西顧正視這個問題,不要在對她隱瞞。


  顧崇文的身體,李宗恒的病危通知就是那幾天的事,如果真的是她,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她連那麽幾天的時間都不肯留給他?


  你真的會這樣做麽?


  顧律川蹙著眉,半晌後,他立刻摸出手機撥號,“準備一下車,我要去一趟醫院。”


  他直接將那份文件放進了書桌旁的抽屜,然後起身,直接往門外走。


  陸西顧正在秘書室給工作人員交代工作,看到他立刻闔上文件夾走出來,小聲地問道:“您這是要出去嗎?”


  顧律川冷傲地瞄了她一眼,語氣不佳地反問道:“該你問?”


  陸西顧擰著眉,耐著性子問道:“那……是否需要我幫您開車?”


  誰知道,下一秒,頭頂傳來更加傲慢無禮的聲音,“我缺司機?”


  “.……”


  這狗脾氣,是吃屎了嗎?


  動不動就亂噴人!

  陸西顧被冷嘲熱諷的吼了一通,低著頭,連連翻了好幾個白眼,深吸一口氣,直接放棄聊天。


  顧律川睨了她一眼,隨後說道:“我要去醫院一趟,下午兩點的項目會議,預設方案在我桌上,你提前給其他幾位股東送過去。”


  陸西顧點了點頭,恭敬地說道:“好,我立刻去辦。”


  顧律川也不在說話,邁步,直接跨進了電梯。


  隨著電梯門的關閉,顧律川立刻摸出手機,語調冰冷地命令道:“辦公室的監控器視角立刻切換到我手機裏。”


  此時,陸西顧站在電梯口,眼睜睜地看著顧律川乘著電梯直線下降,麵色瞬間沉了下去。


  她盯著自己的手機,心裏細細地算著時間,十五分鍾之後,她立刻拿起旁邊的座機迅速撥號。


  電話響了幾分鍾才被接起,“您好,這裏是恒盛地下停車場保安室,請問有什麽事?”


  陸西顧鎮定自若的說道:“這裏是影視部秘書室,因為有份加急文件需要簽字,我想問一下顧總的車是否已經離開?”


  那頭的人沉默了幾秒,這才開口說道:“不好意思,顧總的車剛離開。”


  陸西顧聞言,沉沉地說道:“好的,我知道了。”


  她二話不說地將電話掛斷。


  與此同時,停車上的保安室內,穿著製服的男人握著電話,看著麵前麵色俊冷的男人,咽了咽口水,緊張地說道:“顧總,對方已經掛線。”


  顧律川“嗯”了一聲,邁步從屋子裏走了出去。


  他立刻點開手機,屏幕裏麵畫麵清晰,露出辦公桌前的視角。


  車廂內很是安靜,所以他能很清楚地辨別出手機裏微弱的開門聲。


  顧律川眉心緊擰,很快,陸西顧的影子倏地就出現在了鏡頭裏。


  辦公室內,陸西顧交代完流程,按著顧律川臨走前的交代去拿預設方案。


  那份文件就放在桌子的正中間,鋪開的,很是紮眼。


  陸西顧並沒有將它拿起,反倒是神情緊張的盯著房門的位置,頓了頓,這才貓著腰,手腳慌亂的在辦公桌上翻找著。


  她循著麵前的整齊排列的文件上翻了個遍,卻沒有任何的結果。


  時間緊迫,她鮮少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整個人緊張起來,抬手將耳機的頭發往後撩,目光落在旁邊帶鎖的抽屜上。


  陸西顧擰了擰眉,帶著試一試的心態,握著扶手微微用力。


  結果,竟然打開了。


  陸西顧盯著那翕開的縫隙裏的牛皮色,激動得眸色顫抖。


  她屏著氣息,先是抬頭,目光緊張地看了眼房門的位置。


  見沒有任何的動靜,二話不說,拉開抽屜就將文件袋給拽了出來。


  手忙腳亂的將文件袋打開,她緊張地拽出裏麵的資料,直接了當地翻到最後一頁。


  她看著最後一頁,細細地看著上麵的內容,半晌後,“咚”地一聲跌進椅子裏,忍不住長長地籲了口氣。


  幸好,不是小珩珩的事。


  這一幕,被手機那頭的顧律川全數收入眼底。


  他沒有放過鏡頭裏女人翻箱倒櫃的急迫,也沒有錯失她帶有目的性直接翻看的動作,以及看到內容後的放鬆。


  顧律川一把將手機倒扣了回去,渾身上下全是憤怒的情緒,下顎與臉部的輪廓全部繃緊。


  “啪”地一聲,他將手機扔在一旁,一踩油門直接衝出了停車上。


  他直接駛入快車道,沿著環海的路奔馳。


  車速被提得飛快,周圍的風景被切成零散的光景,一股腦地全部拋在身後。


  顧律川的心口很疼,像是被紮了一把匕首,一路淌著鮮血。


  他看著外麵慘白的日光,薄冷的唇挑起冷嘲的弧線。


  他所有的期望,全數的落空。


  那麽多的退讓與妥協,被這樣的現實洗劫而空。


  就像五年前,她和陸西曼的事,所有的真相扇出來的耳光,打得他措手不及。


  顧律川握緊了方向盤,心口已空蕩一片。


  生怕被發現,陸西顧並沒有再多看文件袋裏的資料,再三確認沒有小珩珩的消息後,她立刻將資料歸位,拿起桌上的預設方案走了出去。


  她剛忙完,穆律師和張秘書就趕了過來。


  陸西顧直奔主題,沉聲問道:“馮娜那裏現在怎麽回事?”


  穆律師沉著臉,立刻應道:“現在在特殊病房被控製著,因為身體狀況特殊,他父親在委托律師企圖將她保出去療養。”


  陸西顧聞言,忍不住揚了揚眉,打趣道:“徐含煙不是請了廖青嗎?她能出得去?”


  穆律師點了點頭,說道:“廖青那裏也隻有馮娜與雷朔放縱的視頻,找不到孩子的屍體無法最終定論她的欺騙行為。”


  陸西顧聞言,麵色一沉,語氣嚴肅地問道:“那你這意思,她出來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穆律師給她分析著目前的形勢,“嗯,即便徐老現在恨她恨得要死,廖青也隻能給馮娜冠上影響社會治安的名頭來暫且控製。”


  陸西顧眯了眯眼,語氣透著些嚴肅,“看來她撞我時摔進池子裏,腦子進水,倒是救了她的命啊!”


  說著,她抬頭看著穆律師,問道:“對了,讓你帶的資料帶過來了嗎?”


  穆律師將公文袋打開,資料遞上,“帶過來了。”


  陸西顧接過他手裏的資料,忍不住揚了揚眉,看著進門口就始終沉默不語的男人,笑問道:“你們倆已經達成一致了?”


  張秘書沒有絲毫的閃躲,點了點頭,“我們聽你的。”


  陸西顧將資料放在一邊,並沒有翻開,反倒是看著張秘書,笑著說道:“這件事您肯定是經手了,不如直接說明吧。”


  張秘書看了眼穆律師,對方得到示意,立刻點了點頭,直接走向房門反鎖。


  陸西顧看他們兩人神情如此嚴肅,瞬間擰了擰眉。


  “看來,是真的有故事!”陸西顧沉沉地吸了口氣,沉穩的問道:“說吧,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秘書沒打算隱瞞,倒是老老實實地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當年西曼小姐中毒的現場,其實杯子上隻有您和她的指紋,藥並不是那名服務員下的。”


  陸西顧聞言,眉宇間凝著冷光,“那怎麽最後定的是那名服務員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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