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螭吻之骨
“此事說起來也有些年頭了”,慧覺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當年,我還未出家。那時候華夏還未建國,鬼子肆掠,軍隊橫行,擾得四方不得安寧,生父也被抓去作了苦役。我自幼練就了一身本領,山上的土匪想拉我入夥,我正欲上山落草為寇之時,生母忽然病重,無奈隻好在家照顧生母。為了抓藥,家中田地悉數變賣,金銀首飾皆作典當,生母看了郎中卻不見好轉。在我一籌莫展之時,一位高僧自我家門前經過,見我失魂落魄便問緣由。我將自己的情況全盤托出,高僧便說道:那嶺南百越之地有一秘境喚作血月穀,裏麵有萬年人參,服之即可延年益壽,聞一聞也能驅邪避病,從此百毒不侵。”
“高僧走後,我安排了家裏的弟弟照顧老母,自己一個人到了血月穀。當時恰好是月圓之夜,我迅速的進入了第一層。正當我四處尋找的時候,身邊來了眾多毒蛇,我憑借一身武藝且戰且退,無奈毒物實在是太多,我被逼到了死角。此時我已經精疲力盡,手中的刀猶如有千斤重,我無力再揮刀。毒蛇已經包圍了過來,我覺得自己必死無疑,反而釋然了,放下了刀,跪在地上但求一死。這時候唐掌門出現了。他帶了幾個人幫我清除了毒蛇,並且給了我幾顆藥丸讓我服下,說是可以逼出蛇毒。”
“唐掌門說他們是要去血月穀找尋千玨之印,我便跟著他們一起去了。也不知道他使了個什麽法子,四處的毒蛇竟然都不敢靠近。就在樣我們在第一層走了一夜。第二天,太陽剛升起,我們便到了第二層。說是第二層,其實隻是我自己編說的罷了,因為第一層外麵淨是層層迷霧,如果不仔細探路,根本找不到血月穀的入口。走了一夜之後又遇到了一層迷霧,不,確切的說這是瘴氣。漫山遍野的瘴氣環繞著我們。這些瘴氣毒性極大,我們紛紛捂住口鼻,迅速衝了出去。
在瘴氣中,我們根本沒有意識,雙腿機械式的向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瘴氣沒有那麽濃了,一條河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中。此河層層濃浪翻烏潦,疊疊渾波卷黑油。近觀不顯人身影,遠望難尋樹木形。水沫浮灰如積碳,浪花飄起似洗煤。曆曆青草半人高,朵朵鮮花來相邀。草木難飄千重浪,煙波不托彼岸花。兩岸絢麗水渾濁,暗藏殺機難捉摸。
“總之這河猶如流沙河一般,連花草樹木都漂不起來,更別說人了。河邊還有一塊石碑,上麵刻著字,我走近一看,隻見上麵寫著:空有驅蟲法,卻無度水術。前方路難尋,任你喚鬼神。我們不信,便拿刀砍了一些木頭扔進河裏,這渾水果然沒有半點浮力,樹枝一扔進去便不見了蹤影。隨後我們有沿著河岸走了三五十裏,發現這河似乎沒有盡頭。在此地耽誤了許久之後,我們隻得原路返回。”
“在我們出去的時候,一頭凶獸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後來得知那便是傳說中的睚眥。這畜生連殺數人,唐掌門我靠著自己的一身功夫勉強逃出生天,可是唐掌門的收下被睚眥吃完了。他自己也被睚眥的尾巴橫掃中了,我們逃出去之後,他脫下衣服,胸口上有一個碗口大的傷痕,骨頭被折斷了幾根。我們找到一戶人家,就在那裏養好了傷。回到老家之後,我們那裏已經被鬼子占領,村民被屠戮殆盡,我便來到這少林寺出了家,沒想到引領我的高僧是這裏的住持。過了些年月,我去找到了唐掌門,把扳指交給他,說隻要拿著這扳指就能找到我。”
“後來,我在高僧的指導下,修身養性,不再過問世事。唐掌門回去之後也不願迷戀凡塵,想隨我一起在少林出家。可惜當時的唐門首領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出家。唐掌門無法扔下親情,隻得留在了唐門。再後來,老門主過世了,唐掌門這才正式成了唐掌門。俗話說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此時的他更不能隨意離開唐門了,隻能隔幾年上山與我談經論道,燒香拜佛。”
聽了慧覺所說的故事之後,唐元隨即作揖問道:“慧覺大師,晚輩還有一事相問,萬望大師能詳盡回答。”慧覺笑道:“施主盡管說,貧僧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唐元想了一下問道:“有傳聞說是我爺爺唐城害死了我二爺爺唐長安,大師可知這其中緣故?”
慧覺起身,歎了口氣說道:“老衲與唐掌門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他說舊傷發作了,疼的撕心裂肺,夜不能寐。想來山上靜養,從此吃齋念佛,不問世事。”但我看出他凡心未了,不適合在出家,便勸解他說紅塵萬丈不了,佛前青燈難明。若是就這樣拋下凡塵上山,恐難以心安,在此地靜養無異於飲鴆止渴。唐掌門便打消了念頭他又說自己想以毒攻毒,舊傷難愈,隻得用唐門古法來試試。我深知這方法必定是極其危險的,但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若是勸解唐掌門,他又要忍受無盡的折磨。我不願老友被傷病纏身,便沒有製止他。唐掌門回去之後便拿出了古法,可是舊傷的年月太久了,他隻得加大劑量,結果自己被劇毒鑽了五髒六腑,便仙逝了。世人猜測是現任掌門害死了他,隻有我跟現任掌門知道其中緣故。”
唐元聽後向慧覺跪下說道:“多謝大師為晚輩排解心頭之結,知道爺爺不是凶手,晚輩也心安了。”慧覺手持佛珠道了聲阿彌陀佛。
葉東方問道:“大師方才說道血月穀有一條難以度過的河,那真的就沒辦法過去了嗎?”慧覺回答:“貧僧上山之後,翻閱經書,研習古法,終於找到其中的破解之道,隻是這方法及其凶險,其危險程度不亞於渡河。”
“不知是什麽方法,還請大師賜教。”葉東方趕緊追問。
“血月穀乃是上古異獸之地,塵世的東西難以發揮作用。隻要能找到跟其相關的異獸,我們便能渡河。”慧覺接著說道:“古經記載,睚眥有個弟弟名曰螭吻,這螭吻常年居住於水中,在水中修煉,待其化作龍形之後,便會產下一顆龍卵,然後飛走。這顆龍卵孵化之後將會繼續在水中修煉,如此往複。故此這螭吻便是水的化身,隻要能找到螭吻,取下它的龍骨,便能度過那條河。但是這龍骨一定要是從活的螭吻身上取出才行,死的便沒了靈氣,無法凝結河水。”葉東方激動的問道:“如此說來,隻要能拿到螭吻的龍骨,便能進入血月穀了?”
慧覺點頭:“不錯,隻是經書說,螭吻遊曆於世間難以尋找,並且它的能力不小,能夠召喚大地的動物為其作戰,所以即使找到了螭吻,也難以降服。”葉東方說:“大師,我們剛好知道螭吻在哪裏,並且已經將其封印,所以取下龍骨隻是時間的問題。”慧覺笑:“施主此話當真?”葉東方答:“不敢有半句虛言。”
“哈哈哈哈,想不到貧僧在有生之年還能親眼見到螭吻的龍骨,真是托幾位施主的洪福了。不過即使能成功度河,也不可大意。血月穀裏麵危機四伏,一個不小心便會魂去身死。”葉東方向慧覺施禮道:“多謝大師提醒,我等必會小心謹慎。”慧覺再次看向劉一,他道了聲阿彌陀佛:“施主,貧僧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劉一彎腰鞠躬答:“大師有話但說無妨,晚輩洗耳恭聽。”
“施主若身後的贓物跟隨已久,如果再任其發展,恐此物進入施主體內,劫魂奪舍。”慧覺接著說:“恕貧僧直言,施主手上沾了諸多人血,是也不是?”劉一答:“大師所言極是,我曾經以偷竊為生,後被家主收養,從此轉職盜墓。由於同行眾多,難免有些利益糾紛,所以我手上的人命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在一次打鬥中,我失手殺了過路的一個孕婦,從此便心神不寧,大師可有方法?”慧覺跪在佛像麵前道:“我佛慈悲,你身後的贓物便是那孕婦的鬼魂,她因怨念而聚集,跟在你身後,想利用你的身軀為她那未出生的孩子托生。所以你會覺得心神不寧,因為她一直在試圖霸占你的軀體,趕走你的魂魄。成功之後便能借屍還魂。”劉一聽了驚出一身冷汗。
慧覺又說話了:“建議你在山上吃齋念佛,洗清罪孽,免受鬼魂纏身之苦,貧僧也可在這段時間為亡靈超度魂魄,讓她轉世投胎。”劉一雙手合十跪在慧覺麵前道:“有勞大師了,在下何德何能,讓大師為我驅邪,待我為葉少拿到螭吻之骨後,便上山削發為僧,拜入大師門下,從此一心向佛,再無他念。”慧覺繼續勸說:“施主所言,貧僧不敢苟同。如今你已心魔附體,若再不祛除心魔,恐怕命不久矣。”葉東方上前說道:“劉大哥,你就聽大師的話,留在山上修身養性,這螭吻已經不是威脅,我們能應付。”轉而又對慧覺說:“有勞慧覺大師了,晚輩在此先謝過了,劉大哥的性命安危全靠大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