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彌留之際
夏侯家族眾人一時僵在那不知該如何是好,如果少家主是向他們提條件,完全沒問題。可現在……
“爹爹,夏侯家族眾人找了司空五律將近二十年,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司空五律也隻是希望我能在場而已,這又不是什麽大問題,您何苦生這麽大氣呢。”趙青月再次勸趙氏家族家主趙凜,她也知道趙氏家族家主趙凜一直對司空五律很有意見。
趙氏家族家主趙凜似乎想了一會,才冷冷地說到:“隨你。”
然後又轉向司空五律說:“不過,司空門主我可警告你,不要以為你救了小女一命就可以為所欲為。”
趙氏家族家主趙凜似乎一直在用“司空門主”稱呼司空五律,像是在提醒著他什麽。
“不論何時何地,我都不會傷害青月的。”司空五律斬釘截鐵地說下這句話。
夏侯家族眾人並沒有馬上開始血祭。因為照他們所說,血祭還需要準備些時間,他們需要配些東西。
過了兩三日,當夏侯家族的人配好了東西,血祭就正式開始了。
不過真等到血祭儀式開始時,趙青月卻有些尷尬了。趙青月以為血祭儀式隻不過是類似祭祀那樣的儀式而已,可沒想到的是……
看著司空五律幾乎赤裸著,趙青月的臉已經全紅了。而夏侯家族的人看到趙青月這樣,也感到很不好意思。
趙青月這才想到為什麽趙氏家族家主趙凜那時會說司空五律過分,不過她也知道這不是司空五律的錯,畢竟司空五律也不知道這個血祭會是這樣的。
司空五律看到趙青月的樣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該讓她離開,還是該讓她留下了。在他的人生經曆中,從來沒有去想過去考慮別人的感受。可他覺得不能這樣對待趙青月,那樣是不對的。
“青月,你還是出去吧。”司空五律沒有對著趙青月,他怕看到趙青月會克製不住留下她的衝動。
“那個……沒關係的,我已經答應你了,我會呆在這裏的。”趙青月真是尷尬的要死了。
夏侯家族眾人也感到很不好意思,隻好說:“對不起了,趙青月小姐。”
“青月,你呆到外間吧,隻要我知道你在這裏就好了。”司空五律可並不信任這些夏侯家族眾人,所以還是覺得隻有趙青月呆在這,他才能安心。
“哦,那好吧。”趙青月聽到司空五律這麽說,也算是鬆了口氣。
就這樣趙青月坐在外間等候著,可是眼前總是時不時浮現出司空五律那完美的身材。
趙青月隻好輕拍自己的臉,提醒自己要清醒點,不要像個花癡一樣。
即便夏侯家族眾人之前再三保證過血祭儀式不會有什麽事情,可是當司空五律的叫喊聲傳到趙青月的耳朵裏時,趙青月還是衝了進去。
“怎麽會這樣?你們不是說根本不會有問題的嘛?”趙青月看著痛苦地司空五律,質問那些夏侯家族眾人。
“我們也沒有想到。以前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情。”夏侯家族眾人也有些慌亂。
“對了,趙青月小姐,我記得您曾經提到過您采過一株雁歸草,快點拿來,快點拿來。”那個領頭的人說道。
“那個有什麽用嘛?”趙青月問道。
“現在沒時間跟您解釋了,您先讓人取來,等之後我再跟您解釋。”
“好,我馬上去讓人拿來。”
趙青月跑出了房間,叫人立刻去將那株雁歸草剜來。
沒一會,就有人將那株雁歸草拿了來。
夏侯家族的人將桌上的杯子取了一個,倒了些清水,往裏麵倒了些粉末狀的東西,又將雁歸草的葉子揪了兩片,丟在了杯中。那水轉瞬間變得翠綠翠綠的。
“這是什麽?”趙青月問道。
“這個可以安魂。”那人拿著那杯水,想要喂司空五律喝下去。
可司空五律痛苦的扭曲著,根本無法喝,還差點將水打翻在地。
“你抱緊他,讓我來吧。”趙青月這時也顧不上害羞了。
那人隻好將杯子遞給趙青月,並和其他幾個夏侯家族眾人一起,死死地抱著司空五律。
“司空五律,我是青月,張開嘴,把這個喝下去好嗎?”趙青月輕聲在司空五律的旁邊說到。
過了好半天,司空五律稍微安靜了一些,趙青月才勉強將雁歸草的水喂到了司空五律的嘴裏。
司空五律終於安靜了下來。
夏侯家族眾人看司空五律終於安靜了下來,就繼續開始血祭的儀式,當司空五律睜開眼睛的刹那,趙青月也看到了驚奇的一幕。
司空五律的背後出現了一隻血紅的飛鷹,振翅欲飛,而且司空五律還發出了一聲清冽的類似鷹的叫聲。
這時夏侯家族眾人似乎才算鬆了一口氣。
“見過少家主。”這些人全都跪在了司空五律的麵前。
而司空五律根本沒有看他們,他隻看著趙青月,他看到了趙青月眼中的驚恐。他的心忍不住揪在了一起。
“少家主,你可記得池廷皇朝?”夏侯家族的領頭人,率先對司空五律問道。
“嗯,我聽說過。怎麽?”炎災門門主司空五律悠然問道,眼神卻仍然放在趙青月的身上。
“如今,我們就該動身去那裏了。他們此刻正在醞釀一場大亂。而我們家族曾經是池廷皇朝的暗衛中流砥柱。所以我們不得不去啊。”
看著剛剛血祭成功的少家主,夏侯家族領頭人將前事緣由娓娓道來,絲毫沒有看到自己的少家主的一張臉變得越來越難看了。
“說吧,我若是不去,會如何?”炎災門門主司空五律已經快有忍無可忍的衝動了,幸好這時候他看到了趙青月那如嗔似怨的眼神,這才止住了要砍人的衝動。
“我們家族數千年來已經跟池廷皇朝締結了血祭契約。如果不履行的話,我們即將麵臨的就是全族覆滅,血脈斷絕的危險。”
看到自己的少家主已經失去了最後的耐性,那夏侯領頭人也忙長話短說,直接說到了最後的嚴重後果。
“不僅如此,即便沒有血緣關係,可是體內若是有我族血液流淌的話,也會遭受那血脈斷絕的災難!”那夏侯領頭人說完,有意無意地看了看坐在一旁撫弄著可愛麝香鼠的趙青月。
眼看著那麝香鼠對趙青月如此依賴,他早就猜測到了,這趙青月的體內或許早就有了他族血脈了。
果然,這句話一說出口來,不止司空五律怔住了,就連趙青月的手也驀然緊握,將那麝香鼠弄得滋滋怪叫。
“胡說!簡直是一派胡言!”早就注意著自己女兒的趙氏家族家主趙凜,此刻才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爹爹,不要著急。女兒自有分寸。”趙青月此時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因此她想跟司空五律也就是閑散王蕭楓一起走。
事情很快就得到了確定。司空五律也承認了自己的閑散王身份,同時他也注意到當初將自己擄來的老人也跟池廷皇朝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要到了池廷皇朝才會能夠解決,那麽他閑散王蕭楓是不會停下腳步的。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趕往了池廷皇朝。
這次出去,趙青月特意帶上了自己的貼身小丫頭憐兒。當眾人來到池廷皇朝的時候,就被池廷太子申紅接進了大內皇宮。
這裏隱藏著更多的勢力和交錯糾纏的關係。眼下,池廷老皇帝申東正在彌留之際,太子申紅和四皇子申青奪嫡之勢已然是波譎雲詭,勢同水火了。
龍榻之上,年邁而衰,又飽受疾病折磨的皇帝已是奄奄一息。他半眯著眼睛,稀鬆的眼袋看起來有一些浮腫的嚴重。榻前大約一兩米處,稀稀疏疏的跪了七八個嬪妃,正在掩麵哀嚎,哭聲此起彼伏。他微微的歎了一口氣,恍不可聞。佳麗三千,一切,都是遠了啊!浮生若夢!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萌生這樣的感觸。
他的臣子們在下麵七嘴八舌的表達著自己的見解,無非就是在他百年之後讓他的哪一個兒子登上寶座的事情。不知道是因為病著,沒有力氣,神情恍惚,還是因為他真的累了,總之,今天的他就這麽躺著,對這些自己曾今最為關心的事情是提不起一點興趣來,甚至一點兒也不想聽見。他有一點點的煩躁,費力的將腦袋想裏邊扭了扭。
榻前大臣禦醫的跪了一地。然而,他依然是孤家寡人,自始至終。沒有一個臣子靠近他,那些個曾經爭著搶著往他床上爬的嬪妃,也隻是遠遠地跪著,不知道哭的是真是假。
按說,這個季節已經很溫暖了,可是他還是感覺有些冷,木質的床榻竟然有些冰涼,這種冷冰冰的感覺似乎要滲進他的骨頭裏去,他不禁哆嗦了一下。高處不勝寒,他不光是一個老人,所以那些他該得到的溫暖,他都沒有得到。他感覺這些人們都像劊子手,一種深深的厭惡浮上心頭。
終於的,池廷太子來了。他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床榻前麵,順勢坐在了皇帝的身邊,幫他掖了掖被角。他看著床上皇帝的樣子,他知道父皇是真不行了。他的感覺突然變得好矛盾,一雙清秀的眉毛緊緊地蹙著,眼睛裏卻是不是的透出一種渴望。一方麵,這個國家矛盾重重,潛藏著無數的不穩定因素,這讓他擔憂;另一方麵,他正在渴望著那個位子,像雛鳥一樣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