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智取三關
走到大門前，此時天快黑了，雖未到伸手不見五指之境，卻也是夜色朦朧之景。一個小和尚走出來向幾人施禮道：“阿彌陀佛，小僧虛空有禮了，幾位施主，天色已晚，本寺已經不再接待香客了，若是有心拜佛，請施主明天再來。”唐元上前拱手相言：“小師傅，我們幾人前來想見慧覺大師，煩請小師傅幫忙通報一聲，在此先謝過了。”虛空拒絕：“施主請回，方丈吩咐，閉關期間不見任何人。”唐元拿出唐城給的扳指遞給小和尚道：“這是家主的信物，家主有言，慧覺大師見此物必會相邀。”虛空聞言接過扳指再次施禮：“施主請在此地不要走動，稍加等候，小僧去去就回。”說罷迅速進門消失在夜色之中！
淩曉倩無聊問道：“你們說這虛空會幫我們通報嗎，他該不會耍我們吧？”葉東方哭笑不得：“你多慮了，俗話說，出家人不打誑語，這虛空看起來是個虔誠的出家人，自然不會忽悠我們。”淩曉峰也說：“就是，妹妹你這腦袋怎麽這麽笨呢？我真懷疑我們是親兄妹嗎？”淩曉倩狠狠的瞪了一眼淩曉峰，劉一見了故作驚訝：“有殺氣！”幾人哈哈一笑。
不一會兒，虛空出來了，他把扳指還給了唐元，然後說道：“幾位施主裏邊請，方丈正在閉關，剛才小僧前去稟告，方丈交代幾位要能過得了三關才能相見，若過不了，則說明與幾位無緣，施主可在此歇息一晚，明早下山去吧！”葉東方問道：“虛空小師傅所說的三關是指？”虛空向其解釋道：“三關是方丈在閉關期間用來杜絕來客打擾的門檻，第一關是武，第二關是文，第三關是境。”唐元問道：“在下愚鈍，不知小師傅能否詳細解釋一下？”虛空麵帶笑容，看向一旁說道：“這第一關，武，便是需要闖過我們少林的棍陣，師兄們已經列好陣了，幾位施主這邊請。”
幾人走到一個大堂，室內燈火通明，在正前方有一尊佛像，麵色陰沉，印堂發黑，身著金裝，手持法杖。雙目怒視凡塵，雙耳洞聽世間。大堂兩邊是十八個銅人，最靠近大佛像的兩個銅人，一個騎著白虎，一個手縛金龍。十八個銅像眼睛炯炯有神，麵向栩栩如生，神色自然無作，簡直就是巧奪天工。虛空向幾人介紹道：“這正前方的是韋陀神，兩邊的就是十八羅漢，在最靠近韋陀神的兩個便是十八羅漢中最為出名的降龍尊者與伏虎尊者。”葉東方情不自禁的誇讚道：“貴寺的神像真可謂是活靈活現啊，在下從未見過如此逼真之像。想必是貴寺花了許多心思才打造出來的吧。”虛空答道：“阿彌陀佛，我等僧眾豈敢貪天之工，這些神像乃是上天所造。”
劉一驚歎：“這神像真是上天的作品，我感覺有靈氣在其中。”虛空聞言不再言語，他站至一旁，似乎在等待著什麽。很快，十八個和尚進了大堂，個個手持七尺棍棒，另有兩個和尚抬著一些兵器跟著進來。為首的上前對幾人施禮：“阿彌陀佛，我等乃少林武僧，師傅吩咐我們列陣迎客，不知哪位施主願意試試。”
小和尚虛空解釋道：“這便是第一關，十八個師兄會列出少林棍陣，你們其中隻要有一人能破此陣，走到韋陀神像前拜上一拜，便可過關。那邊有各種木質兵器，施主習慣使用什麽盡管拿。”劉一過去拿了一把刀隨後前去闖關。十八個和尚將其圍在中間，劉一慢慢轉著身子，怕和尚偷襲。而武僧們也慢慢圍著劉一轉圈，試圖尋找他的破綻。
一個武僧動了，刹那間便到了劉一身後，手裏的木棍朝他的後背打過去。劉一迅速轉身抬刀擋住這一棍。然而這隻是試探，另外十七個人一擁而上，十八根木棍如雨點般打來，劉一機械式的揮舞著手中的木刀，一邊無力的阻擋著，一邊向韋陀神靠近，試圖靠走過去拜神。然而這一切都被武僧看在眼中，劉一見自己離神像不到五米了，臉上掠過一絲興奮，他加快速度朝神像走去。武僧在最後關頭站成一排，把劉一擋在前麵，隨後迅速變陣，十八跟棍子將劉一架在空中，然後扔到一邊。唐元趕緊過去拉起劉一看看有沒有受傷，劉一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想再次闖關，卻被攔下了。
葉東方對武僧說道：“少林棍法果真名不虛傳，在下今日有幸觀看，有幸領教，實在是三生有幸。”說罷，他走到放武器的地方，拿了一把木劍，向十八武僧說道：“失禮了，請諸位師傅賜教。”
十八武僧故技重施，將葉東方圍在中間，慢慢的轉著圈，試圖尋找他鬆懈的時機。葉東方卻不為所動，隻見他手拿桃木劍站在中央，劍尖朝著斜下方，雙目緊閉用耳朵聽著四周的異動。一個武僧見葉東方如此裝逼，便悄無聲息的走上前去想來一悶棍，淩曉倩正欲提醒，話還沒說出口，葉東方就動了。他看似隨意的向後刺出一劍，卻不偏不倚的衝向了武僧的脖子前。武僧大驚失色急忙後退，葉東方哪能給他機會，隻見他一個瞬步跳到這個武僧身邊，隨後趁其不備在他的脖子上輕輕打了一下，這和尚便倒地了，倒地之後，他迅速撤出戰場，留下十七人繼續防守。
方才葉東方的動作令眾武僧不敢再大意，他們一擁而上，葉東方左右扭動著身軀，密集的棍子就是打不到他身上來。反而是葉東方時不時便出手解決一個。還剩十個武僧的時候，他們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就會被各個擊破，於是眾武僧迅速變陣，改進攻為防守。葉東方向一個過去，其他人便上前在其左右騷擾。當他想去反擊的時候，他們又退了。真是貫徹了那個傳說中的兵法：“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打。”這一招搞得葉東方不勝其煩，再這樣下去，他的體力就要消耗殆盡了。
就在局麵僵持不下的時候，葉東方往左邊衝了過去，和尚們迅速向左邊趕去，沒想到他這是虛晃一招，靈巧的葉東方立馬轉身向右邊衝，直接衝過了武僧的防線。當武僧回過頭來的時候，葉東方已經跪在神像前施禮磕頭了。
這波操作把小和尚看的一愣一愣的。葉東方嬉皮笑臉的湊過來問道：“小師傅，我這算是過了吧？”虛空臉色有些難看，他內心掙紮了一下回答道：“這是自然，後麵是第二關，請幾位施主跟我來。”
又走到另一個大堂處，此處空無一物，隻是牆上掛著一些字畫，大堂內有兩根紅色柱子，右邊的柱子上寫道：“夜半清風戲殘雲，雲遮月，月如雪。”左邊的柱子卻什麽也沒寫。虛空指著柱子說道：“這便是第二關了，誰要能對出下一句，便算作過關。”淩曉倩上前說道：“這有何難，我有一句，流年溪水載紅葉，葉傳情，情似金。”葉東方說道：“在這廟堂之中，談論情愛是否有些欠妥。”虛空笑道：“無妨，施主是塵世中人，非出家弟子，情愛也是情理之中，更何況大愛小愛，情愛親愛皆存在於世間。”淩曉倩問道：“師傅你的意思是，我們過關了？”虛空點了點頭。其餘幾人一臉懵逼，這也能行？
葉東方問道：“不知這第三關是？”虛空雙手合十，念道：“阿彌陀佛，修行之人在於心字，施主請隨我來，最後一關請幾位精心感受。”
虛空將幾人帶到外麵，走到一處石碑前停了下來。幾人看了看周圍，空空如也。一輪明月正在冉冉升起，陣陣微風吹過來。葉東方看了看石碑，隻見上麵刻著兩個字：“又二。”他疑惑的看著和尚。虛空解釋道：“這也是一副對聯，隻要能對出與其相同意境的詞即可麵見方丈，如果對不出，那施主前麵的努力也算作白費，明早請下山吧。”淩曉倩抱怨道：“這算哪門子對聯啊，這又二是什麽意思啊？”虛空笑道：“恕小僧不能回答，隻能請幾位施主自行參悟。”
感受著微風撲麵，葉東方內心極其平靜，他癡癡的望著月亮。寺裏念經的聲音在他耳邊環繞著。過了一會兒，葉東方喊道：“拿筆來。”一個小和尚迅速遞了一支沾了墨的筆給他。接過筆之後，葉東方在“又二”的旁邊寫下了“弗去”。
小和尚看了大喜道：“施主真乃高人也，小僧這就去通報。”劉一，淩曉倩和唐元三人又是一臉懵逼，淩曉峰向他們解釋道：“這又二其實不是這兩個字，它們真正的字是風月。因為風月是沒有邊角的，所以這兩個字實際上是四個字，那就是風月無邊。”葉東方接話道：“沒錯，又二是風月無邊，而我寫的弗去，實際上是佛法二字，意思是佛法無邊，所以這石碑上的字應當念作：風月無邊，佛法無邊。”說完又看向淩曉峰：“想不到峰哥也猜到了。”淩曉峰笑道：“我小時候曾跟隨一位少林寺的大師生活過一段時間，在那寺裏，我也看到過這兩個字，當時我不懂，大師向我解釋說這是風月二字，所以我才知道葉兄弟的意思，想不到葉東方的悟性如此之高，能在幾分鍾便破解其中的玄機。”
葉東方客氣道：“我也隻是運氣好，峰哥才是有真才實學的人。不愧是豪門子弟啊。”淩曉倩在一旁道：“我說你們兩個能不吹牛了嗎，這裏可是佛門禁地，誰敢在這兒吹牛，誰就會被天打雷劈的。”兩人聽了趕緊閉上了嘴巴。
虛空小和尚很快就回來了，對幾人說道：“施主這邊請，方丈在正殿已經恭候多時。”幾人跟著虛空走到了正殿。一進門便感覺到一陣神風撲麵而來，吹得幾人神清氣爽。或許這就是得道高僧的氣場吧！
見幾人到了，慧覺起身對他們說道：“幾位施主見諒，貧僧為了閉關參禪，這才設置了三關，既然你們能破三關，說明我們有緣，對於剛才的為難，貧僧在此道歉了。”葉東方趕緊說道：“大師客氣了，我們貿然前來打攪了大師清修，應該是我等謝罪才是。”慧覺招呼幾人坐下，自己則盤腿坐在一個蒲墊上。
慧覺看著唐元問道：“這位施主身上沾了汙穢之氣，想必是殘害了不少生靈吧？”唐元有些羞愧的點了點頭。慧覺繼而看向淩曉峰：“這位施主身上戾氣太重，請多做善事，時間長了，戾氣自會消退。”淩曉峰雙手合十：“多謝大師指點。”慧覺看向劉一：“這位施主身後有髒東西跟著，莫非你經常去驚擾靈魂？”劉一不可思議的看著慧覺，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慧覺沒有理會，繼續看著淩曉倩說道：“這位女施主稚氣未脫，心存善根，並且身邊有祥瑞之氣，日後必將成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人物，請施主不忘初心，多行善舉。”淩曉倩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
慧覺又看向葉東方：“這位施主身邊常有金光環繞，腳踏祥雲，頭頂仙神。施主，恕貧僧直言，你的身世非凡人所能比。”葉東方笑道：“大師所言，晚輩不敢苟同，我就是個普通凡人，又有什麽身世可言呢？”慧覺哈哈一笑：“貧僧言盡於此，信與不信，貧僧不敢強迫，隻道是每個人都有宿命，施主的宿命不同於凡人。”
說完之後，慧覺問道：“幾位施主遠道而來所為何事，貧僧又能幫你們些什麽呢？”唐元回答：“大師，我們前來是想了解血月穀的事情。”慧覺心中一絲震動，很快便恢複過來：“血月穀，不知施主為何想要打聽這個傳說中的地方？”葉東方回答：“我們想去血月穀找一件寶物，叫千玨之印，大師乃得道高僧，對此必定有所了解，所以我等才敢前來，打擾了大師參禪。”
慧覺又問道：“方才的扳指，是誰交給你們的？”唐元拿出扳指說道：“這是前任唐門掌門唐長安交給現任掌門唐城的，也就是我爺爺，他說這扳指是信物，您看了就會見我們。”慧覺解釋道：“是的，當年因為機緣巧合，唐掌門在血月穀救了貧僧的性命，當時貧僧把扳指交給他，說若有急事，便可出示此扳指，貧僧立刻相見。隻是前幾年唐掌門仙逝了，我本以為這扳指不會再出現，沒想到今天又看見了。既然你們要去血月穀，那我就給你們講講裏麵的危險吧，不過貧僧也隻進去過兩層，所以隻能告訴你們前麵兩層是什麽情況，至於後麵的危險，還需要你們自己去探尋。”幾人正襟危坐，認真的聽著慧覺所說的每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