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捉迷藏
“媽媽,生日快樂!”
年幼的簡桉一大早就奶聲奶氣地帶著自己的禮物跑到了蘇想容的身前。
今天是媽媽的生日,自己花了好長的時間精心準備的生日禮物,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送給媽媽!
“這是什麽?”
蘇想容精致好看的眉眼微微的彎起,看著自己手裏包紮的很精致的禮物盒。
“這個是我親手做的哦,是鴿哨!”
小簡桉含糊不清地說道,聲音裏還帶著可愛的小奶音,拉得長長的:
“是鴿哨哦!是幼兒園的老師教給我的!”
那個盒子裏的確是窩著一隻泥土捏成的鴿哨,隻不過是簡桉做的實在是太胖墩墩的了,不像是一隻鴿子,倒是比較像是一直母雞。
“媽媽養了好多好多的鴿子,所以桉桉就想給媽媽做一個好看的鴿哨,這樣媽媽以後就可以用哨子喊小白它們回家啦!”
簡桉的小手握住了鴿哨,放到自己的嘴邊煞有介事地吹了起來,歪歪扭扭的哨音把院子外麵正在吃食歇息的鴿子們驚的撲棱撲棱地飛了起來,幾片羽毛落下,雪花似的。
“謝謝桉桉。”
蘇想容笑著摸了摸簡桉毛絨絨的小腦袋頂,目光柔和:
“媽媽很喜歡,媽媽也有禮物想送給簡桉。”
“是什麽?”
幾歲的小簡桉睜大了自己的眼睛眼巴巴的看著,明明還是一個小孩子,但是大大的眼睛,睫毛長長的,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美人坯子。
簡桉是長得更像是蘇想容而不是簡逢意的。
蘇想容笑著把自己拿著的盒子放在了簡桉的手裏。
那是一個很精致的小木盒,木盒的周圍還有花紋,簡桉用自己的小手把木盒小心翼翼的打開。
裏麵躺著一方好看的手帕。
“哇。”
小簡桉把手帕慢慢地拿了出來,手帕裏包著一樣東西,小簡桉打開才發現那是一隻手鐲。
這隻手鐲通體翠色,水頭極足,簡簡單單,上麵什麽紋飾都沒有,但是卻是在陽光下有一種非常清透的光,就像是一汪綠色的水一樣。
“這個是手鐲嗎?”
就算手鐲是女性的尺寸,但是這個尺寸對於一個剛剛隻有幾歲的孩子來說也實在是太大了。
簡桉的兩隻小手小心翼翼地拿著玉鐲,大大的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亮:
“真好看!”
“桉桉要好好的收好。”
蘇想容摸了摸簡桉的小腦袋,小簡桉天真無邪地笑了起來:
“謝謝媽媽!”
雖然自己現在還帶不上這隻手鐲,不過這麽漂亮的寶貝要比自己見過的所有玩具和糖果都要好看,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藏起來。
蘇想容輕輕笑著摸了摸簡桉的小臉,眼神靜靜地。
“和媽媽玩個遊戲好不好?如果贏了的話,媽媽今天就和你一起睡覺。”
“好!”
簡桉雖然年紀還小,但是早就已經和蘇想容分床了,但是小孩子正是和媽媽愛玩愛鬧粘著媽媽的時候,怎麽可能會錯過這麽好的機會!這可是獨屬於自己的生日的特別福利呢!
“我們來玩捉迷藏,桉桉先找媽媽,要是能夠找到媽媽的話,今天晚上媽媽就和桉桉一起睡覺,好不好?”
“嗯!”
簡桉用力地點了點自己的頭。
“桉桉要轉過身,幼兒園的老師不是已經教過你怎麽數數了嗎,桉桉要從一開始數到一百,等到了一百的時候才能轉過身,如果桉桉中間的時候數錯了可是要重來的哦。”
“沒問題!”
小簡桉自信地挺直了自己的小胸脯,“桉桉最近數數數的可好啦!”
連幼兒園的老師都誇她最近越來越聰明了呢!
“好,桉桉一定要好好的閉上眼睛。”
簡桉點了點頭,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蘇想容蹲了下來,摸了摸簡桉的臉頰輕聲說道。
她的女兒還那麽小,小的就像是枝頭嫩嫩的花苞,一點點力氣都不敢用,害怕她會這麽被打落。
“媽媽,好像下雨了。”
一定是下雨了吧,要不然怎麽會有濕濕的水滴落在自己的頭頂呢?
“你知道那是什麽樣的感覺嗎?”
簡桉還在笑著,但是容墨卻清晰地感覺到了簡桉的眼神裏的脆弱。
“我從一數到了一百,我很認真很認真的數了,一個數字都沒有錯。”
“可是我找不到她了。”
“我找了很多很多的地方,芍藥花的花盆後麵沒有,抄手遊廊裏也沒有,她也沒有在院子裏的梨樹下。”
“我找了很久,久到天都已經變黑了,久到我沒有看到腳下的石頭。”
“你不是想知道我腦袋後麵的傷疤是怎麽來的嗎?”
簡桉撩起了自己的頭發。
她一直留著長發,沒有人能看得到她腦後的傷疤,淺淺的白白的一道。
“我倒下去的時候正好撞到了石頭上,被送進了醫院,醒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告訴我我的親生母親拋棄了我,當了一個逃兵。”
那一天簡逢意的公司忽然有事,所以那一天簡逢意來晚了。
當他趕到院子裏的時候,看到的是躺在院子裏的簡桉。
黑沉沉的血浸透了簡桉身下的泥土,簡桉發了三天高燒,才醒過來。
“容墨,你從來都沒有經曆過,所以你不會懂這種感受,我的母親用一個謊言就輕而易舉地騙得我相信了一切,然後拋下我一走了之。”
“可是我啊,甚至無法恨她。”
簡桉想要笑一笑,可是眼淚卻先掉了下來。
“我這個女兒,或許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阻擋她離開,追尋她想要的自由的累贅吧,隻不過是我自己沒有發現。”
“明明應該怪她的,可是我還是想要她回來,隻要她可以回來,我不在乎從前的一切。”
可是她等了那麽久,院子裏的芍藥一朵接著一朵的凋零,小白在某一天帶領著鴿群飛走,從此就再也沒有回來。
好像什麽東西都在一樣接著一樣的消失,隻有那些傷痕都刻在自己的自己的心裏,好像永遠都泛著隱約的血色,在每一個寂靜無人的夜晚痛的鑽心刻骨。
“容墨,既然你不懂,就不要問。”
往事不可追,往事不可思。
那抽屜裏的手帕已經泛黃,鐲子卻還是水碧翠色。