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斬將捉奸
“風伯伯，出來吧。”林風對著空出輕呼。
戚將軍執意要讓風不平保護戚嫣兒，風不平一直在暗中尾隨，這件事隻有林風和戚嫣兒本人知道，就連汪鶴都不知道。
林風知道，自己悄悄離開主力休息區，肯定瞞不過這位高人。
風不平到底有多高的修為，原本林風是看不出來的，但是夜襲劉府時，這位風道長和另一位貴人留下的高手合力大戰三名先天，那麽，他至少也是先天高手了，否則，他連參戰的資格都沒有。
悄無聲息的，風不平從陰暗中現身：“阿風，你想讓老道做什麽？”
“我要知道風伯伯的真正實力，我才知道該怎麽用您。”
“我嘛，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先天高手，不過若說起戰力，我應該和先天高手差不多吧。”
“混亂之夜，千軍之中，取敵將首級，風伯伯有沒有這個信心？”
“你想對蒙乇下手？讓我想想，他身邊的親衛營帶著天靈狐，我勉強可以斂息靠攏，但是那一百親衛營大多是五品左右的百戰老兵，隻需十餘人就可以拖住我，蒙乇就會趁機逃脫，除非你能讓他們注意不到我，才有機會一擊成功。”
“風伯伯能從多高的地方跳下去？四丈能否辦到？”
“老道的輕功嘛，四丈……勉強可以。”
“那好，蒙乇性多疑，他看到我營地過於安靜，一定會堤防營外有埋伏，他會下令放火箭燒營，而不會馬上衝營。”林風開始在地上用石塊畫地圖。“這個位置，是最佳觀測點，他會選擇這裏觀察我們營地的情況，我在這裏布下陷阱，到時候蒙乇和他親衛營會有一個短暫的混亂，這旁邊有道陡崖，四丈高，風伯伯你這樣……”
“如果他們沒來呢？”
“沒來就算了，如果今夜沒來，他們後麵就不會來了。”林風很有信心。
午夜時分，一隊人馬悄無聲息的靠近了林風他們的營地，馬蹄上都裹著布片，馬嘴套上嚼子，正是狐衛蒙乇的部隊。
他們徑直奔向營地而來，似乎早就知道了林風他們在此紮營。
“將軍，殺嗎？”
“不，我們這個對手比預期的狡猾，居然在沙漠裏把我們狐衛和大趙的那條毒蛇耍得團團轉，我看魏慶不死也要脫層皮，這營地如此安靜，謹防有詐。嗯，那邊有個山坡隨我前去觀測敵情。”
蒙乇騎馬登坡，越看越覺得林風他們的營地太安靜太詭異了，於是下令：“傳我軍令，拉哈部，沙陀部，黑部分成一二三個梯隊，從兩側包抄過去，距離兩百步時，拉哈部放火箭燒營，如果有人衝出，沙陀部襲殺，如果營外有埋伏，黑部抵擋，沙陀部調轉對外，我們在後麵接應，我看他能耍什麽花樣！”
狐衛五部平日都是沙匪，每一部直接就是匪幫的名字，三部一千五百兵力領命而去，頃刻間火箭如雨，營房火起，但是詭異的沒有任何動靜。
“哼，果然有埋伏！”蒙乇暗笑。
接著，營外傳來鼓聲，黑暗中煙塵蔽天，不知藏著多少人，黑部立刻對外做出防禦陣型，蒙乇揮手一指：“在那處土林之中，大金部，卜力部，給我包抄過去！”
大軍剛剛調集，正準備抖韁加速，忽然，就在蒙乇和他親衛營的腳下，“轟”的一聲巨響，一物竄天而起，在空中炸開，一時光亮，灑下無數煙塵。
蒙乇大驚，見那東西好似焰火，突然驚悟對方可能用這東西來吸引大家注意力，“注意腳下，他們可能藏在土中攻擊！”
統帥這麽一說，親衛營自然四處查看，風不平借著焰火光亮，藏身其後，從天而降，一擊直取蒙乇頭顱，一名親衛奮不顧身的撲上來，擋住了劍頭，被一劍穿心，可劍勢不止，仍從蒙乇身前拉出一道近一米長，一寸深的斜口，鮮血如注，親衛兵紛紛撲上，大喊著：“保護主帥！”
可風不平腿上竟然栓了一根繩索，一劍未果，立刻掉頭點在崖壁上，蹭蹭蹭便躥了上去，在弓手搭弓之前，便消失在了崖壁之後。
蒙乇重傷，狐衛當即撤退。
風不平的劍上，塗抹著滅卻丸稀釋毒液，至少林風還沒找到這種毒的解藥，蒙乇就算不死，也隻能眼睜睜看著毒性一天天蔓延。
狐衛若是沒有了蒙乇，就好比沙漠之狐沒有眼睛，耳朵和大腦，雖然尖牙利齒仍在，卻無法對林風他們這隻隊伍形成有效威脅了。
當營地火起時，林風他們都遠遠觀望著，汪鶴等人都是心悸不已，如果不是林風謹慎，今夜他們將盡沒於此。
不一會兒，鼓聲停下，那十幾名自願守營的士兵回來，林風叫他們紮兩個假人放在門口就行了，其餘人都給我去營地附近的土林中擂鼓，衝鋒鼓響三遍，如果敵人沒有進攻，他們就可以撤回來了。
他們運氣很好，狐衛的黑部都已經快衝到他們麵前了，忽然得到撤軍命令，這才斷後撤離，這十幾人撿回命來，對林風的神機妙算更是敬佩。
林風幹脆讓大家連夜起程，翻過戈壁，抵達山區再做休整。
路上，林風問汪鶴：“如果蒙乇死了，狐衛誰做主？”
“應該是副都統紮格。”
“此人能力如何？”
“紮格精通兵法，六品武者，是蒙乇的左膀右臂，在狐衛五部之中，黑部，卜力部和拉哈部的統領，都是他的手下。”
“蒙乇很信任他，那他對蒙乇如何？”
“死心塌地，蒙乇沒有發際之前就在蒙乇手下做小兵，蒙乇救過他至少三次命，兩人是過命的關係。”
“你說，如果蒙乇死了，他敢不敢深入我大燕境內替蒙乇報仇呢？”
“這個，雖說邊荒在我大燕手中，不過從邊荒到樊城一線，沙漠戈壁和荒山多為盜匪占據，沒有大城池也沒有駐軍，說是我大燕境內，其實不算，紮格多半不會放過我們。”
“一衛五部，還有兩部的統領是誰的人？”
“大金部和沙陀部是大齊軍部直接任命的，這兩位統領應該是大齊京城輪換，就是為了防止邊將擁兵自重，他們多半不肯為蒙乇報仇，而且還會返京將此次失敗歸咎在蒙乇頭上。”
“這樣啊，那就好，戚將軍多半來不及追這麽遠了，看來我們得想辦法將這三部狐衛吃掉。”
“啊？”戚嫣兒驚訝的回頭看林風，現在他們也就六七十人，怎麽把人家三部一千五百人吃掉？這吹得太大了吧？
林風老神在在道：“在此之前，我們得先把那個奸細揪出來！第五排第三名軍士，不要東張西望，就是你，我沒記錯，你叫張喜，半年前你還來我們蟻部訓練過小耗子他們刀法對吧？”
叫張喜的軍士四方麵孔，脖子粗短，看起來像個地道的老實莊稼漢，聞言回答道：“回天狼統領，確實如此。”
“你為什麽要出賣我們行蹤，用什麽方法出賣我們行蹤的？”
“天狼統領，我不明白，我什麽都沒做啊？”
“沒有？第一次分兵，那是必死之局，內奸必定不願意前往，為清風統領安全抵京，兄弟們都奮勇爭先，那一次你目光閃爍，退到人群中去了，我可以當你膽小怕事；此後蛇衛狐衛一直盯著我們，說明內奸還在我們這一群人中。”
“直到我燒掉匪窩，蛇衛和狐衛各自離開，我想，天靈狐應該是靠氣息追擊我們，那沙蛇則不知道是靠了什麽。我們換了三次服飾，此後我們一路急行，你沒有時間留下暗記，隻有紮營時，你才有機會做下標記，這時我再次分兵，你又一次退縮，而且你在營中留下標記時，有同僚看到，若非密報，我還不敢確認是你。”
“汪總兵，我冤枉的。天狼統領他血口噴人，你要替我做主啊！”張喜大聲狡辯。
汪鶴皺眉，問林風：“有證據嗎？”
林風淡定道：“蛇衛被戚將軍打殘了，無力追擊，天靈狐靠的是氣息，那散發特殊氣息的東西肯定就在他身上，證據，一搜便知，如果我弄錯了，我向你賠罪。如果沒錯，我也不會殺你，隻要你交待出……”
林風還沒說完，那張喜變了臉色，一把將身邊的一名士兵挾持，“你們放我走，我也是被逼的，我有家小，都在樊城啊！”
“誰逼你？”林風問？
汪鶴痛心疾首：“張喜，你加入驃騎營五年了，戚將軍待你不薄，為何你要這樣？”
張喜麵色一黯：“我對不起兄弟，對不起總兵和將軍對我的信任，唯以死相報！”
林風喝道：“攔住他！”
誰知道張喜麵色發黑，整個人從馬上滾了下去，顯然早已存了事情敗露立刻自殺的念頭。
林風無奈，隻能下令：“搜一下他身上，看看有什麽特殊事物。”
張喜身上搜出兩件特別的東西，一包像曬幹的牛糞，仔細聞卻沒什麽味道，林風確定這就是天靈狐追蹤他們的關鍵，而另一個則是一塊隕鐵，看兩個東西放的位置，林風覺得這是沙蛇追蹤他們的東西，林風將兩件東西收起來，將張喜就地掩埋，一行人繼續趕路。
林風將那塊牛糞幹一樣的香料一分為二，其中一份交給兩名參加過守營，敢為清風統領去死的忠誠騎士，讓他們一人三匹馬，在戈壁上機動繞行，盡量兜圈子，利用強大的馬力繞弧線前進，然後與大軍在戈壁邊緣匯合。
此後的兩日，林風他們都沒碰到狐衛，一直走出戈壁，抵達山巒邊緣。
這座小青山也是天荒絕嶺的邊緣山脈，天荒絕嶺就像橫垣在大地上的一條蜈蚣，它伸出千萬條足將平原分割成塊狀，這些細足又再分叉，形成一條條更小的山脈。
其實，這裏才算是燕國真正的邊界，沿著小青山一帶，燕國修建有城牆，為了抵禦外敵，隻不過經曆連年戰亂，巨大的城牆被打得七零八落，有的依山嶺綿延十數裏，有的像橋墩靜臥山間，有的還剩個烽火台留在山頂，中間斷裂或許也有十幾裏。
城牆基本廢了，由於占據了邊荒，燕國的戍邊大軍距離這裏也有幾天的路程，這連綿的青山就成了劫匪最好的藏身之處。
犯了大罪，上山，貪生怕死的逃兵，上山，遭災遭荒，快要餓死了，劫官糧，上山！
隻要戍邊大軍不來圍剿，這裏的山寨多如牛毛。
林風他們在大山腳下休息，隨後開始上山，走到一半，那兩名負責誘惑狐衛的士兵回來了，林風找他們詢問情況：“他們來了嗎？”
兩名士兵一人叫苟全，另一人就是劉定。
劉定是個孔武有力的漢子，喜歡向別人炫耀身上的傷疤，在軍營裏，誰的傷疤多，誰就是真正的勇士。劉定是老兵了，他的戰功足以勝任總兵，但他早年受過汪鶴恩惠，寧願留在驃騎營當一名兵長。
剛到蟻部時，劉定對這群娃娃兵很看不上眼，於是林風就讓阿力和劉定比了比，結果劉定竟然和隻到他胸口高的阿力打了個平手，這下丟人丟大了，劉定再也不敢吱聲了。
後來混熟了，就常和老鄧一起開林風玩笑，特別知道雙兒害羞容易臉紅，他們就愛開雙兒的玩笑。
劉定是知道林風本事的，見林風詢問，馬上答道：“第二天就追過來了，還好我們馬快，三匹換著騎，他們一直追不上。”
“有多少人？”
“沒數過，感覺比以前少一點吧。”
“蒙乇死了。”林風得出肯定的結論：“接下來，就讓我們牽著這匹狐狸，去溜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