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450 證人出現
知府到底是有意偏頗，他將那枚方印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才慢慢悠悠的道：“你說這方玉印是從譚掌櫃那裏得來的，可有人能作證？”
“這……”
男子猶豫了片刻才道，“稟大人，無人作證。”
譚掌櫃立即道：“既然無人作證，這怎麽能說是我的呢？說不定這人就是夏掌櫃專門找來的人，就為了栽贓誣賴於我的。”
知府順著譚掌櫃的話問夏意：“夏掌櫃，你可認呐？”
“嗬。”夏意輕嗬一聲，滿是不屑的嘲諷。
“知府大人，民女未曾做過，因何要認？”
“想要知道這方印是誰的，也不難。這印雖是不認主，但裝印的袋子卻是不難查。”
“看裝這印的袋子用的料子可是上等貨，隻要在找到賣這種料子的布莊查查料子的銷路，也不難尋到這料子的主人。”
夏意的話音一落，譚掌櫃的臉便僵住了。
料子的事情他不清楚，都是他夫人操辦的，但他確確實實有一件同那個袋子花紋顏色一模一樣的衣服，是最近才新做的衣服。
並且那件衣服穿著舒適裁剪得體，他甚是喜歡，故而近一個月穿過好幾次。
若他沒記錯，前兩日來找知府穿的就是那件。
知府仿若也記起來了，沉著臉道：“你在教本官查案？這些本官自然會派人去查。”
“不敢，知府大人斷案如神，民女不過是在賣弄一些小聰明罷了，查案的事情還得您來。”
布料的事情查起來費些功夫。
知府將布料交給官差之後，便又打算退堂。
就算是拿出了假印，知府也未曾打算今日便出了結果。
卻不料半路又殺出一個程咬金來。
又有一個人上了公堂，並自稱是本案的證人。
“你又是何人？”知府瞧著堂下的人問道。
這人走到夏意的旁邊停下來，夏意瞧著也是麵生，約莫五十來歲的模樣。
這個年齡是從眼周的皺紋估摸出來的，其餘的地方看著要比眼部年輕至少十來歲。
他的皮膚很白，像是經久不見陽光所至。
待他在夏意麵前站定之後，夏意瞥見他的手上的皮膚似是很粗糙，有厚厚的一層老繭。
夏意當即就對這人的身份有了猜測。
但她又不敢相信這個猜測。
畢竟工匠已經失蹤了，就算不是被譚掌櫃帶走的，他也斷然沒有道理自己走上公堂承認的。
在西梁，私自刻印章可是要坐大牢的。
除非九裏香找到了工匠，並且拿住了工匠的把柄……
直到那人開口，夏意的猜測才得到了驗證。
“回大人，小民姓馬，單名一個忠字。小民恰好有一門手藝，不管什麽樣的圖案，小民都能十分像的刻到印章上，小民有時也是靠著這門手藝吃飯……”
馬忠雖是說的極其隱晦，大家也聽出了這話的意思。
“你是說這枚玉印是你刻的？”知府問道。
馬忠點點頭，“正是小民。”
“那你可有官府的文書？”知府又問。
馬忠沒有猶豫的回答道：“沒有。”
“這麽說你是私自刻章了？你可知道按西梁律法，私自刻章可是要下大牢的，輕則兩年，多則十年。”
“大人，小民主動投案幫您破案，可否從輕？”
知府一噎，他為官也有二三十載了，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就連夏意也不曾想到。
九裏香到底拿了馬忠什麽把柄？
還是允諾了他多少錢？
馬忠怎能就心甘情願的寧願坐牢也要來公堂上指認。
說實話，隻要馬忠不是刻了龍印或者官印這樣的大物件，官府平日裏也不會主動去查，他甚至能安安穩穩到老的。
不等知府回答，馬忠便道：“這印是譚掌櫃著小人刻的，小人用的玉料跟這一塊是一塊料子上切下來的，您可以對比花紋。”
馬忠拿出一塊方正的玉料，很快被呈到了知府的麵前。
玉料不會多好的料子，很多雜質，顏色也不均勻，正是這樣，稍微不對比，就能比對出來這料子確實是一塊料子上切下來的，甚至連顏色重的地方形成的那一條玉帶都能對得上。
一條又一條的證據砸過來，條條都指向譚掌櫃。
便是知府有心護著譚掌櫃，也是無力了。
饒是錢財重要，他也不可能為了一時的小利真就這麽腦子不清楚。
今日的案子關注的人甚多，就連公堂外麵看熱鬧的百姓都比平日裏多了一倍還要多。
若是隻有一張契書，他是可以做些手腳，可現在這一條一條的證據，知府也不敢放肆了。
更何況這是在天子腳下。
今日之事，讓知府對夏意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僅是這麽短的時間內，她便能找到這麽多的證據，也難怪敢在公堂上這幅模樣了。
最後，知府不得不判了譚掌櫃的契書失效，並且將那方印給收繳銷毀了。
至於譚掌櫃，因著私刻印章也被收押了。
隻是譚掌櫃到底是有些本事的，隻是在官府待了三日不到便出來了。
當然，也是花錢通融了一番的。
而且這個錢比當日他給知府的那筆錢翻了幾番，而且還是壓根不能省的。
至於後續，便沒幾個人關注了。
因著大家都被另外一件事情吸引了。
夏意趁著判案勝了的風頭，故意讓人到街上去散播譚掌櫃之所以處心積慮想將唐自原挖走的原因。
一時間，如意樓的羊肉火鍋便更火爆了，就連帶著都城的羊肉都貴了一些。
這次的事情，多虧了九裏香的幫忙。
夏意特地買了幾斤上好的羊肉做了羊肉火鍋將九裏香請到家中答謝。
九裏香為免給夏意造成麻煩，特地換了裝，走的也是房上。
九裏香迫不及待拿了筷子，夾了最大的一塊羊肉，道：“正愁排不到你如意樓的羊肉火鍋呢。”
夏意笑道：“還得多虧了九娘幫忙，若不然，唐師傅已經不在如意樓了，羊肉火鍋也不可能像如今這樣受歡迎。”
“小事。也虧得你聰明讓我找人去偷那方印。”九裏香道。
夏意順手給九裏香夾了塊肉，道：“還得謝謝九娘找到了馬忠。”
“馬忠？不是你找人尋回來的？”九裏香動作一頓，抬頭問道。
夏意也愣住了，她原以為馬忠是九裏香找回來的，可看九裏香這個反應，似是完全不知情。
那麽馬忠是因何出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