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送親
這兩年時間,林風在才智方麵的表現讓戚將軍非常滿意。
種,定,遊,三種蟻探撒出去,再和軍部的密探傳回的消息相互驗證,有時候蟻部的消息甚至更準確更及時。
戚將軍會定期考校林風他們的能力,這一群吃真氣丸練成的孩子,在武力上的成長自不用說,如今黑熊,豹子等,都是四品老手,而真氣丸也是整個戍邊大軍中最頂級的機密,隻有戚將軍的絕對嫡係才知道。
在這批絕對嫡係中,沒有超過六品的武將,幾乎人人都準備了一些真氣丸,回春丸,持久丸。
除此之外,還有見血封喉的滅卻丸;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潛血丸,也就是陳師改進之後的金剛爆裂丸,不過林風發現爆裂丸的作用不及潛血丸激烈,在戰場上起效較低,所以改回潛血丸了。
二者都是激發人體潛力,相當於用壽元換功力的短時提升,爆裂丸要溫和一些,潛血丸幾乎將所有潛能壓榨到極限,往往擊斃敵人之後,自身也會同歸於盡,就算救回來修為也接近全廢。
可惜終究藥材有限,無法大量煉製,現在戍邊軍中的中上層幾乎都在真氣丸幫助下突破了六品,算是戚將軍給敵人準備的一個驚喜。
而在戚將軍看來,林風在短短兩年突破五品還算不上奇跡,他的智慧才真的叫人吃驚。
林風和戚將軍第一次見麵時,對邊荒軍事侃侃而談,戚將軍就覺得這小子是塊好材料,蟻部成立之後,戚將軍有意訓練林風的軍事。
林風也知道想要在軍營立足,就得讓人看到你的潛力,要有用,人家才願意幫你,所以也竭力配合。
兩年下來,林風原本對情報打探,計劃定製,敵人虛實分析那一套就極為熟悉,現在更是對排兵布陣,行軍打仗也頗有見解。
每一位合格的將領,都有自己的風格,戚將軍是大將之風,堂堂正正,守陣如山,攻勢如虹;而林風則完全是另一種激進風格,他喜歡鋌而走險,在冒險的過程中往往奇計百出,他總能用最少的兵力取得最大的戰果。
戚將軍和林風用戰棋排兵布陣,親眼見證了一個從一開始什麽都不懂,連規矩都不清楚的小孩,一步步和自己爭鋒相對,互相抗衡的成長經過。如今就算是戚將軍麵對林風的奇謀詭計也頗感吃力,十場手談之中,往往隻能贏下七場,還都是險勝。
實際上,早在一年前,林風就已經能控製全局節奏了,戚將軍那七場勝利都是林風有意控製的結果,他深知不能讓主帥太過難看,尤其是恩主,要讓對方感覺到自己的進步,不斷的欣喜,又不至於讓對方過於驚恐而產生猜忌。
這一次,戚嫣兒和京城王家王子占成親是太後賜婚,燕國四大國柱,上將軍戚飛;龍將軍衛遠;虎將軍王太一;飛將軍張庭敬;四位國柱將軍領兵鎮守燕國四方國門,皆是虎賁之師。
王子占是王太一的第三子,在燕國南方和大梁國的交鋒中屢立戰功,回京述職領功,在戚家和王家長輩撮合下,太後賜婚。
王子占這個人以前戚嫣兒也是見過,兩人年齡相當,倒也門當戶對,主要是戚嫣兒年紀已經很大了,再拖下去就是老姑娘了。
燕國女子14成婚,男子16,在這亂世,群雄並舉,各國都要求子民盡早成婚,更多生育,誰的人口占有優勢,誰就能在百國之中占有優勢。
像秦漢唐明四大帝國,他們疆土廣闊,國力雄厚,他們的女子就可以17,8歲再成婚,像大燕這樣的小國,17歲還不嫁人,就會強製婚配。
戚嫣兒有上將軍哥哥依靠,沒有找到意中人就躲在軍營死活不嫁,如今已年過20,眼看就成為老姑娘了,戚將軍的探報對王子占多有好評,戚嫣兒也知道一直拖下去不是辦法,見妹妹回心轉意,戚將軍也就答應了。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王子占隨其父鎮守東南,回京述職加修養身體不過半年,太後懿旨傳到西北邊荒,戚嫣兒半個月內就要返京,與王子占成親之後就會留守京城家中,最好是能誕下麟兒。
而成親的消息又不是密報,自然邊荒周邊幾國探子都會得到消息,大齊,大食,大趙,上一次在攻奪劉府時吃了大虧,這一次豈有不報複回來的?
戍邊大軍要派人送親,一直走到樊城才有京城方麵前來接親的隊伍,這其中一千兩百裏地翻山越嶺,就算快馬加鞭,日行兩百裏也要走一周。
更何況邊荒孤懸國外,四周都是戈壁大漠,盜匪多如蝗蟲,其中就不乏許多偽裝成盜匪的他國遊騎,走出戈壁後,群山峻嶺中又有大小山寨,那些山大王就像雨後野草,打了一茬又長一茬,這也是林風當年沒辦法離開邊荒的重要原因。
除了他國遊騎,沙漠盜匪,自家山寇三重危機之外,還有國內的危機,這次太後賜婚,要說沒有劉乾在背後攛掇,林風和戚將軍都是不信的。
雖說兩年前劉府兩次大火,劉乾都好運的化險為夷,但他和戚將軍的矛盾也已經無法調和,劉府暗中煉藥的事情是林風透露出去的,戚將軍就算做得隱蔽,劉乾查不到任何線索,也會將屎盆子往戚將軍頭上扣,更何況這事兒就是戚將軍做的,劉乾不是草包,多半還是能探到一些風聲。
第一次就更不用說了,那是明刀明槍的暗殺啊。
所以這一路上,還要小心來自自己人背後捅刀子,劉乾也在邊軍中安插了他的人手,戚將軍雖然清理過幾次,但邊軍人多,隻要那些暗探不跳出來搗亂,很難查明。
畢竟邊軍需要從邊荒城內及難民中招募人手,不像劉府,隻招小孩親自培養,這樣都被林風滲透進去,邊軍更好滲透。
戚將軍為了送親隊伍可是大費苦心。
林風被戚將軍當做一顆暗棋埋伏在送親隊伍之中,畢竟他們蟻部遠離軍營,一向是戚將軍和戚嫣兒單線聯係,就連運送軍糧軍械的部隊,也都是戚將軍和戚嫣兒的親衛隊。
為戚嫣兒送親的,除了她自己的親衛隊,戚將軍另撥了驃騎營做隨護,送親的人數不能太多,否則機動不便,戚嫣兒本身又在軍中曆練,一身的馬上好本事。
為了安全抵達樊城,林風和戚將軍反複推演,定製了好幾種方案。
其中有個較大的分歧就是風伯伯,戚將軍讓風不平跟著送親的隊伍一直護送到樊城;但是風不平是戚飛的保鏢,林風認為戚將軍關係邊軍十萬將士,不可以輕易派出。
但戚將軍一意孤行,他隻有這一個妹妹,疼愛有加,如今妹妹出嫁,不容有失,而自己在十萬大軍營中,哪怕是先天宗師闖陣,也是有來無回。
最終林風沒能爭過戚將軍,隻能調整送親計劃,加快時間。
出發前,戚將軍指定了自己的親信作為送親隊伍的負責人,驃騎營的總兵汪鶴,跟隨戚將軍已經有十年了,林風則作為隨行的謀士。
驃騎營和親衛隊都曾給蟻部送藥送糧,還參與培訓蟻部的小戰士,像汪鶴麾下的老兵鄧聰,劉定等人,還經常開林風的玩笑。
由於雙兒一直和林風同吃同睡,老鄧他們總是笑話她:“你一直黏著你哥哥睡覺,以後誰還敢娶你做老婆啊?”
雙兒會理直氣壯的回複他們:“我們不是親兄妹,長大了我就做哥哥的新娘子,給他生一……大堆孩子,你們這些老光棍,羨慕也沒有用!”
每次都會引來哄堂大笑。
也是在劉府斷腿之後,林風一直行動不便,雙兒就負責飲食起居,結果就養成了習慣,走到哪裏都和哥哥片刻不離,這一次分開,雙兒嘟著嘴別扭了很久。
清晨時分,和戚嫣兒送親隊伍同樣配置的隊伍一共八隻,從邊荒軍營的八個方向出發,各自按計劃前行,林風他們則繞道塔馬沙漠,直奔樊城而去。
一上午奔行了五十裏,午間休息時,就發現了不對,有斥候將小甕埋入沙土中,片刻後回報:“兩翼有騎兵追趕,各有一衛左右的數量。”
汪鶴凝重道:“好家夥,大齊和大趙同時出動啊,在沙漠之中,大齊的狐衛和大趙蛇衛才能跟得上我們吧?”
林風拿出地圖,“我們兩翼各有一隻偽裝的送親隊伍,三隻隊伍間距二十裏並行向前,現在他們兩衛人馬橫穿過來,是想鑿穿兩翼,形成合圍,戚將軍的大軍在我們身後,兩側沿塔馬沙漠邊緣展開,足以將兩衛吃掉,不過前提是,我們得快馬加鞭,在他們形成合圍前衝出去。”
汪鶴馬鞭指著地圖道:“根據斥候回報,他們不是正對兩翼,而是斜著插過來,唯一的出口,我們得偏東,他們想把我們朝沙漠深處趕。你有什麽好辦法,阿風?”
“兵力懸殊太大,不能硬拚,但也不能遂了他們的意,他們能如此精準的找到我們,空氣沒有飛鳥,那就一定有別的情報來源,聽說狐衛和蛇衛都有嗅獸做斥候,狐衛在下風,蛇衛在上風,天靈狐能隔二十裏聞到我們的氣息,沙蛇則通過感知沙漠蹄印來確定方位,如今狐衛兩千多人馬,沙蛇聞不到我們的味道,又感知不到我們的位置,肯定會出偏差,我們走這個方向出去!”
“嗯,不錯,全軍上馬,出發!”
小半個時辰後,斥候再聽,又做出了回報。
汪鶴勒馬:“不對,他們做出了改變,左右的鉗口在挪移,他們跟著我們追過來了。”
林風抬頭看看空空如也的天空:“他們用了別的手法可以跟蹤我們,嫣兒姐姐,出發之後,有沒有人接觸過你?”
戚嫣兒裹在鎧甲裏,臉也蒙著,“沒有。”
“那我們分兵合進?”汪鶴提出一種戰法,將小股人馬分成更小的隊伍,各自繞行然後找地方匯合,這是對付敵人追蹤的常用兵法。
“不行,沒有接觸不一定就沒留下標記,如果分兵之後對方仍然隻追主帥一路,我們就更被動了。”林風抖落地圖上的沙塵,下令:“東南方向,急行軍,五十裏!”
雙方在在沙漠中比拚腳力,兩邊的鉗子在緩緩合攏,戚家大軍則在外圍形成了一個更大的包圍圈,就看誰先完成戰術配置。
如果鉗子先確定戚嫣兒並吃掉這隻送親隊伍,大齊和大趙的兩衛軍士就算陪葬也是劃算的,林風他們則需要在合圍前衝出去。
林風選擇的地方有一處水窪,前方有帳篷,有遊騎。
“是沙匪?”汪鶴凝眉,這個小水窪旁邊駐紮著一群沙匪,約莫五六十人,他們正劫掠了一群過往客商,殺人無數,洗刀的水已將水窪染紅。
林風是找水源,希望能碰上商隊,沒想到碰上了截殺。
“幹掉他們,留下他們的坐騎,留兩個活口。”林風給出了意見,汪鶴下達了命令。
沙匪都騎的駱駝,裹著頭巾揮舞彎刀,遇到擅長騎射的驃騎營,他們完全不是對手,戰鬥很快結束,沒有清理戰場,將沙匪的駱駝和商隊的騾馬清理出來,林風帶著戚嫣兒去了其中一間帳篷,戚嫣兒和她的親衛女兵換掉了全身衣物,外麵的驃騎營則濾過血水,將清水裝入水袋。
探報回稟:“右前方敵人,距離我們還有十裏。”
遠遠已能看到煙塵,敵方大軍正在趕來。
林風看著水窪,下令:“下毒。兩隊人的血甲和沙匪互換,再留下六十具屍體,剩下的屍體,全部帶走。燒營!”
於是,商隊的貨物放在營房被燒掉,現場留下八十具屍體,其中二十具被換上了驃騎營的製式盔甲,還有二十具沙匪和三十多名商隊的屍體用馬駝了帶走,水窪中放了慢性的毒,全隊匆匆撤退。
林風他們剛走沒多久,有著眼鏡王蛇旗的大趙蛇衛就趕了過來,他們的都統魏慶是一名有著滄桑麵孔的中年人,看著被燒毀的營地,魏慶的眼睛眯成一條線:“看來他們是想在水源地找尋商隊,沒想到碰到了沙匪,戰損一比三,他們換了坐騎,是想分兵引誘我們,走得很匆忙,裝水,我們追上去!”
兩千多人的大軍齊齊飲馬,隨後上馬,再次展開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